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玫瑰宇宙

29、钟磊

　　郑欣对着钟磊手臂，使用无菌水清洁局部的伤口，再进行皮肤表层消毒，最后将伤口缝合，用纱布和绷布包扎。又让他打了破伤风针。
　　“还好划得不深，肌腱神经没伤到。”郑欣说，“伤口不能碰水，清淡饮食，两天来一次医院。”
　　“好，谢谢。”钟磊加了微信好友，“那我先出去了。”
　　郑欣杏眼弯弯，简短的“嗯”了一声，接诊下一个病人。
　　钟磊一路跑到放射科，边小蕾的座位上已经换了人，他马上去看显示屏，正好轮到她。
　　门开了，因为右脚无法落地，边小蕾被韩束搀扶着单脚跳了出来，突然一个重心不稳，钟磊迎上去把她抱了个满怀。
　　“班长，你们老师一人管两个学生，人手不够，你赶紧去二楼。”钟磊扶稳了她，和韩束说。
　　韩束挠了挠头，看她被人扶着，只好说：“你小心点儿，我去严老师那里帮忙了。”
　　“好，谢了，韩束。”她笑笑说。
　　“谢什么，都没帮到你……”韩束话说一半，只见钟磊自然而然的把边小蕾公主抱起来……韩束半句话堵在嘴里，悻悻然上了楼。

　　“他喜欢你？”钟磊忽然冲口而出。
　　“嗯，应该是。”边小蕾应得干脆。
　　“你也喜欢他？”
　　“他喜欢我，我就得喜欢他？”她反问，“那我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得喜欢我？”
　　“……”
　　“算了，这话没意思，你不用回答，你只是怀念我这脸的主人而已。”
　　“……”
　　“不过，拜托你以后离我远点儿去怀念，万一我真有看得顺眼的人，你这样老是出现，容易让人误会……”
　　边小蕾说着，抬头发现钟磊绷着脸，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她心一扯，看向他的小臂，作训服袖口有一截白色绷带露了出来。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钟磊皱眉不语，自顾自往前。
　　“你受伤了。”
　　“你也受伤了。”
　　钟磊脚步略缓，抱着她往上掂了掂。
　　“没你严重。”他视线微垂，继续大步向前。

　　郑欣看了片子，是小腿胫骨骨裂，安排打了石膏，建议休息六周，又开了些口服的药物。
　　“好了。平时让钟磊多照顾着点儿，记住右脚不能落地，更不能负重。”郑欣嘱咐。
　　“好。”他自然地应着，边小蕾心里却有股无名火。
　　此时有人敲门，门开了，郑欣看到个清秀的男孩子。
　　“韩束，”边小蕾回头，甜美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麻烦你扶我一下。”
　　韩束下意识看了眼钟磊。
　　“我好了，钟教官的手不方便，麻烦你带我出去吧。”
　　“谢谢郑医生，我先走了。”她打完招呼，单脚起身，手伸向韩束。
　　钟磊咬了咬后槽牙，起身和郑欣道别，“走了。”
　　众人以为他会直接出门，谁知钟磊走到边小蕾身侧一把将她抱起，不顾对方挣扎，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韩束……
　　郑欣……

　　“别动，大家都受了伤，安分点儿。”钟磊的话里压着火。
　　“你到底什么意思？”边小蕾也窝火。
　　钟磊把她放在副驾座位上，倾身给她扣安全带，压迫感袭来，边小蕾把脸侧向一边。
　　“不想让别人靠近你。”
　　此话一出，两人都安静下来。

　　“另两位同学还在检查，等会儿我再来接你们。”钟磊回身，对十米外面色尴尬的韩束交待完，利落上车。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边小蕾看着他的手机导航目的地不是学校，正想问，他的手机有来电。
　　“喂，你那边什么情况？郑欣说你抱着那姑娘不撒手，兄弟，你自己也受伤了……”郑大成声音大，像开了免提。
　　“大成，”钟磊打断了对方，“帮个忙，陆军医院还有4个人，你找个车去接一下。”
　　“接人可以，”郑大成是本地人，父母都是部队的，“那你干嘛去了？”
　　“借轮椅，她的脚骨折了。”
　　“噢，”郑大成叹道，“你这是舔狗啊……”
　　“……”
　　“不对！我提醒你啊，人家是学生，虽然你也是小鲜肉，可你现在追人家谈恋爱是违反纪律的！”
　　“她是我女朋友。”
　　“什么？女朋友？”
　　“回来再说，先挂了。”钟磊挂了电话。

　　“钟磊，”边小蕾开口，“停车。”
　　钟磊看了她一眼，减速，把车停在了路边。
　　“你把话说清楚。”她语调冷静，胸口却有股闷气。
　　他扭头看她，眼神里有一丝热切。
　　“蕾蕾，回到我身边，好不好？”少见的温柔语调，甚至带了点乞求。
　　“怎么？看别人对我献殷勤，刺激到你的独占欲了？”她心中悸动，说出口的话却充满嘲讽。
　　“不是……”他脸色难看。
　　“那是我病了，你怜悯我？”
　　“……”
　　“还是放不下这张脸的主人？”她言词犀利，非要问出个所以然。
　　“我不喜欢周炎。”钟磊坦言。
　　边小蕾闻言愣了一下，沉默数秒。
　　“不喜欢？可你那次明明说了，你说我不是她……”
　　“之前骗了你，对不起。”
　　钟磊用力握住她的手，轻轻唤她的名字：“蕾蕾……”
　　“为什么要骗我？”她抽回了手，“你哪句话才是真的？”
　　是啊，之前和周炎无血缘关系的事他骗了她，现在又说他不喜欢周炎，以边小蕾的角度看逻辑不通顺啊，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周炎，又为什么要隐瞒血缘关系的事呢？
　　“我是喜欢你，甚至你的不可得让我生了病。可我总觉得你心里藏着事儿。分手是你说的，复合也是你说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凭什么？”
　　钟磊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他也想啊，坦白地说出一切，可这样的话，周炎和她的关系，周炎的死亡，以及她们的身世，一切的一切都会暴露……而她，边小蕾，能承受的住吗？或者说她需要承受这一切吗？兴许像某人说的，真相会带给她烦恼和痛苦……
　　“你不说点什么？”边小蕾看着他无言以对的样子，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力感来袭。
　　她要憋闷死了，伸手打开车门，才想起自己走不了路，咬咬牙，关上了门。
　　“我借了轮椅，现在去拿一下，再送你回学校。”钟磊怕她再开车门，马上锁住。看着她无助与无措，他多想说点儿什么，可终究什么也没说，一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