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动呀》忒尤浅

8、丧心病狂

　　【陆神女朋友，两人配一脸！】

　　“我呸，什么玩意，这照片怎么看怎么不配！”

　　【“金鱼”cp站】

　　“心里没点逼数？陈景他配吗他！狗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们一个个的都眼瞎了吗年纪轻轻的！”

　　【“鲈鱼”夫妇撒糖】

　　“哪来的糖，眼神不好还喜欢吃糖，一天都在糖尿病科，怎么不去眼科看看，没准还有新发现！”

　　看一个评论，他怼一句，一共有743条，他硬是通宵怼完了。

　　然后大手一挥，黑了一中论坛。

　　“哈哈哈，什么玩意，敢跟哥斗，珽哥可不是吹的。”他站起来撩了撩刘海，朝上吹了一口气，然后身子往身后的滑轮椅上倒下去，可他估计错了椅子离他的距离，一倒下去椅子就被迫往后退，一个不稳，他便一屁股坐地上了，结结实实的坐下去的。

　　“哎哟，我的屁股！”

　　“嘶——太他妈疼了卧槽，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小小椅子居然想害哥！”

　　他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撑在旁边的电脑桌上撑起来，一脚踹向椅子。

　　“嗷——”

　　没错，他自己作死，忘记了上次踢护栏还受着伤的脚，现在重伤加重，抽出鞋里的脚，五个脚趾头通红。

　　“余芠娆，你会背元素周期表吗？”陆蒹辞拿着试卷，一脸平静的问。

　　“嗯......应该会吧。”

　　“你背背。”

　　“钾......钙......硼......氯......镁......。”

　　“你背的什么玩意？”陆蒹辞闭着眼扶了扶额，头疼。

　　余芠娆心虚的不敢看他，“元......元素周期表呀......”虽然陆蒹辞看起来没有生气，可余芠娆还是憷，说话都打哆嗦了。

　　陆蒹辞深吸了一口气，不该对她抱有太大的希望。

　　自己作的孽，扛吧。

　　“算了，你先拿出化学书自己背，先背前三十......不，还是前二十吧，背完了我给你讲这两题。”

　　“哦。”

　　“锂后面一位元素。”

　　“碳？不不不，氧？”

　　陆蒹辞：......

　　“重新背，不背完就别睡了。”

　　“氮前一个元素。”

　　“碳！”

　　“氢对应下两周期的元素。”

　　“锂，钠！”

　　“这个题，先写化学方程式，然后......”

　　“懂？”

　　“嗯。”

　　“余芠娆，睁眼！”

　　“陆阎王，我有点困嘛~”

　　“自己克服。”

　　“陆老师，这个题也不会......”

　　“陆阎王你是不是改错了，我怎么错了这么多！”

　　“陆老师......”

　　“给你一周时间，背完元素周期表，这是最后期限，明天教你化学式配平，今晚回去预习一下。”

　　“陆阎王，你不能压榨我的休息时间！”

　　“自己基础有多差不知道？还想休息！随你！”

　　“你太讨厌了，简直丧心病狂！”

　　夜里，余芠娆的房间里传出一阵阵的读书声，陆女士这两天的心情那叫一个美啊！每天哼着歌去菜市场买菜，顿顿换着花样给余芠娆做大餐，一遇到甘霖和陆蒹辞就从上到下的一番感谢。

　　陆蒹辞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凭什么俯视我，看不起我的分数？！只要姐肯学，还不是分分钟钟的事！

　　这口气争定了！

　　迟早要把那次在他面前丢脸流的泪找回回来！

　　“小娆，去看陈景打球？”林满用手肘推了一下余芠娆的胳膊。

　　“不去，要做题。”

　　“不是，你莫不是走火入魔了？！”

　　“嗯。”

　　“小娆，去上厕所？”

　　“不去。”

　　“小娆，去超市？”

　　“不。”

　　“小娆，去打球？”

　　“不。”

　　“小娆......”

　　“不！”

　　其实走了火入了魔的何止余芠娆，二中那傻小子比她还魔怔。

　　“娆姐，你都一个星期没临幸小珽子了。”

　　“有话说有屁放，我要做题！”

　　“得嘞，小珽子告退，望皇上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挂了电话，白若珽看着屏保上笑容灿烂的姑娘，他自己也笑了，抿了一口咖啡，拿起了笔。

　　他的爱青涩又纯粹，她闹，他陪她闹，她笑，他陪她笑，她堕落，他也陪她堕落，不管何时何地，刀山火海他都陪着。

　　这是他所能拿出的全部。

　　第二天考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蒹辞补习的原因，余芠娆觉得试卷上的题都长得格外亲切，完全没有了当初那兵荒马乱的情形。

　　“陆阎王，我数学90！”

　　“后宫佳丽三千们，朕的数学90！及格了！”

　　“小满同志，你同桌已经升级了，数学90分，你等级不够，不能和她一起开黑了！”

　　......

　　余芠娆逢人就说她数学九十，搞得所有人都知道她数学及格了，大家很默契的给她取了一个外号——余九十。

　　“陈景！”余芠娆从陈景身后跳出来，杏眼直勾勾的看着他，眼带笑意。

　　“陈景，我这次数学及格了！”

　　“恭喜。”陈景不咸不淡的回答，没什么表情的看她一眼。

　　余芠娆楞了一下，满含期待道：“陈景，我们去看电影吧！”

　　陈景侧头看他，嘴角全是嘲讽的笑意，“余芠娆，有意思吗？一边追着陆蒹辞一边钓我？”

　　余芠娆连忙解释，“不是......不是，你听我.......”

　　“嗤，每天给他送东西，跟他一起回家。”

　　“我.......那是我妈.......”

　　余芠娆还没说完，就被一位不速之客打断了。

　　“哟，这不是余芠娆嘛，怎么，被陆蒹辞甩了又来勾搭阿景？你也是够不要脸的！”谭玉欣风姿款款的走来，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一副轻蔑又看戏的样子。

　　陈景脸色更黑了。

　　“关你什么事，你有病就治，别来我面前发疯！”

　　看样子这货没少在陈景面前滴眼药，最近只顾着学习没时间收拾她，倒是把胆子养肥了！

　　余芠娆恶狠狠的瞪着谭玉欣，要不是陈景在，她肯定就动手了。

　　陈景站在谭玉欣面前轻哼了一声，脸上带了厌烦。

　　余芠娆心里咯噔一下。

　　“阿景，我们去看电影吧！”谭玉欣笑得那叫一个挑衅。

　　“陈景，我.......”余芠娆的话还没说完，陈景就开了口。

　　“好！”

　　两道紧挨着的背影消失在余芠娆的视线里，她垂眸，压下心里涌上来的酸涩，她一直追，眼里一直都是他的背影，他从未为她停留一次。

　　余芠娆心里很迷茫，好好学习很大原因就是为了陈景更近一点，跟陆蒹辞走得近也是为了陈景，早中晚不停的做题是为了能赶在放学前看陈景一眼，可她好像搞砸了，人家并不领情。

　　这样真的值得吗？

　　余芠娆摸着自己的心脏，那里有数学及格的兴奋，激动，有陈景拒绝她的失落，有对谭玉欣的小动作的不屑，以及气愤，唯独没有两人走在一起时，唐棠说的嫉妒。

　　难道是因为她喜欢人跟别人喜欢人的感觉不一样？应该是吧。

　　“好了，大家考试辛苦了。这次考试呢，很多同学都进步了，尤其是余芠娆同学，进步特别大，大家要多向她学习学习。”

　　甘霖拿着成绩单站在讲台上。

　　“哟——”

　　台下掌声轰鸣。

　　“对了老师，你说考试后有惊喜，惊喜呢？”

　　“惊喜就是下周我们一中将会和二中进行第一届交流会，为期一周，前两天准备开幕式，大家不上课，后三天进行师生交换上课。”

　　“耶——”

　　“不上课啊！！！”

　　“爽啊！”

　　“什么开幕式啊？”

　　“相当于两所学校一起进行文艺演出，每个班都要选几个人出节目，林满你是文艺委员，安排一下吧，确定好节目就找学生会负责人谭玉欣同学报名登记。”

　　“好的，老师！”

　　“小娆，你要不要参加？”

　　“不要，我要补觉，这周都没睡好！”

　　放学后，余芠娆告诉陆蒹辞她有事，叫陆蒹辞一个人会悄悄。

　　这段时间心情起伏太大了，脾气也越发不受控制，她需要沉一下心。

　　公交车转了七八站，终于到了十几公里外的一间画室，画室很小，装修也格外随意，门前的盆栽歪歪斜斜的相互依靠着，可以看出老板是多么随意慵懒。

　　推门而入，一股强烈的归属感扑面而来。

　　休息区的两个人闻声抬头。

　　“娆姐，你怎么来了？”余芠娆有点惊喜。

　　“不是，白若珽你怎么会在这？”

　　“娆姐你这人民艺术家还不准我这小百姓陶冶情操，享受熏陶，激活一下艺术细胞？”

　　“小娆，”说话的女人穿着一袭藏青色旗袍，发髻用簪子挽起，气质出尘，她就是老板。

　　“你都大半年来了，莫不是忘了我这小地方？”

　　“王老师哪的话，我这不是来了！”余芠娆笑笑，伸手同她拥抱。

　　余芠娆是王老板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从没经过正规学习，也无人指点，全凭感觉和情绪自学。技法，用色随心所欲，十分大胆，极具个人色彩——张扬又压抑，明亮又黑暗，绝望中又有希望，败落中尽显优美，其主题特别有意境，任何一个地方都意意无穷，引人探究。

　　懒癌晚期的王老板很想收她为徒，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收成，成了王老板心中一大遗憾，在余芠娆画画的时候，她也会偶尔指导一下。

　　三年前，王老板第一次见余芠娆，女孩红肿的眼睛里溢着丝丝倔强，看到画画工具后，脸上露出的兴奋难以忽略。

　　她问身旁的男孩：“白若珽，这里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男孩回答：“这里很远很偏，不会的。”

　　前两年，余芠娆来的次数倒是频繁，每天至少一次，有时候顶着太阳也要来，后来慢慢少了起来，有几次来的时候眼眶红红的，心情也不佳。

　　距离上一次她来，还是半年前，左脸上还有几个指印，眼眶却没红，眼神里决绝坚毅，画了一晚上都没停笔。

　　这三年来，白若珽都雷打不动，风雨无阻的来这里。

　　王老板知道他在等心里那个姑娘。

　　所有的相遇都不是偶然，全是他用尽全力的向一个方向狂奔。

　　画画的余芠娆完全变了一个人，专注，安静，冷清，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受控制的压制，脸上洋溢着自信，满足，仿佛整个人都带着光，无比耀眼。

　　白若珽就一动不动的坐在旁边看着她，嘴角含笑，神色温柔，完全没了平时那副混不吝的模样，一直看着，能看到地老天荒。

　　“时隔半年，大大终于出关了，一出关就亮瞎了我的眼，这幅画太震惊了！”

　　“谢谢大大喂养！”

　　“阿娆这幅画里是不是藏了点温柔！那缕灯光太美了，妙啊，如梦似幻！”

　　“支持我娆！”

　　“爱了爱了！”

　　余芠娆看着这些评论，心情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还有这么多陌生人在背后默默支持她，她被他们肯定着。

　　“您好，我很喜欢你的画，冒昧问一下画能卖给我吗？”

　　这网名叫“L”的人又来私信想买画了。

　　以往余芠娆都不搭理，她的画从不卖人，这次倒是破天荒的回复了。

　　“不好意思，谢谢您的喜欢，不卖的。”

　　陆蒹辞关了微博，看了看墙壁上的相框，里面是一副油画照片，作者叫阿娆。

　　九月的空气夹杂着燥热分子，因为交流会的原因，一中的校园内比平常更热闹些，有一部分二中学生早早也进来帮忙布置会场，排练节目了。

　　校园操场边都插着迎风飘扬的大彩旗，林荫大道边也用绸带拉着各种各样的礼花，茂盛的枝叶上还挂了几个小小的红灯笼。教学楼墙上贴着形色各异的艺术剪纸。

　　多功能厅是主会场，里面张灯结彩，门口挤满了圆滚滚的氢气球，红红火火的毛毯搭上舞台，蓝黑色的落地帘懒散的垂到地毯上，绚丽十色的吊灯散发出璀璨的光芒，把原本黑暗的大厅衬得宛如仙境，灵动又梦幻。LED灯展示大屏幕上灵活的滑动着一行红字——欢迎各位师生参加首届一二中交流大会！

　　单看会场布置就可以看出学校是多么重视这次大会。

　　谭玉欣正戴着学生会徽章，拿着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四处检查设备缺漏情况。

　　“滋——”主席台上的话筒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