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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飞行野采初次体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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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岁定睛一看,眼前一群鸟正扑腾着翅膀,悬浮在半空中争抢那些鸡脖。
抢到了的就扇着翅膀,飞到了稍远处的地面上,又有好几只鸟跟过去,啄它的羽毛。
眼前的鸟有的只有巴掌大小,有的身长接近小臂,羽毛颜色各异,有的是黯淡的棕褐色,有的是亮眼的蓝色或红色,品种繁多。
由于那些鸟都没办法直接吞咽鸡脖,就两两一组,用喙夹着鸡脖上的肉,朝两个方向用力,顺利扯下一条条香辣的肉丝,吃得很尽兴。
它们一边吃着,还要一边躲着乌漆嘛的追捕。
乌漆嘛看到自己吃不到的美味,被这些叽叽喳喳的吵闹家伙抢去,呼吸都重了几分,瞪着眼睛扑向那些鸟,鸟儿灵活,它总是气势汹汹地跑去,却扑了个空。
年岁看到这群十分嚣张的小劫匪团伙,有些哭笑不得,同时也有些惊讶:鸟可以吃辣的东西吗?
随后她想到,鸟没有对辣椒素敏感的受体,吃辣应该更在行,只不过尝到的味道不如人类尝到的好吃,略有可惜。
不过食肉的鸟,该不会一会儿啄她吧?
年岁这样想着,心里一阵恶寒,刚想招呼着乌漆嘛一起走,没想到一群鸟儿很快把数量有限的鸡脖吃完了。
不管它们是站在树上的,还是站在地上的,全都齐刷刷地看着年岁,还没等她反应,面前一群鸟都闪动着翅膀,朝她乌乌泱泱地飞来。
这下要完!
年岁跑到乌漆嘛身边,一把拉过它护在身下,趴在地上头埋在臂弯里,尽量不让脸和眼睛露出来。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爬上脊背,肩胛骨位置分别有两股不小的力在拉动她,直接把年岁从趴着的状态,拉得站了起来。
年岁正惊讶着,脚也离了地。乌漆嘛想扒住她的腿,只有爪子勾散了年岁的一侧鞋带。
她往后看了一眼,才明白过来,那群鸟没有想伤害她,反而聚拢在她的肩膀两侧,每侧都有许多只鸟,用喙叼起她的衣服,将她提着飞了起来。
年岁第一次有这种飞行体验,仿佛有了一双自动化翅膀。
年岁越飞越高,乌漆嘛在下面跳脚,见无济于事,前爪趴在地上,眼神中有几分凶狠,喉咙里压低了声音,发出了极具威胁的呜噜声。
之前乌漆嘛的声线都是很细很清脆的,年岁从没听到过这么发狠的声音。
仿佛在回应它,一只鸟松开了年岁的衣服,啾啾叫了几声,乌漆嘛听到后立刻直起身子,不再吠叫,眼神也平静了许多。
不会吧?这么快就达成交易把我卖了?
年岁心里暗自吐槽,这什么“认真负责”的向导。
鸟群簇拥着年岁在空中移动,离地面有十几米的距离,年岁不敢反抗,也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飞行体验比较新奇,可她往下望一眼就头晕,血压都有点上来了,因为紧张,身上微微出了层薄汗。
余光中,她能看到地上乌漆嘛的黑影,沉默地跟着她的位置移动。
年岁的视线逐渐越过粗壮的树枝,一个厚实的鸟窝出现在眼前,里面是一些瓷白色的光滑的鸟蛋。
莫非这群鸟吃了鸡脖之后,好心地以物换物,要给她一些鸟蛋?
年岁试探着伸手出去,一只鸟松开了她的衣服,跳到她手上,用爪子拍开了她的手,又飞到鸟窝里,衔出来一根羽毛。
年岁还没看清羽毛的样子,它就飞向年岁身后,把那根羽毛塞进了她的帽子里。
这是......?
年岁背过手想拿到那根羽毛,还未如愿,鸟群就转变了方向,飞向另一个树杈,出现在另一个鸟窝旁。
就这样搜集了15片羽毛。
整个过程非常惊险,有些鸟承担着带起年岁的主要力量,一松嘴,年岁瞬间往下掉了一小段距离,刺激得堪比过山车。
有些鸟住的位置很高,年岁不敢往下看,风稍微大一点,都让她更害怕。
有些鸟住的位置树杈很密集,年岁卡住肚子、卡住腿好几次,这群鸟也不是很灵活,大部分时间是硬生生卡过去的,好几次年岁都以为自己要被树枝挤成另一个形状。
第15根羽毛被塞进了年岁的帽子,那群鸟终于把她稳稳地放在地上,叽叽喳喳雀跃地散在了林中。
这趟飞行也算有惊无险。
年岁揉着卡疼了的肚子,眯着眼睛悠悠叹了口气,脚边乌漆嘛欢快地蹭着她的腿。
“你这家伙,叛变太快了!”年岁佯装生气,指尖轻点着乌漆嘛的眉心。
它立刻心虚了,高高竖起来的耳朵耷拉下来,水汪汪的眼睛微亮,眼睛里倒映着树林的影子。
年岁见它这样,倒不舍得继续责怪它了。
她盘腿坐下,伸手拿出了帽子里所有的羽毛,点了一遍数量。
这些羽毛都是黑色的,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但她的手在羽毛上一波弄,就明白了它们的特别之处。
羽毛是顺毛的时候,如墨汁般全黑;逆毛的时候,是色调较暗的墨绿色,变换角度,还能看到羽毛略微泛着光。
还挺好看的。
年岁暗自感叹,山海空间里的动物都这么有灵性,吃人家的东西还知道回报一些礼物,虽然......是抢来的食物。
年岁把羽毛收进裤子口袋,休整了一会儿,找到竹筐的位置,背上竹筐继续前进,一路上往里补充了不少木柴。
这次又在溪水中看到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头上还扎着两个可爱的小啾啾,也在用枝条翻动着土块。
年岁没想到,做鸡肉在这个村仿佛一场全员.运动,连这么小的孩子的手法都这么熟练。
年岁送了很多干柴给她,得到了一声甜甜的“谢谢年岁姐姐”,还有一大包香喷喷的鸡爪。
小女孩年龄虽小,手艺却不熟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村民。
鸡爪子在适当火候的炙烤下,肉变得软糯酥烂,吃一口,不用咀嚼,只用吮吸,细腻的肉就已经化在了嘴里,连同味道鲜美的汤汁一起,带给味蕾极致的享受。
鸡骨头也已经酥烂,轻轻一吸就脱骨了,脆骨在唇齿间留下嘎嘣的轻响,胶原蛋白带来的清润香味滑过喉咙。
年岁正吃得津津有味,小女孩忽然捂住嘴巴微微惊呼:“年岁姐姐,你已经搜集了这么多羽毛了吗?”
小女孩紧盯着她裤子口袋里露出的一根羽毛,像是小学门口看到稀有游戏王卡的小孩子。
年岁在溪水里洗了洗手,用指头捻出几根羽毛,放在小女孩手里:“你说这个吗?刚收集到的,你要的话送给你。”
“啊,这么贵重,我不能收的。”小女孩小心地拿起来看了一下,又塞给了年岁,“更何况这些羽毛必须自己收集才算数。”
年岁立刻意识到,羽毛的意义非同一般:“自己收集?”
“是啊......”小女孩羡慕地叹了口气,“村长爷爷在山林里放羽毛的时候,就特别强调了,必须要自己收集,不能作弊,这样才是诚实的好人。”
“好羡慕你呀,收集到这么多,应该能帮村长准备迎时夜神的食材了。”小女孩满面期待地想象了一下。
能帮忙迎时夜神?
年岁的眼睛也亮了,没想到歪打正着,刚好能去弄明白让全村人疯狂练习鸡肉做法的“时夜神”,到底是什么。
“那我们到时候见啦!”年岁和小女孩聊了一会儿,愉快作别,又踏上了前进的路。
鸡爪子做得比较糯,年岁剥下了好几个鸡爪上的肉,让乌漆嘛吃了个过瘾,除此之外小女孩还给了年岁一大包鸡爪,乌漆嘛走了不远的路,又扒着年岁的腿想吃。
年岁停下来,刚剥完一个鸡爪,转头一看,这次连布带鸡爪一起不见了。
罪魁祸首竟然没跑掉,很嚣张地站在不远处,当着年岁的面开吃了,鸡骨头被它嚼得嘎嘣脆,而它眯着眼睛一脸享受地吧唧嘴。
她面前站着一只狐狸。
年岁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这种动物,顶多就是在动物园里,隔着玻璃远远地看着狐狸,它们往往焦虑地在狭小的空间里走来走去。
这只狐狸却不一样,浑身散发着未经污染的自然与灵动,吃着鸡爪子还一直看着年岁,嘴里面哼哼唧唧地碎落出一些声音,好像是在撒娇。
乌漆嘛往前狂奔几步,又感受到了它和狐狸的体型差距,有些郁闷且怂地跑了回来,坐在年岁脚边。
狐狸吃完了鸡爪子,舔了舔鼻子,一点儿也不怕生地朝年岁走来,尾巴轻柔摇曳着,优雅又散漫,总让人有种走着猫步的美女的既视感。
乌漆嘛往前坐了坐,试图挡在年岁腿前面。
狐狸没理它,径直走到年岁身边,顺从地低下头,用头蹭着年岁的手。
这只狐狸浑身橘红,毛发顺滑发亮,本以为它的毛应该是很细腻的手感,摸上去才感觉到有一种略微粗粝的硬度,反而更有“野生动物”的真实感了。
狐狸蹭着年岁的手撒着娇,蓬松的尾巴来回摆动,可爱极了。
乌漆嘛几次想上前阻拦,被狐狸魅惑而略凶的眼神一蹬,立马老实坐着去了。
狐狸和年岁玩儿了一会儿,轻咬着她的袖子,像是要带她走,她立刻意会地跟上。
狐狸带的路果然和乌漆嘛带的路很不一样,后者都尽量找平坦、碎石少的道路,狐狸走的路隐蔽而崎岖,让年岁真正感受到了山的坡度。
爬过一块块岩石,钻过拦路的枝桠,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块峭壁前,那里生长着一棵高大的槐树。
狐狸绕着树转了几圈,又跳上树根,扒了几下树皮。
年岁领悟了它的意思:树上有很多槐花,可以爬上去摘。
槐花不像是其他花,香味那么浓郁张扬,只有离得近了,才能闻到那股幽幽的、一丝一缕的清香。
槐花的花瓣白而圣洁,单看每一片,都像豆荚一样饱满圆润,合在一起,又像罗兰花一样,一丛丛的,精致好看。
槐树的树枝层叠着向上,虽然树很高,但并不难爬,她踩着树枝慢慢向上,乌漆嘛也能稳步跟上。
年岁转头,发现小狐狸不见了,大概隐去了树林深处。
她的竹筐放在树下,手里是几个刚才装鸡肉的布包,一缕一缕摘下来的槐花就轻放在布包中,很快,白色的花瓣和清润的香气,就将布包填满。
年岁已经在心里有了计划,一会儿到了村里去,可以寻一口蒸锅,做一道蒜蓉蒸槐花,那口感可美味极了。
年岁将几包槐花放在木柴最上面,防止压坏,又沿路捡了许多干柴,终于装满了一竹筐。
乌漆嘛走得有些累了,吐着舌头一边哈气,一边打起精神继续往前走。
慢慢的,山林中间出现了人踏出的道路,一些木屋逐渐出现在视野中,缕缕炊烟从房顶的烟囱中轻柔飘出。
年岁原本以为,“羽毛最多的房子”一眼就能认出来,没想到家家户户房檐上都沾着许多颜色各异的美丽羽毛。
正当她仔细数着羽毛,找寻着目的地时,其中一间木屋传来“嗵”的一声巨响,烟囱喷出了一大团黑色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