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写在故事之外》鹿角翼兔

9、009

　　钟灵疏在李菀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下午独自回了学校。
　　“灵疏，我看班级群的消息，开学考成绩好像出来了。”侯雪宁坐在宿舍的床上，吃着零食说。
　　“你有信心不，毕竟你可是在教室复习，应该考得还不错嘛。”
　　钟灵疏坐在她对面的床：“我基础一般，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走吧，去教室吧。”钟灵疏又说。
　　钟灵疏和侯雪宁下楼时，宿舍楼已经走出了许多人，都是准备去教室上晚自习的。
　　待两人回到教室，里面也是已经满座了，大家都还在玩手机，因为离上晚自习还有些时间。
　　钟灵疏刚坐下，手机就响起来电铃声，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是李箐。
　　李箐隔不久就打电话，所以钟灵疏手机一直静音着。
　　钟灵疏拿着手机走出教室，去到因为放假所以没有什么人来往的楼梯间，她坐在台阶上，给李箐回电话。
　　那边几乎是秒接，接通就是喊叫声。
　　“钟灵疏？！你还知道回电话？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读个书有点学问以为自己厉害起来了？
　　我告诉你，你再怎么样都是我李箐的女儿，你以为我想生你这个东西？要不是你爸年轻的时候把我连哄带骗到这个犄角旮旯里，我也不用天天伺候你们！”
　　半响，那边的李箐不再说话，但隐约传来了哭泣声。
　　钟灵疏盯着地上的蚂蚁，在沉默中开口：“知道了。”

　　父爱如山，母爱如水，她不懂。
　　钟灵疏的父亲她的印象里是一个经常在外面打牌醉酒的男人，而她的母亲是一个嫉妒心强，爱攀比的女人。
　　所以爱这种东西，她一生都不会懂得。

　　钟灵疏无声无息地挂断电话，下一秒便把手机摔了出去，把头埋进膝盖里，几分钟后却突然听到了脚步声，于是站起身，想要去捡起手机离开。
　　钟灵疏睁开眼抬头那一刻，视线里是拿着自己的手机递过来的一只手。她抬眼，看见面前站着一个男生，然后听到他开口：“你……没事吧？”
　　他的另一只手也动作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纸巾递给她。

　　钟灵疏只接过手机，转身离开，留下一句：“我没事，谢谢。”
　　钟灵疏离开时，余光瞥到那个站在原地，情绪不明的那个男生。
　　钟灵疏拿着屏幕已经开裂的手机，打开看了看时间，跑回了教室，进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
　　侯雪宁在座位上和前面的江池砚嘻嘻哈哈，看到出去接电话的钟灵疏回来问：“你怎么这么久啊灵疏。”
　　钟灵疏：“接完电话上了个厕所。”
　　侯雪宁：“这样啊，灵疏，你还记得江池砚那个网名不，哈哈哈哈哈哈哈。”
　　侯雪宁对着前面的背对着她的江池砚哈哈大笑。
　　“犀牛，你说说话啊，昨天谁跟我说这个名字很帅的，以后就叫你这个吧。”
　　前面的江池砚面无表情地扭过头：“侯雪宁，你是不是欠揍。”
　　侯雪宁多到钟灵疏身后，摆出鬼脸：“略略略，你来打我呀。”
　　江池砚像是忍无可忍，嗖的一下从他同桌后面窜出了座位。
　　侯雪宁见状，赶紧从后门溜了出去。
　　因为教室人太多，侯雪宁在教室跑了几个来回，江池砚也没逮到她。
　　上课铃措不及防打响，所有人却是充耳不闻。
　　侯雪宁跑累了，回到座位，对江池砚摆出求饶的姿势：“错了错了黑牛哥，呸，江大哥。”

　　“秦姐来了！”这时忽然听到坐在前面的人通风报信。
　　话音落，下一秒秦蓉便踩着高跟鞋走进了15班。她走上讲台，双手撑在讲桌上，盯着每一个人。
　　“干什么呢？！听不见上课铃？现在是晚自习，不是下课！上次你们在不遵守纪律，年级主任都批评到我这来了，要不是我忙，来不及跟你们算账，非把你们皮扒了。”
　　“都是上高中的人了，有没有一点自觉性？我知道你们才刚来一星期，没有进入到学习状态，就算还没开始正式上课，那新书不都发了吗？你们还不会预习？”
　　“事不过三，下次再让我听到，逮到你们不守规矩我就扒了你的皮。”
　　“侯雪宁，你是班长，要以身作则，管理好班级是你的责任，对了，下晚自习前你把大家的手机都收上来放到我办公室。”秦蓉说着话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着侯雪宁。
　　侯雪宁接收到指令，连连点头。

　　“等会有学生会的学长学姐们到各个班级招新，你们有想加入的部门可以自己尝试，他们可能还会检查仪容仪表，你们都把自己收拾好了来，女生不能戴耳环，不能披头散发，男生头发不能留过耳朵……”
　　秦蓉说完，走出教室，靠在走廊看手机。
　　15班的人听了都在说自己先前打听到的部门，讨论进哪个部门。

　　“灵疏，进不进学生会？”
　　钟灵疏：“我看看再说。”
　　侯雪宁：“哦哟，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开窍了。”

　　不一会儿，教室里走进一批又一批的各部门部长和副部长。
　　隔壁的几个班时不时发出欢呼声，15班的人也不明白怎么了。
　　“唉，怎么还不来。”
　　钟灵疏看到侯雪宁托着腮帮子，蔫了吧唧的开口。
　　“你等什么部门？”钟灵疏问。
　　侯雪宁扭头，两眼放光的对钟灵疏说：“秘书部，听说他们部门有很多帅哥呢。”
　　钟灵疏笑了，摇了摇头。

　　“我的天，外面那个是不是林意尽？！”
　　钟灵疏听到坐在教室前面的人说。
　　侯雪宁也被那人的声音吸引，看向了走廊。
　　“还真是。”侯雪宁看到了那人，又看看他的旁边几个人，：“那个是不是方雅絮。”
　　钟灵疏也看过去，门外站着几个人，其中有林意尽和方雅絮。
　　他们像是在商量什么，然后林意尽和一个男生走进了15班。

　　两个人走上讲台，开口的是林意尽前面的男生。
　　“大家好，我是秘书部的部长，檀屿，这位是副部长林意尽。我们这个部门主要处理学生会的日常事务，管理各种文件，做通知发放，考勤登记……”
　　“所以我们需要比较细心的同学，如果想要家人的同学可以举手，然后在纸上写下你的名字，我们会在规定时间通知你面试。”
　　檀屿说完，身后的林意尽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走到举手的人旁边。
　　钟灵疏前面有很多人举手，她盯着林意尽，还在犹豫不决，扭头看见旁边的侯雪宁右手已经举得很高。
　　“灵疏，你不进吗？我看你从他们进来开始就很感兴趣的样子啊，别犹豫了，错过就没机会了。”
　　侯雪宁说着，左手一把抓住钟灵疏的右手举了起来，钟灵疏看到离她们位置越来越近的人，心跳难以抑制。
　　林意尽拿着纸和笔走到他们的位置，放在她们桌上。

　　钟灵疏拿起笔和纸，一笔一划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了旁边的侯雪宁。
　　两人写完，钟灵疏又拿回纸，递给林意尽。
　　“写好了。”
　　林意尽点点头，嗯了一声。
　　他拿回纸，然后又去了教室的另一边。

　　“咱班好多人举手，其他班肯定也这样，进不进得去悬了。”侯雪宁望着两个男生离去的背影说。

　　……

　　这个星期正式开始上课，而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课。
　　“救命啊！为什么第一节课就是数学？？听说还是各科老师发试卷，太可怕了。”
　　早读课过后，大家看见侯雪宁从班主任那拿回的课表炸开了锅。
　　“灵疏，你数学怎么样？”
　　钟灵疏：“还可以。”
　　侯雪宁：“我要崩溃了，我中考就是因为理科不行，拉了后腿才分到普通班的，本来我初三后面临时抱佛脚想着还能进个提高班呢。”
　　“不过，你是什么原因？”
　　钟灵疏：“我发挥失常了。”
　　“我就说，你这么努力，不应该在这啊。”

　　上课铃打响，教室走进来一位左手抱着试卷，右手拿着保温杯的中年男人。
　　他把东西放在讲桌上，拿起一节粉笔，在黑板上边写边说：“同学们好，我叫梁飞，是你们的数学老师。”
　　钟灵疏看到他的面容，有些眼熟。
　　“这个老师我好像在哪见过。”侯雪宁也说。
　　“啊，我想起来了。”
　　钟灵疏也想起来了，是那天在办公室，秦蓉对桌的老师。
　　“天哪，他教我们班数学？我记得他好像是高二1班的数学老师啊。”

　　台上的梁飞不紧不慢地说：“暂时担任你们的数学老师，关于上星期的开学考，我看了看大家数学的整体成绩，觉得还有很多提升的空间。”
　　“第一节课我们不上课，我先把试卷发下去，给大家分析一下这套试卷。”

　　梁飞念名字，一张一张地发试卷。
　　“侯雪宁。”
　　侯雪宁听到自己的名字，走上去拿试卷，甚至没上讲台。
　　她拿住自己的卷子，扭头就想回座位，谁知道有一股相反的力阻止她拿试卷。
　　侯雪宁又用了扯，结果还是没扯过来，于是又扭过头去看梁飞。
　　“老师，哈哈……”
　　梁飞盯着她：“同学，你这个基础太差了呀，俗话说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你这样以后学的知识也跟不上的，要自己去稳固。”
　　侯雪宁打哈哈：“哈哈，老师，我知道了。”
　　侯雪宁心率180，赶紧跑回座位。
　　前面的江池砚反位，想要看她的数学成绩。
　　“别啊班长，给我看看。”
　　侯雪宁遮住试卷：“滚滚滚。”
　　江池砚继续扒开她的手，想要看分数。
　　侯雪宁的手被江池砚扒拉着，空气突然安静，两人唰的一下都松开了手。

　　下一秒江池砚瞥到试卷上醒目鲜红的数字，毫不留情地嘲笑：“69？你怎么写的？”

　　侯雪宁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什么，把卷子压在书底下：“你烦不烦啊你。”

　　“钟灵疏。”梁飞念完侯雪宁，接连念了许多人，一一指出问题，而后念到了钟灵疏。

　　钟灵疏听到名字，走了上去。
　　梁飞：“好了大家安静一下，我们班的数学成绩整体来说不是很好啊，满分150分，最高分100出头，只能说是一般般，大家有还是不懂的题目可以请教一下这位最高分的钟灵疏同学，如果大家都不会就去我办公室问我。”
　　他对台下的人说完，又低头对眼前扎着高马尾的女孩说：“前面的基础部分你都做得不错，就是大题思路有点乱，不太能灵活运用公式，还需要多练。”
　　钟灵疏点头，拿着试卷回了座位。

　　“你看看你同桌，多厉害。”
　　侯雪宁白了一眼说话的江池砚。
　　“又不是你的分数。”
　　“我呢，好歹也上一百分了，你这个分数属实令人担忧，诶，叫声大哥，以后我教你啊。”
　　侯雪宁懒得理他，白了一眼：“去去去，也不看看我同桌比你高多少。”说完又转头对钟灵疏说：“灵疏，你真的太太太厉害了，你还说还可以，这不是很厉害吗？”
　　钟灵疏：“其实这些大部分都是基础题，再加上我有复习，所以很正常的，难题我也很难做出来。”
　　“哎呀，别谦虚了你。”

　　“好了，试卷我都发完了，根据大家的情况，所以我决定，钟灵疏同学以后就做为我的数学课代表吧。”
　　梁飞直接在班上宣布，大家也都鼓起掌来。

　　下时课，梁飞将钟灵疏带到了办公室。
　　“你把这套试卷拿去教室，看看班里有哪些人想做的，做完了你统一收上来交给我。”
　　“好，老师。”

　　钟灵疏抱住他指的那卷试卷，准备回班级，忽然又被他叫住。
　　“等等，你顺便帮我送另一套试卷到你们楼下的高二1班。”

　　“哦。”

　　钟灵疏抱住另一卷试卷，走出了办公室，她走到转角处，有些期待的去到了南面的三楼。
　　钟灵疏看着班牌，找到了高二1班，但是教室里空无一人。
　　她想，应该是去上体育课了，于是走进教室，把试卷放到了讲桌上，然后走出了教室。

　　钟灵疏抱着试卷回到15班，分发了下去，班里面的同学看到了，又是很愁。
　　“又写试卷？”
　　“啊！苍天啊！”

　　钟灵疏回到座位，听到侯雪宁也是哀怨连连。
　　“能不能不写啊，我真的不会，唉。”
　　钟灵疏：“梁老师说想写就写。”
　　“太好了，意思就是可以不写？”
　　“对。”
　　“哈哈哈哈哈哈哈……”

　　“诶？灵疏，你头发怎么散了？”
　　“啊？”钟灵疏后知后觉的摸了摸头发，发现皮筋已经不知去向。

　　“可能是风太大，皮筋太松就吹掉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