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写在故事之外》鹿角翼兔

5、005

　　钟灵疏刚返回队伍中，就看见后面的侯雪宁气喘吁吁的要跑进来，恰好这时许教官抬头了。
　　“那谁？班长是吗？干什么去了？”
　　侯雪宁还没缓过来：“报……报告教官……我那个……那个……”
　　许教官皱着眉：“啊行了行了，别说了。下次入队和说话都必须打报告。”

　　侯雪宁：“好的教官。”
　　许教官打量着侯雪宁：“你这个身高，站第一排吧，你们第一排最高的人去后面，空一个位置出来排好。”
　　钟灵疏就在第一排，侯雪宁又刚好排在她旁边。
　　侯雪宁笑嘻嘻地小声道：“缘分啊。”

　　侯雪宁刚说完，许教官突然开口：“别说话！这才刚安静多久。”
　　侯雪宁被吓了一激灵，瘪了瘪嘴，余光看到个个都站得笔直，自己也学着钟灵疏的样子站直了。

　　“既然人来齐了，那现在就开始训练了，所有人散开队伍，左右前后间隔一米。”

　　“立正！”
　　“稍息！”
　　“立正！”
　　“跨立！”
　　“立正！”
　　“蹲下！”
　　“起立”

　　“你站的什么熊样？扭扭捏捏的。”许教官走到队伍后面的男生中间，掰正他们的姿势。

　　“有完没完啊，一直立正稍息立正的……”侯雪宁忍不住小声地吐槽。
　　钟灵疏眼神示意她，用口型道：别说了。
　　“我想回家了，真的好累。”侯雪宁还是愁眉苦脸。

　　“刚刚谁在说话！？”许教官从后面走上来质问。
　　他不休不饶的发问：“我问你们谁在说话？到底要我强调几次纪律？你们是小学生吗？听不懂？”
　　“再不站出来，全班都陪着那个人绕着整个操场罚跑10圈！”

　　侯雪宁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是我。”
　　许教官听声辩位，走到侯雪宁面前，凝视她：“说话打报告！大点声，有勇气说没勇气承担？”
　　侯雪宁闭眼，大声道：“报告教官！刚刚是我在说话。”

　　“是不是很累？”
　　侯雪宁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在问你话，是不是很累？”
　　侯雪宁咬着牙说：“报告教官，不累！”
　　“那我刚刚怎么听到你说累？”
　　侯雪宁心想，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多此一举。
　　许教官见侯雪宁没回答，又问其他人“你累吗？”
　　“不累。”
　　“你呢？”
　　“不累。”

　　“你们累吗？”他走到队伍的最前面，看着所有人。
　　“不累！”15班哪敢说累。

　　“大家都不累，既然你累了，你就坐姿吧。”许教官看着侯雪宁。
　　侯雪宁一开始没听清楚，还以为许教官大发慈悲了，于是放松地坐了下来。

　　“我让你这么坐了吗？”许教官大怒。
　　侯雪宁不明所以，看向旁边的的钟灵疏。
　　钟灵疏无声重复了好几遍：坐姿。
　　侯雪宁恍然大悟，赶紧调整姿势，心想这也还好，起码比站着好。

　　“才半个小时就有人喊累？谁累就像她一样坐着，继续！”

　　一开始还好，这个姿势坐久了侯雪宁才发现比站着还累，腰酸背痛的，而且她还动都不敢动，只能趁教官扭头的时候活动一下。
　　周围的同学现在站了有十分钟到军姿了。
　　时间过得很快，快要接近中午时，太阳越来越大，还光是照着人的上半身。

　　一开始还好，站久了钟灵疏越觉得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头也晕乎乎的，汗一直流个不停。

　　侯雪宁趁机活动着脖子，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要断了。她顺便抹了下头顶，感觉头发都要着火了。
　　这时侯雪宁突然听到旁边的人“轰”的一声，她扭过头，看见钟灵疏倒在地上。
　　侯雪宁和周围的人都吓坏了。
　　许教官听到动静：“怎么回事你们？”

　　“报告教官！有人晕倒了！”
　　没等许教官过来，林意尽已经在倒下的钟灵疏身旁，他摸了摸她的额头，看到她潮红的脸和苍白的唇说：“应该是中暑了。”

　　许教官：“看这样子应该是，送她去医务室。”

　　侯雪宁从刚开始一直没看见林意尽，因为林意尽一直在队伍的后面调整男生的姿势。
　　这时看见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但是现在他说的好像挺对，所以扶起钟灵疏准备去医务室。

　　“我来抱，你到时候留下来照顾她。”林意尽一把抱起钟灵疏说。
　　侯雪宁点点头，连忙跟上他奔向医务室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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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咻咻咻——
　　钟灵疏听到了窗外的鸟叫声，睁开眼看到的是输着液的吊瓶。她又盯着模糊的天花板，适应了一会，终于看清楚。

　　“你醒了？”
　　钟灵疏听到声音，看了过去。
　　是林意尽。

　　“你中暑了，所以就送你到医务室了。”

　　钟灵疏恍惚间记得自己晕倒时他摸着自己的额头，和旁边的人说话，还有他一把抱起她时的侧脸。
　　“谢谢。”

　　林意尽点点头：“没事，现在是中午了，你朋友刚离开，去帮你打饭了，你好点了就去食堂吧。”
　　他正要离开，突然又回过头问钟灵疏：“同学，我们在哪是不是见过？”
　　钟灵疏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刚想开口，这时床帘的另一边走出来一个手里拿着医疗箱的女人。

　　“戚老师，我走了。”林意尽见女生没有回答，不再多问，转身离开。

　　“同学，你现在怎么样了，应该好多了吧？”女人点点头，看向钟灵疏头上的吊瓶，拿起她的手准备要拔针。
　　钟灵疏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出神。
　　女人看她没回答自己，抬头看了看她的脸。
　　“别看了啦，人都走了。”女人拔掉针，笑着说。
　　钟灵疏听到她的话，立马回神了。
　　面前的女人年纪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说起话也很温柔。

　　“没有。谢谢戚老师。”钟灵疏看到她脖子上的工作牌说。
　　“还没有，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钟灵疏一愣，又听到她开口。

　　“你知道吗，刚刚那一瞬间，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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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雪宁正站在15班的饭桌前，准备用塑料盒打包饭菜带给钟灵疏，不料抬头看见了走进食堂的她。

　　“灵疏，你怎么来了！我刚打完饭，怎么样，你好点了吗？”

　　钟灵疏走到侯雪宁旁边坐下：“好多了，谢谢，就在这吃吧。”

　　“我的天，当时你倒下来的时候，真的吓死我了，比陈主任来我们班骂我还可怕，你知道吗，当时你晕倒的时候，是那个林意尽。”

　　“是他送你去医务室的，我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场面一片混乱，他冲过去二话不说把你抱走了。”

　　钟灵疏拿出餐具吃了一口饭，平静地说：“是吗。”

　　“不过也是谢天谢地谢谢你，因为你中暑，那可恶的许教官良心发现让我们后面都休息了。”

　　侯雪宁说到这个，旁边的很多女生都开始说话。
　　“公主抱啊，如果晕倒的是我就好了，他会不会抱我。”
　　“我觉得吧……说不定人家不会哈哈哈哈哈。”
　　“走开走开。”

　　侯雪宁：“哎呀你们真的是别幻想了，吃饭吃饭，别吵。”

　　侯雪宁看到钟灵疏不说话，闷闷不乐问：“你怎么了灵疏？”
　　钟灵疏摇摇头。
　　“说起这个林意尽，我们班休息的时候好多女生围着他问来问去。”
　　“他好像是学生会副主席，秘书部的，被学校协调过来做高一助教的，他们学生会好像都要做这个工作。”

　　“他不是清北班的吗，在这当助教，不上课了？”侯雪宁嘟囔着。

　　钟灵疏：“他是哪个班的？”
　　侯雪宁想了想：“他是高二1班的，诶？我怎么记得之前那个方学姐也是1班的？对，就是。”

　　侯雪宁勾着脑袋小声的对钟灵疏说：“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之前我们班的男生说，有一次看见方雅絮和林意尽在一起。”

　　钟灵疏在心中胡思乱想，觉得方雅絮那时的神情代表了太多。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又忽然想起，在医务室里戚凝对她说的话。

　　她想，如果穷极一生也忘不掉，会有怎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