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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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半的太阳依旧炙热。
海堂要补三十圈的体能训练，还被龙崎教练特意安排在了和不二周助的对打训练之后。虽然听起来很吓人，但网球部的跑圈是按网球场跑的，三十圈仅仅只是数目唬人罢了。
他擦了把脸上的汗水，球网的对面不二周助已经站定了，一边放松手腕一边拿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海堂。
“天气预报说这周天气难得的好，”不二周助眯着眼睛寒暄，“看起来，到大赛之前都是大晴天呢。”
不二的对话来得没头没尾。
海堂不知道如何回应，“啊。”
“真让人期待啊……”
海堂把拍子从长椅上拿起来，习惯性的在手里转了两下。吸汗带大概快到时间了，边缘已经微微翘起。
他尝试用食指抚平，但只有一处翘得尤其严重，才想起那块抚不平的凸起其实是刚刚在休息室时无意识抠开的。
紧接着，海堂就想起，重海似乎还在休息室那里。
他的准备动作忽然就慢下来了。
无人使用的正选休息室大门正敞开着，海堂突然就不敢关注身后不远处的小房间，怕自己回头就对上重海的视线。
不二周助看在眼里，将拍头轻轻靠到了地上。
“龙崎教练看过来了，”他微笑着及时提醒，手指抵着拍底将拍子转了一圈，“动作不快点的话，说不定待会又要加十圈哦。”
海堂闻言瞪大了眼睛。
“嘶，马上好！”
——
“阿、阿薰……”
听到天上院重海对海堂薰的称呼，菊丸英二感觉自己受到了足够的震慑，比听到天上院要找越前龙马更甚。
大石……菊丸转头看搭档的反应，只见搭档礼貌性的笑容也石膏一样僵在了脸上。
果然！大石也被吓到了！
“应该，”大石很快恢复了冷静，他把手托到下巴处，但还是遮掩不住手上微微的颤抖：“应该正在跑圈，龙崎教练刚给他布置了三十圈的长跑训练。”
“真辛苦。”她意义不明地感叹。
重海想站起来，但膝盖从伸直到弯曲的瞬间感到了一阵难耐的疼痛。摔伤的右腿没法提供支撑，她起了一半又跌坐了回去。
旁观的两人立刻上前去看重海的情况。
“没关系，”重海想揭开纱布看看伤口，“只是擦伤。”
估计是她睡着的时间里，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结果站起来的动作又把它崩裂了。
“看起来已经在医务室处理过了，”大石蹲了下来，仔细看了一会重海膝盖上带着碘伏的纱布，“随便揭开会感染的，还是别这样做了。“
见重海没有大碍，菊丸把手背到了脑后：“没错，再痒都不可以碰nya。”
重海垂着头，食指摩挲着纱布的边缘。
“伤口不可以碰水，饮食要清淡，四五天之后才可以拆掉纱布，”菊丸背书一样絮絮叨叨地说着注意事项，“还有，如果有软组织挫伤，一天之内先冷敷，一天之后热敷……nya，我全背对了吧，大石？”
“是，是……”大石无奈向菊丸告饶，转头对重海道：“同学，你的伤口正好在关节处，这几天还要记得尽量不要弯腿。”
重海食指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用眼镜上方的空隙看着满脸关切的大石，和一旁背着手发呆的菊丸。
被看得不自在的大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或许有些多了。
仔细记住了两人的特征之后，重海慢慢说道：“……冒昧问下，你们的名字是？”
“……哈？”
并不是因为菊丸英二自大过了头才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
青学的网球部确实是突出到无人不知的存在，同时在学生之间存在着庞大的后援团团体。更何况他与大石这对曝光率极高的双打搭档，不仅在技术上两人被称为“黄金组合”——
想到这里菊丸瘪了瘪嘴。
而且私下里，菊丸英二也因长相与性格有过相当多的追求者。
况且天上院重海根本不是转学生，和海堂还走的那么近，没理由不认识他们啊！
“咳咳……”
大石暗暗用手肘捣了捣菊丸，示意对方这样有些失礼。
对于菊丸英二的错愕，重海并没有什么表情，她的语速还是有些缓慢：“我是二年7组的天上院重海。”
大石也站起身来正式地介绍自己。
“我是三年2组的大石秀一郎，他是三年6组的菊丸英二，我们两个是网球部的双打组合。”
“原来如此，”重海一时站不起来，于是弓下上半身当行了个礼：“大石学长，菊丸学长。”
大石丝毫没有前辈的架子，他不好意思地挠头：“啊，没事……没关系。”
“话说回来，”菊丸瞟向了重海的膝盖，纱布上除了碘伏的褐色，还有一些新渗的血迹，“你的腿，回家没问题吗？伤口又破了哦？”
重海沉默了一会，“没关系。”
菊丸的眼睛又看回了垂头坐在那里的重海的脸，虽然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微微反光的刘海：“呐，”
重海抬头，看到菊丸似乎有什么要说的样子。
“呐，我说，”菊丸支支吾吾的，让重海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困惑。
可恶啊！菊丸在心里疯狂挠头跺脚，他没有忘记自己早上准备偷偷尾随天上院又被不二逮住的事情，一直以来困扰着他的疑问似乎终于可以解决，他不能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你的课后活动是什么？为什么受这么多伤？”
脸颊，手腕，还有膝盖，全被包扎着。
菊丸以为自己问得够委婉了，结果大石听到后还是冲他瞪大了眼睛。
“课后活动？”
“对，”菊丸竖起手指，开始细数重海的行径，“既然你没有报学校的社团活动，那一定是有自己的课后安排。”菊丸的手渐渐合十，放到了胸前：“究竟是什么样的活动这么容易受伤？拜托了……原谅我的好奇心！”
气氛有一阵的安静，填进屋里只有外面模糊的击球声。
“不是课后活动，”重海的手放到了脸上贴着的消肿胶布上，“是在锻炼过程中受伤的。”
如果不是菊丸提醒，她都快忘了脸上的胶布，浮肿已经好了大半，但手指碰上去的时候还是会有丝丝麻意。
锻炼……菊丸的脑子里一时都是天上院拉高了校服袖子打人的模样。
“是，不小心摔倒了。”
气氛再次陷入安静。
菊丸扯着嘴啊了一会，最后没办法似地揽过一旁的大石，“算啦算啦！我们去给你把小不点喊过来！”
——
与不二周助的对打练习，果不其然以海堂薰的失败收场。
海堂薰放下球拍，用力抹掉了额头上的汗。
不二从旁边的物资框里捞起两瓶水，丢了一瓶给球网后的海堂。此刻他也有些气喘吁吁，汗水成缕地从鬓角边流下。
“进步很大，海堂的体能真是不容小觑。”
虽然口头这么夸着，但海堂此刻已经累得直不起肩膀，对面的前辈却好整以暇地端详着手里矿泉水的新包装。
“学生会新配给的水……”不二周助的眼睛笑得还是那个熟悉的弧度，“味道好像不如从前了呢。”
“是吗。”
到嘴都是冰凉的液体，海堂倒没觉得有什么区别。十来秒钟他就喝完了一整瓶，水落到食道里，变成了一整束的凉意。
放下瓶子后他才发觉，从嘴边漏出的水流打湿了胸前的衣服。
“嘶……”反正一会还要换。
他干脆就着湿透的衣领擦了把脸，把网球包简单收拾了几下，就裹上负重带准备开跑。
不二已经装好了自己的网球包，他扭头便看到了正在拉伸的海堂，“不稍微休息一下吗？”
“不用，”海堂最后拉紧头巾，“这样才有效果。”
“小不点——”
不二循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举着手作喇叭状的菊丸正向球场走来。他低头笑了一声，拉好了网球包的链子。
“小不点你在哪里————”
为了结束与重海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的对话，菊丸只能自觉地出来替她找越前。可是他喊了好几嗓子，逛了好几圈，都没在网球场内看到越前那矮矮的身影。
“呼，跑到哪里去了。”菊丸用手背擦掉额头的汗，“不会又擅自早退了吧？”
大石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
周围的正选队员大都已经结束了训练，开始收拾自己的器材，大概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回休息室换衣服了。
“找越前是其次，”大石回头望向正选休息室的方向，“英二，我们先去把天上院同学带出来吧。”
——
“你是？”
重海正对着休息室的地板缝发呆，忽然头上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重海抬头的时候，手冢国光也正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网球部被后援团的女生围得水泄不通是常事，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女生能够轻易进入社团场地内，更何况是正选休息室这样的地方。
手冢国光下意识将她认为某个大胆的后援团女生，可对方平静的表情和身上的伤处让手冢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接着他便想到了海棠和桃城迟到的理由。
没等重海想好如何回答，手冢推了下半框眼镜的边缘，“你是海堂的同学？”
重海歪头，柔软服帖的直刘海偏到了一边。她也推了一下眼睛框，有些模糊的视野变得清晰了起来。
“是，”她的手还扶在眼镜框上，睁大了眼睛观察眼前陌生的高挑少年，“是我。”
重海透彻的眼镜片下，紫色的眼睛被夕阳照得发红。
手冢看了她的眼睛许久，把外套换了个手臂担着，“正选的训练都结束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请你——”
重海自然心神理会，“嗯，我这就离开。”
她再次尝试站起来，有了刚刚的经历，重海这次没再跌坐回去。
虽然过程也并不顺利，她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扶着旁边打开的储物柜柜门，才免于自己向前摔倒。
“行动不便吗？”
“没关系，”重海站直了膝盖，“擦伤而已。”
“嗯，”手冢没有给予过多的关注，他扫了一眼重海的膝盖，便向休息室的里间走去：“回去之后记得避水。”
重海扶着窗沿慢慢往门口走去，回头望了一眼手冢的背影。
“……感谢提醒。”
等菊丸和大石赶到后，重海已经出来了。
“哇，你自己站起来的吗？”菊丸英二睁大了眼睛，满眼的佩服，“我和大石都做好拽你起来的准备了nya！”
擦伤而已又不是残疾……重海默默在心里抽嘴角。
“越前不知道跑去哪了，如果天上院同学有急事找他的话，我这里有他的电话。”
大石说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看得刚刚还在惊叹的菊丸心突然提了起来。
不会吧真的要把小不点的联系方式给天上院这家伙吗？？
随即重海拒绝的声音让菊丸心里顿时安定下来，“不用，谢谢学长。”重海说道。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大石的手机，银色的夏普J- SH04，方正的彩屏中间快速的闪过了越前的通讯页。
看不到，大概也没什么用。
想到那个放在越前储物柜前的袋子，重海也没有太多不能当面交给他的遗憾。
“先去长椅那边休息一会吧，”大石把她引向球场边的休息处，“那里会比较热，可以拿瓶旁边的冰水降降温。”
菊丸在后面慢慢悠悠地跟着，“待会有人接你回去吗？像你这个样子一个人很难行动吧。”
重海没说话。
说没人送自己回去？如果这样的话，身边的两人能送她回去吗？
“部活已经结束了吧，”重海最终没有回答菊丸的问题，“学长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等阿薰。”
阿薰……
菊丸再次受到了这个称呼的冲击。也对，说起来海堂会送她回去的吧！
“休息处的登记簿上有我的联系方式，”大石最后确认了一下重海的状态，“海堂大概还有十几分钟才结束。如果这期间有情况，可以联系我。”
重海已经在按天上院重华的号码，听到大石的一番话，她慢慢放下了手机。
夕阳洒遍宽阔的网球场，赤金色的光拉斜了大石和菊丸的影子。
脸颊的肌肉僵硬了太久，重海想做出微笑的表情，嘴角却有些颤抖，“谢谢你，大石学长。”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