《真千金也是真反派》吉安子

5、冲动是魔鬼

　　“哗”地一声响。

　　水库里水花四溅，赵六根已经被扔了进去。

　　“救命……咕噜咕噜……救……咕噜”赵六根拼命伸着手往上抓，只有空气回应他。

　　殷殷已经悠闲地坐在水库边，笑眯眯看着不远处的恶心东西慢慢沉入水底。

　　就在此时，却看到赵六根竟又挣扎着游了上来。

　　天空渐渐下去雨，很快变成瓢泼大雨。

　　殷殷收起笑容，一跃而入冲入水底潜到赵六根身后。

　　“咕！”赵六根的口鼻被人从后方死死捂住，头发也被紧紧拽着往水里压。

　　他拼命挣扎，就像条四脚牛蛙在粘板上张牙舞爪，却仍旧徒劳无功。

　　“哗啦”一声，殷殷从水里钻出，目光冰冷地看着彻底不动弹的尸体缓缓下沉。

　　轻轻呵了一声，畅快地在水库里游憩着。

　　赵克泞在村子四周转了很久一直没找到，又担心牵着小黑驴被人注意到异常，便将它先放回家。

　　走到小溪流附近，突然看到地上有泼洒的痕迹。

　　他知道殷殷骨子里其实是个爱干净的小姑娘，而且这个时候不会有别人经过这儿还特意用水。围着附近看了看，又抬头看向山林深处。

　　想起来水库就在附近！

　　赵克泞一路疾跑，在丛林间快速穿梭，身上被两旁锋利的灌木丛划伤，身上的白色衣衫更是被汗水浸透，露出微微隆起的胸肌。

　　汗水从鬓角缓缓滑落到下颌角……

　　“殷殷！”

　　殷殷听到自己的名字，瞬间回头望去。

　　在不远处，看到了那个挺拔俊朗的少年，他露着整齐白皙的牙齿朝自己挥手，目光炯然地笑着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眼泪突然掉下。

　　殷殷手忙脚乱地爬上水库，浑身湿漉漉地冲了过去。

　　“哥！”殷殷用力搂住了赵克泞的脖子，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膛，力气大的几乎要将两个人融为一体。

　　赵克泞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没事了，别怕，有我在。”

　　殷殷听到这句话，再也压抑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人只有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撒娇。

　　赵克泞闷声笑着道歉：“都怪我，回来晚了，让殷殷受委屈了。”

　　殷殷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好不容易才被“哄”好，她紧紧抓着赵克泞温暖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时不时又扭头看着他的脸发出笑呵呵的声音：“哥，有你在，真好。”

　　把赵克泞看得脸色绯红。

　　没想到隔了半个月没见，殷殷突然对自己这么热情，怪不好意思的，最后还语重心长地说：“殷殷，小姑娘长大了不能对男生靠得这么近了。”

　　殷殷看着他俊秀的眉目，感觉抓着的手越来越僵硬，忍不住笑道：“好啦好啦，我跟你隔八丈远可以了吧。”说完松开手跳开老远距离。

　　赵克泞也忍俊不禁地笑出来，看了一眼平静无波的水面和安静的四周环境，扭过身问：“殷殷你一个人往水库这里跑是做什么？”

　　就在此时，殷殷的余光看到赵六根的身体再次浮上了水面，只是这一次没有了挣扎，而是背部朝上面朝下的姿势。

　　显然已经死透了！

　　殷殷的视线飞快朝水库那儿瞄了一眼，却被赵克泞捕捉到。

　　他下意识地顺着方向扭头看……

　　“哥！”殷殷的声音有些尖锐，她用力拽住赵克泞的胳臂，试图将他的视线掰正：“哥，咱们回去吧，别让爷爷等着急了。”

　　她用力眨巴眼睛，嘴角的微笑看上去却有一丝僵硬。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又是在她最放松的时刻，她实在是来不及多加掩饰。

　　赵克泞察觉到她的异常，轻声宽慰：“没事的，我已经先让小黑回去报平安了。”

　　说着说着，看向水库的眼眸蓦地放大，下意识将殷殷护在身后捂住她的眼睛。

　　殷殷的脸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脑海里飞速思考着如何解释这一切。

　　赵克泞的心脏猛烈跳动了许久，好容易平静下来，却也反应过来这件事和殷殷应该是脱不开干系。

　　“殷殷，他……是不是”赵克泞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句“不是”打断。

　　殷殷此时稍稍冷静下来，目光淡漠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浮尸，试图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些：“他想抢劫，被我反杀了。”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还蹦出冷笑。

　　赵克泞先是震惊，接着便陷入久久的沉默……

　　久到，殷殷开始以为他会害怕自己，从此远离自己时才听到熟悉的声音说：“别害怕，殷殷，交给我就好。”

　　赵克泞心疼又后怕地揽住殷殷的肩膀，在她后背温柔地地拍着：“没事了，都过去了。”

　　殷殷回抱住他的腰，感受着康健有劲的年轻肌理，头埋在胸口，内心深处彻底舒展开，真真正正地笑了起来，

　　赵克泞摸了摸殷殷参差不齐的“齐肩短发”，下定决心：“你先回家，后面的事情都不用管，就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说完松开手，推着她往山下走。

　　殷殷猛摇头。

　　这怎么能行！

　　这是她做出的事情，自然要由她自己来收尾。

　　可赵克泞很坚决，严肃地呵斥：“听话！现在不是你犯倔的时候，要是在处理掉尾巴前被人发现，我们俩都会完蛋！”

　　殷殷紧紧拽着赵克泞的手，就是不肯走：“不会有事的，我都想好了，他想欺凌我，不小心掉下水库淹死”

　　“赵六根小时候算过命要远离水，他从来不靠近水库周围！”赵克泞不赞同地摇头：“殷殷你想得太简单了”

　　殷殷愣住了。

　　是啊，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竟忘记以前就听说过赵六根小时候差点被水淹死，后来他爷爷奶奶找算命先生算了一卦，说水克他。

　　“相信我，我有办法”赵克泞劝慰殷殷，催着她快点离开。

　　可殷殷咬唇摇头，不行，如果是这样，她更不能走！

　　她走了，克泞哥怎么办？

　　她突然回想起来，上辈子克泞哥不就是因为某天她不小心捅死了一个小混混，为了帮自己收尾，从此彻底上了那条黑船，再也没有回头路么？

　　多像啊！

　　殷殷固执地甩开赵克泞的手，咬牙切齿：“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多管闲事！你走吧，赶紧走走走”

　　她用力推开赵克泞，转身跳进水库将赵六根的尸体往岸边拉拽。

　　拖着拖着，突然在他裤袋里摸到了什么，殷殷默不作声卷在自己手心里，将尸体随手拨动好位置爬了上来。

　　她已经想好怎么解释了，赵六根怕水所以不敢靠近水库，那今天是怎么突然有勇气的？无非是精虫上脑加见钱眼开。

　　既然不能把自己和克泞哥扯进去，那换了理由不就好了？

　　理由很好找，就看怎么解释……殷殷的手放在口袋里摩擦了几下，下定决心。

　　赵克泞被她凶了一顿又推开，自然知道是为什么，只是好声好气地劝她：“你别意气用事，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他是个瘾君子，犯毒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俩人做的是同一个打算。

　　瘾君子可是没有理智可言的，死在水库又怎么样？听说有的犯毒瘾时就是会浑身发热找水源。

　　但殷殷知道没这么简单，她因为上次老畜生的死已经在公安局那儿挂了号，这次又有人死了还和自己有关，公安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任何疑点。

　　她这一路上，包括刚才跟赵六根的打斗中留下那么多证据，还有散落一地以及漂进水库的头发，不可能完全撇开。

　　按照克泞哥的做法，只能是把无辜的他再拖下水。

　　殷殷打定主意，梗着脖子扭过头不去看他：“总之这件事不用你管”话没说完却看到一个小男孩慌张地和她对视一眼，迅速跑开。

　　“糟了！”殷殷头皮炸裂，来不及反应已经追了出去，甚至下意识中掏出了砍骨刀握在手里。

　　赵克泞低吼：“殷殷！”这会儿也顾不得水库里的东西，连忙追上去，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此时，殷殷眼里只剩下前方奔跑的孩子，她粗喘着气，很快就追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将人死死压住，刀口放在稚嫩的脖颈上。

　　男孩瞪大了眼睛，身体不停地扭动，嘴里还叫嚣着：“丑八怪，快放开我，放开我，不然老子要你好看，杀你全家！”

　　“闭嘴！再叽歪老娘剁碎了你个小杂种！”殷殷认出来这是某位族老的宝贝孙子，平日在村里就是个斗鸡摸鱼的小流氓，不知道偷看过多少小姑娘上厕所或者洗澡，好几回被抓现场还死咬着不承认，最后仗着家里人多势众竟无人奈何。

　　殷殷本不想多惹事端，犹豫猜测着他看到了多少，正想试探。

　　“臭BZ，敢这么对你爷爷，小心我把刚才的事情都告诉我爷爷，让他收拾你！嘿嘿，说不定就把你送给赵六根那个傻哥哥做媳妇，呸你个贱种！”男孩儿学着大人的话谩骂着，殊不知这番话葬送了自己本就渺茫的生路。

　　殷殷阴冷地盯着他，突然狠狠扇了一巴掌，在他脸上留下绯红的手指印后用刀紧紧贴着他的脖颈，轻声说：“小崽子，你猜我待会儿是先剁你的手，还是脚，还是中间那根小泥鳅呢？或者先把你眼珠子抠出来送给你那老不死的爷爷当下酒菜？”

　　男孩感觉到冰冷的刀锋沿着自己的身体滑动，吓得浑身直哆嗦。

　　殷殷却还在继续恐吓他：“你看过封神榜么？里面的伯邑考的老爹是怎么死的？你猜猜我要是把你舌头割下来和猪舌混在一起，你家里人吃不吃的出来呀？”边说边冷笑，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割舌的动作。

　　男孩身体一激灵，晕了过去。

　　“切，小畜生敢跟老娘放狠话？”殷殷站起来用脚踹偏了他的脸。

　　赵克泞找过来时，殷殷正用藤条将男孩牢牢困成一圈。

　　他先是朝男孩儿鼻腔下面探了探手，确定人还活着后长舒一口气，扭头拉住殷殷的手刚准备说话就被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善良不想我再继续杀人，但这件事做了一就有二，他看到了全过程，我不可能放过他”殷殷冷然地撇开他的手，继续加固藤条。

　　赵克泞却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走上邪路！

　　就在俩人争执不下时，远方传来有人呼唤人名的声音。

　　糟糕！

　　是来找这个男孩儿的人，要是被他们看到，那就真的彻底玩儿完了！

　　“我去引开他们，殷殷你千万千万不要冲动，我们再好好想想办法。”赵克泞说完就跑了出去。

　　过了许久，周围又恢复了安静。

　　殷殷看着地上的男孩，细细思量……

　　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抬头望着被瓢泼大雨遮挡得看不清的天空，努力放空自己。

　　就在这时，男孩醒了。

　　殷殷握紧刀，目光冰冷绝然地盯着他。

　　下一刻，突然长舒一口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