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结》任青钺

11、第三章 向往 第一节

　　2649没有把自己关在光线良好的公寓中，因为女主人突然生病住院了。2649目前的精力集中在2号男子的别墅。在别墅区对面的高层中，2649整理着他获得的全部资料，一份对无相集团利害关系紧要的资料。资料整理得很有条理，右手始终揣在兜里握着那几乎团城了一团的烟盒。女主人的病让2649很挂念，因为自己的女人就会突然间晕倒。一个细微的感情波动就会晕倒，只有自己知道应该怎避免。因为深爱着她，所以不想去碰触她的所有薄弱点。不带着试探性的去询问、没有任何好奇心的作怪，爱着她的一切，过去、现在、还有两个人要共同度过的未来。因为是不同的爱、特殊的爱，所以愿意去观察女人的一切，从观察中了解女人的一切。呵护、宠爱，但是自己没有表达出来，真的是遗憾。
　　2649可以一心二用，甚至一心三用。但是想到自己的女人时有些慌乱了。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目前缺少的是2号男人没有通过窃听装置的录音。毕竟作为呈堂证供的材料是不能单凭窃听录音的，这样存在作假的嫌疑。所以需要一份2号男人的生活录音。从电话中2649知道2号男人此时正在医院陪护女主人。
　　——旁观者有时未必清，当局者不一定总是迷

　　2649认为1号女子魏沙沙做了一件多余的事情，给自己的工作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你终于醒了！”
　　薛董承看着睁开眼睛的衣叶，终于松了一口气，两个熊猫眼终于有了精神。可是衣叶用食指挡住嘴唇，示意薛董承垂在沙发上的魏沙沙。
　　“她心脏不好，别吓到她……”
　　衣叶的说话声音还是显露出她的病态，但是两眼很有精神，竟然自己坐了起来。
　　“我知道，不然他也不会向我求助。”
　　“没有告诉我爸爸吧？”
　　“没有，医生说你这次昏倒是情绪化造成的。虽然各项检查都不达标，但也没有危险的病变之类的……”
　　“我的体质不好……沙沙为什么找你？”
　　“因为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你。”
　　薛董承这次很坦荡，衣叶反而移开了视线有些羞涩。
　　“自己喜欢的人突然晕倒，当然要第一时刻感到现场。沙沙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也只有我愿意帮她照顾你。她心脏不好，担心你没有醒来，自己就晕倒了……呵呵……所以，我就出现在你面前了……”
　　“谢谢你……”
　　衣叶没有转过脸，在捋顺自己那一头长发：“我好像睡了好几天了……”
　　衣叶已经发现窗外飞舞着柳絮，应该是又一场春雨的催促。
　　“足足五天……睡的很香。”
　　“好像，我完不成修改任务了……”
　　“不要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改……我还是很熟悉你创作的路线的……”

　　“你想结婚吗？和我结婚……”
　　这突然改变的话题和衣叶直视自己的目光，薛董承忘记了呼吸。
　　“哈……这……太突然了吧？”
　　“是啊……你记仇了吧，我骂过你好几次呢……”
　　“不会，只有两次……算是发脾气、教训，不能算作骂吧……”
　　“呵呵，记得很清楚，还是记仇了……”
　　衣叶揉揉眼睛，不知道该怎样进行话题：“我想照照镜子，我的包里就有粉盒。”
　　薛董承慌慌张张的递给衣叶粉盒，他还想把刚才话题继续：“为什么，突然的，要和我……结婚呢？”
　　“因为你看了到我刚睡醒、没有洗脸的样子……这真是一个理由，我嫁人的理由……奇怪吧？！”
　　衣叶在镜子中冲着薛董承做着鬼脸，但她还是不开心的样子又袭上了面容。
　　“我想和你结婚，但是你要让我了解你，告诉我你的喜好、你的一切……”
　　薛董承虽然害羞，但是他很严肃的在与衣叶对话。他需要了解衣叶。
　　“是啊，我以前总是希望别人来主动的了解我，可是我不把自己真实的一面给你，你要怎么了解我呢？”
　　衣叶突然间的恍然大悟换成了孤独的沉默。

　　“我有细心的观察你，但是你给我观察你的机会太少……我……”
　　薛董承慌张了，衣叶冲他安慰的一笑：“结婚之后的日日相处，你观察我的就会就多了。我们属于先婚后爱的那一类呢！”
　　“我很早就喜欢你……”
　　“我知道，那就慢慢的了解我吧……如果你了解我之后发现不喜欢我可以离婚。”
　　“你……”
　　薛董承倍感失落，因为衣叶的理性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这个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心怀希望、不计后果的爱一次呢？
　　“交往，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好吗？”
　　薛董承很真挚的对待自己与衣叶之间的感情，衣叶也不好再用自己的理性戳伤他了。衣叶点了点头：“恩，就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
　　“我反对！”
　　魏沙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当然大略听到了他们二人的谈话。
　　“薛编，请您先出去。我要和我的朋友好好谈谈，关于她这次的晕倒我要付很大责任。”
　　薛董承其实不想离开，但是一想到魏沙沙会破口大骂的爱好又不得不离开。
　　衣叶投给他一个叫他放心的眼神，看来他是有希望的。

　　“你睡傻了是不是？”
　　“睡的很满足，头脑从没有像现在清醒过。”
　　“是我的错！我错了，我不应该对你讲那些话的，我承认我带着试探你的心理对你讲的那些隐情；我还要承认我带着不应该有的猎奇心理告诉你那些隐情。你惩罚我就可以，没必要作践自己。”
　　“我还要谢谢你告诉我别人对我的看法呢……我的一些决定让泉承受了很多奇异的目光吧……”
　　“大姐，我真的错了！那就是刘家想要回泉想的馊主意，事实上他们也没有用这么阴险的损招啊！”
　　“那是因为我放弃了……”
　　“所以你要结婚，要一个丈夫来向怀疑你、误解你的人声明你是个正常的女人、一个有人爱的女人吗？还是你想用已婚的身份再见到泉，让泉帮她妈妈得到刘家的遗产而你和泉也不会被刘家的人曲解你们的关系！”
　　魏沙沙捂着胸口，没有换气说了这一长串的话即使没有心脏病的人也会受不了而气喘。

　　“你快平静下来，我也不是因为几个人的误会、甚至是恶意中伤就突发奇想的要结婚的。不是你说的吗，要和爱自己的人结婚。薛董承爱我，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我已经40岁了，我还有什么可以矜持、可以继续去挑选丈夫的资本呢？我想结束我这太有主见却没给我带来任何好处的性格了。”

　　“用婚姻这座坟墓来埋葬衣叶，诞生一个薛太太吗？值吗？”
　　“这是无法衡量的，有一得必有一失，上天是公平的。”
　　“你疯了是吧！你在惩罚我是吧！”
　　“没有，我清醒了沙沙。真的，我向来就不喜欢复杂，却没有想到自己亲手把生活变得这样复杂。我记得那时和我爸爸大吵，怨恨他们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让医生摘除了我的子宫。我爸爸没有对大声吼叫的我有半点怒气，他只是说‘我总不能看着我的女儿死去吧’”
　　衣叶哽咽了，人在最无助的时候想到的都是自己的父母。

　　“我很介意我不能生养孩子的事情，很多年前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这般介意了，因为我的家庭很幸福啊！爸爸、妈妈那样的爱我……所以，我也想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可是我不能……好不容易有个孩子与我约定了一生的不离不弃却也是一句空话……本来设想好好的生活被人说的那样肮脏……”
　　“对不起……我不该……”
　　“谢谢你告诉我，真的谢谢！”

　　两个女人都在哽咽着不想嚎啕大哭，可是泪水止不住的流。
　　“沙沙，我承认。我把泉既当成我的孩子又当成我的丈夫来看待。但，这是每个母亲对儿子应有的心理。是我把问题想得简单了……”
　　衣叶擦去泪水，喉咙还是很肿胀，可是已经不想流泪了。
　　“祝福我吧，沙沙。为了我不在复杂的活着。我也想不计后果的恋爱呢！”
　　衣叶握着魏沙沙的手，在微笑。
　　而魏沙沙竟然嚎啕大哭了，她自己也是想到了很多的不应该做的决定吧？比如，明明就可以忘记的远在英国的一个人。

　　“好了啦！不要哭了，我们快去好好的洗洗脸、化化妆。看看我们这不修边幅的样子，真是难看死了！”
　　——既然已经作为女人存在了，那么不管经历了什么都不能放弃作为一个女人的尊严。

　　这是那年魏沙沙借酒消愁、烂醉如泥的时候，衣叶在打了她一巴掌之后大声对她的讲的一句话。永远都忘不了的一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