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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2章 ...

  •   新帝元年,九州同庆。
      这些年,天灾人祸,今年的天气特别的好,收成也好,各地递上来的都是报喜的奏折。
      “老奴给陛下贺喜了,今天是个大丰收年,陛下登基这才多久啊,就有这样的太平盛世,真真是老天庇佑。”李总管尖着嗓子道:“想我□□从今往后必是百姓安居乐业,陛下真真是真命天子……”
      下了朝的的闻让看上去,也是一脸的喜庆。
      “行了,今年收成是不错,传朕的旨,这个月的月钱,多加一贯。”
      “谢陛下,谢陛……”承乾宫的人跪了一地。
      “不用你们伺候了,先都下去吧。”
      宫女和太监都依次退了出去,他反而若有所思的皱着眉。
      他在想什么?这个人总有许多种的面具。
      我试探地道:“恭喜陛下,天下风调雨顺,今年是不会有流民了。”
      “是吗?今年是个好年成,只不过这天下一路皆是丰收报喜却是真是百年也难得一见了,就连西北这片贫瘠之地也是五谷丰登了。” 他淡淡一笑道:“就算是这样,朝廷的这些粮食恐怕也不够卢王来要的。”
      卢王又来向朝廷要军饷了吗?可前阵子不是刚发了一万石吗,我有些不安的望着他。
      他只是摇摇头道:“先不管卢王了,攘外必先安内,到时候才能腾出手来。”
      一丝冷笑刹那而过。
      我别开头去,不忍去想这句话后又是多少的人头落地。
      “好了,不说这个了,这些日子可忙坏了,难得今日清闲,天气又好,索兴出宫去,如何?”
      出宫吗?原来那天说的是真的。
      “现在吗?”我大是兴奋。
      “不过,先把这个吃了。”说着,便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颗红豆大的丸子。
      又是什么怪东西?这个人有病!总是想着法儿的骗我吃各种各样的怪东西。
      “吃就吃。”我一口吞了下去,道:“行了吧。”
      闻让笑道:“今天咱们两个,微服。”
      说着就唤来一名太监取来两套衣裳,坏笑道:“解卿,我来帮你跟衣吧。”
      “不,不用,我自己来。”我赶忙避开他伸过来的手道:“把衣服给我,我自己来就好。”
      “这有什么,那天你沐浴,洗着洗着就睡着了,也是我帮你穿的衣服呢!”
      我大窘。
      “解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莫非是太热了!”
      “你到底还去不去了。”我一边大声道,一边夺过衣裳,不理他的嘲弄声,径自到屏风后更了衣,出来时,他已然也换好衣裳,一身玄色衣饰,掩不住的贵气。
      这不是崇政殿里万人之上的闻让、不是承乾宫中嬉皮笑脸的闻让,瞧着他一脸英姿勃发的样子,倒有几分像我想象中的奇侠异士。可他自己却偏偏十分不宵这些游侠、剑客。想到这儿,我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引得他回头看我。
      “好久不曾见你笑了,今日开心吧。”
      “开心。”
      “那么,少爷,咱们先上哪啊?”
      我一楞,随即道:“哪热闹,便上哪。”
      他立刻怪叫一声道:“得令。”

      初秋的天空,蓝的毫无破绽,微风里还弥漫着浓浓的氤氲。
      宫外的嘈杂声,对我来说竟比丝竹悦耳动听,这熙熙攘攘的人群,这道路两边的商铺,还有卖艺的艺人,各种把势的杂耍,时常引来围观者的叫好声,还有飘散在空气里食物的气味……
      就连空气的味道也是于宫里不同。
      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和闻让,会有一同漫步在街市的一天。
      “走了大半天了,累了吧,找个酒肆休息一下?”
      “好。”
      闻让朝前方指了指道:“这家的酒肆到是气派,咱们就选这家吧。”
      我抬头看,果然一座气派的酒楼在街的对面,门面的牌匾上三个烫金的“太子楼”大字,着实气派。一面酒幡迎风飘扬,上面用楷体绣着“韩记”两个大字。
      进去后,才发现里面早已人满为患,那店小二艰难的挤了过来,殷勤地到:“客官,里边请。”
      闻让问道:“小二,雅座还有没有?”
      “有,有,楼上都是上等雅座,二位爷,请……”
      说着便把我们两个请上楼去。
      上楼来,才发现这楼上楼下,竟然是两个世界。楼下挤得不行,楼上却还有几张桌子空出来,所谓的雅座其实是用一个个用屏风隔出来的,也是没有坐满。
      “两位爷,点些什么?” 小二殷勤的问。
      “你们这儿,可有什么出名的菜没有?”闻让笑着问。
      “爷可来对地方了,全京城属我们这儿菜最出名了,就连咱们的万岁爷也是夸过。”
      我与闻让不禁莞尔。
      小二得意洋洋的道:“我们这店来的都是非富即贵,上得二楼来的都是大人物,若有人来京城办事情,还要来我们这找关系呢,每年春闱的时候,各地的贡生也是来我们这结交朋友的……”
      “什么找关系,拖朋友,胡说什么?”
      一个轻年人出口训斥了小二道:“一点规矩没有,还不赶快下去。”
      小二一惊,连忙退了下去。
      那轻年人一摆手道:“在下韩缅,家中排行第七,是这家酒肆的老板,小二不懂规矩,满嘴的胡说,还请二位见谅。”
      闻让也是一拱手道:“不敢,原来是七爷,在下腾让,这位是在下的幼弟,藤宁。”
      我连忙站起来,也学着他们两人的样子,拱了拱手。
      “二位脸生的很,莫非是第一次来我这酒肆。” 七爷一边在我们坐旁边下,一边问。
      闻让道:“正是。”
      “不知两位来京城有何贵干,若是有用得着韩某的地方,二位尽管开口。”
      “多谢七爷美意,我二人是为了舍第的学业而来,正要为舍第找家书院就读。”
      真是能胡扯。
      “哦。”韩七朝我看来:“不知小兄弟读些什么书?”
      我心中闷笑道:“正读《大学》、《论语》、《孟子》、《中庸》这些罢了。”
      韩七笑道:“小兄弟仪表堂堂,谈吐不凡,明年春闱,必然金榜提名。”
      我连忙道:“惭愧、惭愧。”
      说完又与闻让相互询问了几句,闻让也是答得滴水不漏。
      “叨唠了,这顿饭算是在下的一点心意。二位请慢用。”
      说着,就起身离开。
      闻让也不相留,只道了声谢,也就坐下了。
      不多久,酒菜就上齐了。那个小二显然被被主人训斥了一顿,不再多话,上完了菜便立刻走了。
      “尝尝,有名的高粱酒。”
      他伸手递了过来。
      我探过头一闻,甚是香醇,喝了一口,却是辛辣的很。
      他调侃道:“一会喝醉,可别缠着我!”
      说着就亲昵的拍着我的背。
      又来毛手毛脚。
      这时,楼下显然安静了不少。我低头瞧去,见众人都瞧着一位中年的男子,微微发胖的身体裹在一件烫了金边的丝绒质的衣裳里。
      “张员外,您走南闯北,这次去北边走买卖,又有些什么新奇的事情,快给咱们讲讲吧” 众人即刻纷纷附会。
      “是啊,是啊,听说咱们的新皇帝,命卢王镇守边关,莫非有要开战了。”
      说话的正是刚才那个小二。
      “什么新不新,旧不旧的。”
      “是,是,您瞧我这张嘴。”
      小二连忙谄笑道:“还请您给咱们讲讲。”
      那个张爷眯着眼睛,喝了口酒,又擦了擦手,才满吞吞道:“张某人虽是跑买卖,但也是有功名的人,钱财二字却也并不看重。”
      “那是,那是。”
      张爷又喝了口酒道:“只这次北边,张某有福气,结实了呼鹰堡的堡主,陆佑夫,陆大侠。”
      一听呼鹰堡堡主陆佑夫的名号,原本不大理会的人也竖起了耳朵。
      那多事的小二道:“我听人说这位陆爷仗义疏财,可是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那张爷眯着眼睛道;“不错,这位陆堡主,不但武工盖世、仪表倜傥,这人品也是一等一。”
      “张某这次去北边办货,不巧遇到大雪,不得以,只得在回骱边境逗留,好不容易等到雪停,那回骱人却不放我们回去了,说我们的过了通关文书上的日子,逗留边境,非奸即盗。硬要充公了我们的货物、钱粮,还要把我们关进大牢,哼!”
      “回骱人,可恶。”
      “一群蛮夷。”
      “迟早收拾了他们。”
      顿时,听客们一阵漫骂。
      “这些个回骱人蛮不讲理,我张某也不能任人宰割,便对商队的彪师们使了颜色,只能先下手为强,一鼓作气,冲出边境,才能保住性命。”
      “不错,这群蛮子欺人太甚,要是落在他们的手里,必是生不如死啊。张爷的彪师虽也不是吃素的,可毕竟是在回骱人的地方,不知张爷是如何脱身?”众人立刻符合。
      张爷道:“正是如此,我等寡不敌众,眼看就要丧命,只听得一声长啸,把回骱人引了过去,我一看,几十个彪形大汉,虎虎生威,立时把这群回骱人打的落花流水,一一击毙。这些英雄的领头人便是呼鹰堡的堡主,陆佑夫,陆大侠。”
      “随后,陆堡主把我们商队的人安排住在堡中,请人照看伤员,又把我们的货物清点清楚,最后还派人护送我们回来。”
      “端的是个英雄啊,果然是名不虚传呢……”
      顿时一片叫好声。
      这人讲的呼鹰堡堡主真是位盖世的大侠,我也大是为之向往。想起闻让对江湖人士大不以为然,便转头看去他,却见他望着窗外的街道,若有所思。
      我顺着他看去,只见街道外,商铺林立,大门前大都插着一杆旗番,或大或小,颜色不一,却都一色的刺着“韩记”两个大字。想起这家酒楼也是“韩记”,看来这“韩记”的主人颇有些来头。
      突然,远远的来了一群人,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大批禁军,急敢着过来,把这太子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糟糕,被发现了。
      韩大人带着禁军包围了太子楼,自己亲自带着几名校尉上了二楼。
      “臣,护架来迟,臣万死。”
      “此事与爱卿无关。”闻让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
      这时,楼下的人显然是知道当今的天子就在二楼微服,顿是乱了起来。
      只听一名校尉大声说道:“喧闹什么,陛下在此,成合体统。”
      是他!
      众人被他吓了一跳,立时纷纷跪倒,口呼万岁。
      闻让笑道:“朕有意体察民间风俗,今日便带了宁王出宫微服,此刻也有些晚了,正要回去,爱卿就到了,这就走吧,不可扰民。”
      说着就站了起,来拉我的手。却看到韩大人轻蔑的眼光,我一惊,连忙躲过。
      在那些人的眼里,我一定是个没有廉耻的男宠,说不定还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孽。
      哎,随他去吧。
      闻让一转身,瞧见身旁一名武将,问道:爱卿是何官衔啊?”
      “回陛下,臣,御武校尉韩绎。”
      下了楼,底下的人已是跪了一片,禁军排成两行开路,门外早有御辇准备。
      “陛下请上车。”
      闻让拉着我上了车,在车里却一言不发,御辇平稳,加上刚才喝了酒,不禁有些犯困,又想起那小二早已石化的表情,不禁的好笑……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到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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