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玫瑰宇宙

28、钟磊

　　操场上搭起了临时帐篷，地震虽不强烈，对历史悠久的校内建筑物还是产生了一定的破坏，为保障安全，校领导和老师们安排学生们住在了帐篷和体育馆里。
　　校医查看了边小蕾的右腿，初步判断有可能骨折了，可具体伤情还待去医院拍片检查，正在联系车辆，准备把她和其他受伤的人一同送去医院。
　　钟磊和战友们搜索完所有的地方，把被困人员带离后，回到了操场。
　　傍晚，天边满是红霞，甚是壮观。
　　“你们认识吧？”顾肖坐在边小蕾身边，望着天，忽然问道。
　　“……”
　　“一开始地震的时候，大家在操场上都懵了。这时钟教官跑过来问我寝室号码，等地震一停，他和其他几个教官就冲进了宿舍楼……过了一会儿，你就被他公主抱出来了……”
　　边小蕾的脸被落日红霞映衬，竟有一丝绯色。
　　“你围操场跑圈那次，他专门去买佳得乐给你哦……”林叶平幽幽地说。
　　“他还知道你不会剥虾……”顾肖接上。
　　“你中暑那天，是他抱你去的医务室……”林叶平继续。
　　边小蕾望着天边发怔，是啊，他明明很关心自己，连身边的人都察觉到了。
　　正想着，看见钟磊他们几个回来了，他径直走向自己，俯身蹲下。
　　“腿怎么样？”声音低柔。
　　“估计是骨折，具体情况等着上医院检查。”她据实回答，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看到他挽起袖子的小臂上有几道血口子，“你的手臂？”
　　“嗯，没事儿。”他把袖子放下来，转身找另一个教官商量了几句，回头道：“我送你去医院。”
　　不等回应，他又和老师们去沟通，最后，他带她和另两名受伤的学生及一位老师开车去了陆军医院。

　　因为地震的关系，别说是市里的医院，就是这家平日安静的陆军医院都人满为患。没有借到轮椅，钟磊全程抱着她。同行的两名伤者，一个伤在手臂，另一个是头部，由老师搀扶。一行人挂完号，坐下来等待。
　　天色暗下来，随行的老师去买盒饭。边小蕾从口袋里掏出几小块德芙巧克力，分给了受伤的同学。剩下两块，她递给钟磊。
　　“我不饿，你吃。”他推辞。
　　她叹了口气，收回手，拆开巧克力的包装，又把它递到他嘴边。
　　钟磊愣了一下。
　　“快点儿吃，别矫情！”她嗓音清澈。
　　他乖乖张口，咀嚼这一小块儿甜蜜。

　　“钟磊。”有人喊他的名字，钟磊回过神来，只见远处走来个白大掛，有些眼熟，叫郑什么来着……只见过一次，反正是郑大成的亲戚。郑大成，是郑教官的大名。
　　“不记得我啦？”白大掛微微一笑，并不介意，爽利的自我介绍，“我叫郑欣，是郑大成的堂姐，我们见过一次。”
　　“你好。”钟磊起身。
　　“这位是你女朋友？”郑欣很自然地问。
　　“不是，我叫边小蕾。”她单脚站立起来打招呼，钟磊立即俯身搀扶。
　　“她地震中被重物砸了腿。”他说。
　　“哦，你们挂了号？我去看看。”郑欣走向护士站，沟通之后，走向钟磊，轻声道：“你们跟我过来吧。”
　　“谢谢。”钟磊说着，抱起她，边小蕾的手却是松松的围着他脖子。 “抱紧了，不然会摔。”
　　边小蕾稍微搂紧了些。钟磊记得之前她明明头靠在自己胸前的，呼吸近在咫尺。这会儿却梗着脖子，刻意保持距离。
　　“要不要我去借个轮椅？”郑欣见状说。
　　“麻烦了。”
　　“不用麻烦。”
　　一句是她说的，一句是他说的，异口同声，意思相左。
　　郑欣手插口袋，杏眼微挑。
　　“不浪费时间了，我刚才去借过，走吧。”钟磊说完，利落迈步。
　　郑欣带他俩进了科室，问诊后，要先拍X光片。
　　“现在人多，拍X光片要等的，一会儿你送她过去，再回来我这儿。”郑欣对钟磊眨眨眼，看向他的身侧，“我给你看下手臂。”
　　“我先陪她拍完片再……”
　　“先给他看手吧。”
　　一句是他说的，一句是她说的，异口同声，意思相左。
　　“呵呵，我的安排是最合理的，X光片要签到排队，你们快去吧。”郑欣以医生的口吻说道，看向钟磊时，嘴角微微上扬。

　　两人坐在放射科门口。
　　“你快回去看下手臂。”边小蕾催促。
　　“皮外伤，不是什么大事儿。”钟磊不在意。
　　“那你给我看一下。”
　　他只好挽起了袖子，心中正纳闷郑欣是怎么看出他手受伤的，只见作训服袖口一片新鲜血迹。
　　“肯定是你抱我时用力把伤口撑大了，流那么多血，你不痛吗？？傻不傻！”她也看到了，忍不住揪心，“不要你抱了，快去清创包扎！”
　　“不痛，”钟磊突然裂嘴笑了，嘴角形成两道括弧，一口白牙。边小蕾知道，这是他真正开怀的样子。好久不见他这幅表情了，一时呆住。
　　“谁傻？”他轻敲她脑门，笑意不减，“等你拍完片子再回去。”
　　笑什么笑！两人现在是什么情况？边小蕾心中暗叹，摸摸脑门，别过脸去。
　　钟磊见状，后知后觉到几分尴尬，握拳嘴上佯装咳嗽，沉默了下去。
　　“怎么又回到部队了？”等待太过漫长，边小蕾隔了很久开口问。
　　“喜欢自己做为军人的状态。”他看向她，发现她白晰的侧脸上有一抹黑。
　　“嗯，是挺适合你的。”她真心觉得。
　　的确，穿上军装的他一身英气，多了几分沉稳，还有内心的归属感和使命感的加持，让他更据有吸引力了……他似乎比去年瘦削了一些，肌肉线条更为明显。以前是好看的大狼狗，现在是训练有素的警犬……边小蕾心里暗想。
　　“你呢？来华城适应吗？”那抹黑好像是个脏指印，他想。
　　“嗯，还好。”对于自己，边小蕾不想多言。钟磊感觉到了，他本身也不是话很多的人，两人又沉默下去。
　　“干嘛？”
　　她话音未落，钟磊的拇指已经按到她脸上，蹭掉了那个黑印，还是一样的细滑——他心里想着，拇指忍不住又蹭了一下。
　　“钟磊，你怎么还在这儿？”郑欣不知何时出现，“跟我来。”医生的语气总是不容置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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