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给予你的唯一》卿寒

5、第四章

　　我不得不承认，拉斐尔是最好的床伴。米迦勒和我在一起总是想着反攻，少有让我舒心的时候，拉斐尔不同，光是他被称为天籁之音的嗓音发出的呻吟就如同一首美妙的歌，让人欲罢不能。
　　可从那天之后，我已经十天没有和他深谈过，就像他刚刚成为大天使的时候，他砍倒了生命之树，让我永远失去的我的初恋爱人，我那时候真的恨他，所以恨不得他从此消失，下了朝会转身就走，任凭他在我身后怎么追我都不理。
　　我一直不知道他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哭，会和我说那样的话。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很安分，我知道他很怀念在伊甸园的那一段时间，可是他从来不敢在我面前提及，因为他明白，那段日子是他亲手毁掉的，伊甸园是他亲手毁掉的。
　　朝会上，我一贯来得不早，可今天我都来了，拉斐尔竟然还不见身影，耶稣殿下和神也没有到。
　　米迦勒觉得有些奇怪，走上前低声问哈尼雅，哈尼雅说了什么，米迦勒点了点头又退了回来，我凑过去问道：“怎么了？”
　　米迦勒道：“哈尼雅说耶稣殿下和拉斐尔在圣殿和神商议一些事情，一会儿就来。”
　　我皱了皱眉：“为什么哈尼雅在这里？”哈尼雅是副君，什么事情是哈尼雅不能参与的？
　　米迦勒颇为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梅丹佐，或许他们谈论的事情和哈尼雅无关呢？”
　　我刚想说什么，耶稣和抱着竖琴的拉斐尔已经走了进来，鲜花洒在他们身上，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还看得到有花瓣从拉斐尔头上金纱落下。
　　神出现在御座上，银白色的长发铺满御座，如同普照的圣光。
　　耶稣一如既往地代神发言，议会一如既往地无聊，拉斐尔一如既往地在一旁吟唱着圣诗。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唱得太过悲苦，严肃和庄严都被他情感中的悲伤给掩盖过去，哈尼雅不只有一次想往他那边看，我看到哈尼雅系在双眼上丝带已经被浸湿，可歌唱者本人似乎没有感觉。
　　朝会最后，神突然出声道：“拉斐尔。”
　　歌声停了下来，拉斐尔走到御座前单膝跪下，垂下头，我只看得到他的背影。
　　神说：“从今天开始，拉斐尔卸去风之天使的职位。”
　　我们包括哈尼雅都震惊不已，米迦勒喃喃道：“难道刚才神耶稣殿下、拉斐尔和迟迟不来就是在商议这个事情？”
　　加百列是急性子，她立即站出来问道：“神，拉斐尔是犯了什么罪过您才如此突然地罢免他？”
　　耶稣说：“神并没有罢免拉斐尔。”
　　加百列疑惑地皱起眉，拉斐尔对她说：“加百列，这是我自己要辞去这个职位的。”
　　“为什么？”
　　拉斐尔想了一会儿，把声音压得很低地说：“加百列，你知道东方有一句话吗？——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加百列瞪了他一眼，嘟囔着回列：“不想说就不想说，还苦海无涯，你不如说是缘分尽了还好听点。”
　　我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他，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往我这边看一眼。
　　“梅丹佐。”朝会散的时候米迦勒叫住要往外走的我，我这才想起来我们之前约好了要一起唔看哈尼雅的。
　　自从他和路西法结婚以后，他陪在哈尼雅身边的时间少得可怜，这让他感到愧疚。
　　我一面走一面劝他：“你要是真的有事哈尼雅不会怪你的，他也长大了嘛。”
　　米迦勒想了想，却突然顿足对我说：“不如今天我自己去看哈尼雅就好。”
　　我奇道：“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不去找拉斐尔？”米迦勒道，“我觉得他最近不正常。”
　　我置之一笑：“我和他什么关系，我找他能有什么用？”
　　“梅丹佐！”米迦勒突然肃起面容，“他爱着你，你不能这样对他不管不顾的。”
　　我敛了笑容，看向米迦勒：“我也爱你啊，又能怎么样呢？”
　　他露出歉疚的表情来，我摆了摆手，笑笑举步：“别这样，我没怪你，我现在好得很，一个人多自由，你不欠我什么。”
　　那种我不单身了会有多少美女伤心的话说多了我也会烦，虽然不是骗人。
　　一起走到光耀殿门口，侍从天使却告知我们哈尼雅不在。
　　“这小子跑哪里去了，昨天不是说好了的。”
　　“神方才传唤哈尼雅殿下。”
　　米迦勒叹了口气：“现在想见儿子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我耸耸肩，准备走。光耀殿米迦勒也有一份子，但和我却没关系。
　　离开途中毫无征兆地遇到耶稣，他抱着圣经出来，看样子是要去神法讲学。
　　耶稣说：“梅丹佐殿下，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我笑着说：“有什么事情是耶稣殿下都无所做到我却能做到的？”
　　远处的云霭翻滚着，祥光四射，四周有乐声环绕，唯独没有歌声。
　　耶稣说：“去把他找回来吧，他在天堂生活得太久，别的地方不一定适合他了。”
　　去哪里？
　　曾经听人说过，他们在人间见过拉斐尔，在地狱的酒吧见过拉斐尔，在精灵界见过拉斐尔……
　　去找拉斐尔？
　　等我还在纠结的时候，我已经走到了圣浮里亚风之天使的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