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听见她的祈祷》三七四六

5、朋友

　　说实话，在听出乔微是自己一直听见的那道嗓音的主人时，她在自己这里就一直是特殊的，充满谜团与在意，戚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我想知道，但是如果说出来会让学姐不舒服的话，可以不说的。”

　　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虽然是第一天认识，但这个人实在是太好看懂了，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心思很少，想什么都写在了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

　　而乔微看出来的心思是......

　　戚望似乎很关心自己，毫无缘由可言，也可能是这个人只是单纯的性子好，毕竟她没有看到任何别的想法。

　　一直绷紧的唇角松动了一些，终究是被毫无棱角的善意触动，乔微余光里却注意到了坠落在地后就无人在意的羽毛球，一如她贫瘠又孤独的存在。

　　这个想法很快就拦截了倾诉欲，她摇了摇头，“抱歉，我暂时说不出口。”

　　自然会选择理解，戚望松开了那只一直被自己抓着的手腕，桃花眼里的笑意纯粹干净，满是安抚与暖光，“没关系的，学姐不用道歉，一切都看你自己的意愿，我只是希望学姐可以走出来，羽毛球犯了什么错呢，对不对？”

　　伴随着开玩笑的话语，她弯腰捡起了那只孤零零的羽毛球，意思不言而喻，因为乔微的心理问题，这只羽毛球被扔在了地上，何其无辜。

　　视线一直跟着戚望的手移动，直到纤细修长的指节捏紧了羽毛球，仿佛被握紧了心脏，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乔微抬头看向这个人布满星光的眼底，天生一双含情目笑起来更为温柔，小小一个倒影似乎占据了全部瞳孔。

　　乔微在那里面看见了蹙眉的自己。

　　却不是因为负面情绪，只是太不可思议了，或许是巧合，她刚刚产生的一系列自我厌弃想法，都在羽毛球被捡起的那一刻出奇的消失了，就好像……

　　她自己被拾了起来。

　　眼眶都因为这个想法出现了一丝涩意，捏着羽毛球拍的指尖缓缓用力，乔微深呼了一口气才从那些胡思乱想中抽身，她的脸颊雪白间带着一丝可疑的红，如同冰山上结出了一多颜色鲜艳的花，漂亮又富有生机。

　　“嗯，你说得对，我会再试一试的。”

　　“好。”

　　笑着把羽毛球递给了乔微，完全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思想斗争，戚望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安静等待，满是耐心。

　　目光从少年人意气风发的笑容移到了手中的羽毛球上，洁白的羽上沾了些许灰尘，乔微却没有再产生同病相怜的感觉，反而抬起了手臂，让它坠落。

　　握着羽毛球拍的手也在此刻抬起，羽毛球向着戚望飞了过来，带着奋不顾身的勇敢，与飞蛾扑火的不顾一切。

　　只是，它终究落在了网前，染上了更多的灰。

　　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乔微反而松了一口气，狐狸眼里含了无奈，似乎说着“你看吧，我早就说了我力气很小的”。

　　也并不意外，反而觉得她能做出发球的动作就已经是大进步了，戚望拍了拍手，“学姐厉害诶，只差一点点就打过来了。”

　　其实光看话语，是有些阴阳怪气的，但因为语气和表情的真诚，乔微居然真的觉得戚望在夸自己。

　　像哄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一样，真丢脸。

　　神情冷了一些，却是掩饰脸热的保护色，乔微扭过头，扎起的长发暴露了微红的耳根，“我都打不过网，有什么厉害的。”

　　“打不过网也分离网到底有多远的嘛。”

　　说着，戚望绕过了隔在中间的网，指尖比着羽毛球和网之间的距离，笑容明亮，“看，顶多五厘米。”

　　被笑意感染到，乔微也开着玩笑，“那你要计算一下我如果想再打远五厘米需要多少力吗？”

　　根据抛物线，应该是可以算的，但是，戚望深知自己是个文科生，虽然高考时的数学有一百三出头，可一年过去，现在的她连三位数加法都要反应一会儿，于是她苦着脸摇了摇头，“学姐你饶了我吧，我可是学了三年的政史地。”

　　这个人委屈巴巴的样子很可爱，像被欺负了的大狗狗，眉眼都耷拉下来，苦大仇深的，乔微却看着笑了出来，道：“我开玩笑的，而且，我也学的政史地。”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乔微的第一眼，脑子里就产生了她是个理科生的想法，可能是因为学姐实在是性子冷淡，得知她是文科生时，戚望还挺诧异的，发出了“诶”的语气词。

　　“怎么，看不出来我是文科生吗？”

　　外表是个很冷的人，偏偏笑起来很是柔和，乔微这样问着，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便又道：“是因为我太沉闷了吗？所以看上去像理科生？”

　　有些不好意思，但这确实是自己的真实想法，戚望点了点头，神情犹豫。

　　对自己的认知很是清晰，冷淡孤僻、不近人情，唯一喜欢的也只有毛茸茸的“金子”，还因为意外走丢了，乔微并不意外得到这样的回答，狐狸眼弯了一些，“不用担心这么说我会难受，我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越是这么说，戚望越是后悔自己怎么就点头了，补救似的说着，“没有，学姐也不是很沉闷，只是对陌生人话比较少，那样也挺好的，减少无效社交，你看，我们虽然第一天认识，但现在已经可以聊的很开心了，我觉得学姐这样的性格很好，真的。”

　　聊的很开心？

　　也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对这个第一天认识的人如此特殊，二十年来哪里有人能如此快的获得自己的亲近？

　　而且，和戚望相处，她能感觉到舒适和自在，乔微收敛了些许笑意，唇角缓缓恢复绷紧的状态，话里有话道：“可是我觉得你这样的性格更好，活泼开朗，像个小太阳，和谁都能很快熟悉。”

　　对，一定是这个人太容易惹人喜欢了，并不是唯独在自己这里特殊罢了。

　　并没有发觉乔微正在自我欺骗，戚望捡起了羽毛球，顺着她的话语聊了下去，“没有啊，我其实也没有很多朋友，最亲近的也只有学姐今天在我门口看见的那一个。”

　　说完，剩下的话语还有些扭捏，她想说“不过我很想和学姐做朋友”，却被乔微疑惑又平淡的语气打断了，戚望听见她问：“朋友？是女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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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出来吃饭看电影了，晚上回去还有两章，不好意思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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