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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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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海还是感冒了。
没吹干的头发加剧了感冒的程度,身体还有些发热,大夏天她裹在被子里,跟老师哑着声音请假。而后把手机丢开,对着电视里的早间新闻发呆。柜子里有被人塞得满满的她最爱吃的零食,但是重海这会只想在某处缩起来。
视线扫过电视柜,冰箱,透着晨曦的窗户,最后落到那个挂在门口的黑色折叠伞上。
重海皱了皱眉,最后干脆闭眼当没看到。
桃城武没等到说好来还伞的天上院重海。于是午休之后,借着找海堂薰的名义,向2年7组的教室里张望了一眼。
空了个座位,在别的满是纸张书本的课桌中格外醒目。
居然真的感冒了!桃城有些讨厌自己的乌鸦嘴,不过昨天那种情况,好像不生病才怪吧!
“喂,你在乱找什么。”
桃城在7组认识的人不少,但海堂薰记得应该不包括那个看起来比他还阴郁的天上院重海,而桃城正盯着那个空座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昨天放学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被雨淋湿的女生,”桃城终于收回了视线,“看起来一副就要感冒的样子,结果今天真的没来嗯。”
海堂薰还挂着不耐烦的神情,盯向角落那个空座位,“……天上院确实请病假了。”
早上老师还特意跟他们提醒,天气虽热不可贪凉。
“嗯?想不到你还和那个女生很熟?”
“不熟!”被胡乱猜测的海堂薰立刻爆了青筋,他还好奇桃城怎么会认识那个家伙的!
——
那个家伙。
青学的学生们大多热情开朗,少数内向的学生也很好说话,但那个家伙实在是个例外。
天上院重海,有点不合群到离谱的程度。被大家说看起来不好相处的海堂薰也有自己的队友,还有桃城武那个半个对头半个朋友的家伙。但是他从没看过天上院和谁交流超过三句话。
没有朋友结伴,总是一个人,社团也没有报名。国一的时候甚至停学了半个学期。
说起来天上院不讨人厌,也不招人喜欢。尽管大家都知道班里有这么个人,却似乎也很少提起,好像她只会默默地走在人群的边缘。
海堂薰只记得天上院是个黑色短发的女生,至于突出的地方,似乎曾经在布告栏看到过这个名字。除此之外,便找不到别的印象。他本身也不是会主动打招呼的人,海堂薰回想了一下,似乎真的和她一句话都没说过。
社会课的内容相当无聊,海堂薰悄悄地走神,眼睛撇到了那个空了一天的桌子上去,此前他从未注意到,桌子的侧面贴了几张小猫贴纸。
发了一会呆就快到部活的点,海堂薰揉了揉听了一下午课的困倦的眼角。想起中午桃城那副关心的样子,默默嘶了一声。
今天还是加倍的训练,部活开始之前网球场外还是一层层后援团女生的叫唤声。一边跑圈一边放空了脑袋的海堂薰想,天上院那家伙会加入后援团这种东西里吗?
真是够奇怪的问题。海堂薰又嘶了一声。不过那几张小猫贴纸确实把天上院重海从不近人情里稍微摘出来了一点。
——
“喂?”
重海有气无力地接电话。
“今天请病假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重海此时并不想听的声音。她翻了个身,不想回答。
“重海,你之前和父亲担保过的,会照顾好自己。”
照顾好自己?不对。重海在心里默默回复。
“——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和父亲都要考虑你转学的事情了,重海。”
“不,”重海立刻打断他,“不要。”然后挂断了电话。
挂掉电话之后的很长时间,她都在盯着公寓的天花板看。过了不一会手机盯的收到一条短信,重海推开看,发现银行卡上又被打了一笔钱。
她把手机丢到一边,往被子里一缩便打算接着睡觉。发热仍不见好,鼻子也被她擦的发红,重海都不知自己究竟是睡过去了还是昏过去了。
晚上就去买药。
——
“真是,我都没注意过她居然跟我坐一趟公交车回家。”部活结束后桃城依旧在念叨,“不知道明天她能不能来上学。”
“阿桃前辈第一次跟女生相处吗?”听桃城说了一整个训练时间的越前听得实在厌倦,“哼,该不会要恋爱了吧。”
“才不是!臭小鬼!”
明明是件很普通的事情,桃城武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居然一直在关心。奇怪的是他本不该这样关心的。
该不会……他面露菜色,真的恋爱了?只因为看到别人被雨淋湿的样子?可这听起来真的很下流呃!
桃城武觉得自己只是关心,并没有所谓心跳变乱的感觉。
“好好练你的双打吧,不要乱猜前辈的事情,”桃城武隔着帽子用力揉搓越前的头,“明天可不能害我摔跤了!”
想起两人连着绳子打双打,结果在菊丸和大石面前狠狠摔倒的样子,桃城武就对越前这个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狂妄后辈感到深深的不爽。
“明明是你自己把绳子绕短的。”越前把帽沿压低,“差的远呢,阿桃前辈。”
——
重海最终还是没去买药,因为中午和她打电话的那人居然来找她了。
重海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她闷在被子里装睡,呼吸间好像着了火,脸上还带着发烧未退的红色。头塞在被子里使她更加难受,但是重海不想看见那个人,也可能是不想他看见自己这个样子。
她听到那人换了鞋,然后脚步声渐渐靠近。
“小海。”
他伸手,冰凉的手摸了一把重海的额头。
“……离我远点。”
那只手确实起到了物理降温的作用,即使是大夏天那个人的手还是这样冰冷,但重海不喜欢他碰她,于是伸手把他的手拨开。
“小海,我们去医院吧。”他把重海蒙住头的被子拉开,露出里面那个红的像个桃子的脸。重海也被迫看清了他,头发有点凌乱的样子好像真的很着急一样。
重海被他拉起,又被他披上外套。重海此时浑身软得像个娃娃一样,只剩一点微弱的反抗。
“我不去医院!”
“不要闹脾气了。”
他把她背了起来,重海的鼻子随着他的动作贴上他的脖颈,她又被迫闻到他身上男士香水的气味。
有点愈创木的味道。
重海努力偏头,想呼吸无味的空气。
挂上吊水已经是晚上的事情了,喝了退烧糖浆的重海嘴里发苦,面无表情地看着病房里的电视。扎着针的手不断被滴入药水,整个手都冰凉,与之形成对比的居然是天上院重华的手。那双冰冷的手此时甚至能温暖她。
天上院重华一边握着妹妹打点滴打得冰凉的手,另一边还在处理合同。除了电视里叽叽喳喳的综艺,唯一剩下的声音就是鼠标和键盘的轻响。
重海的手微微抽搐了一下,他转头,发现重海已经歪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