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季总这些年脾气是见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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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季舟攥着笔没说话，心里却空荡荡的。
大概是昨天下班的时候忘了关窗，这会儿冷风一直往房间里灌，吹得他身上发冷。
也对，当年就没留住的人，现在怎么可能会主动留在他身边呢？
季舟深吸了口气，咬着舌尖逼着自己清醒一点。
走了才好，省得在这里惹得他心烦。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喝得那两口冰美式起了反应，这会儿胃疼的更厉害了一些。
季舟打开手边的抽屉翻了翻，发现原本准备的胃药已经都吃完了。
以前那个胃药都是助理定期补充的，可最近这段时间助理一直没定下来，折腾来折腾去，连买药都忘记了。
季舟烦躁的将手里的笔丢在桌子上，打开外卖软件看了看附近的药店。
公司楼下不远处的那家药店显示正在休息，其他药店最近的送过来也要快两个小时。
就在他犹豫着到底是下去买药，还是忍着等外卖小哥把药送过来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江霆拎着几个袋子进来，走近的时候季舟还能听见他略微急促的喘//息声。
应该……是跑着来回的。
“呐，给你叫的粥，”江霆一把推开堆在季舟办公桌上的文件夹，将手里的外卖放到桌上，“你先把粥吃了，吃完再吃药。”
季舟仰头看着他，仍旧沉默着。
他忽然有些看不懂江霆。
走都走了，他还回来做什么？
又是买粥，又是买药的，要是因为突然良心发现的话，那倒也大可不必。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可怜。
“江霆……”
“看着我干什么？”江霆像是全然没发现季舟的情绪变化似的，一边说一边把外卖从袋子里拿出来，打开盖子往人面前推推，调侃似的戏谑，“怎么，季总这么大人了，该不会还需要人喂吧？”
这话堵得季舟一哽，原本要说的话全被咽了回去。
他仰头看看江霆没有说话，两人目光对峙之间，那股火气重新涌上来。
凭什么他说什么自己就要听什么？
季舟将面前的粥推开，当即就要起身往外走。
可下一秒，江霆又按着他的肩把他给按了回去。
“你放开我！”季舟挥开江霆搭在自己肩膀的手，终于忍不住斥了一句。
他抬头瞪着江霆，好像下一秒就要和人吵起来似的。
江霆却没松手，仍旧手腕用力将人按在座位上，“你先吃饭，吃完想去哪里都行。”
季舟挣扎了两下，可他肩膀被那只手按着，怎么都挣扎不开。
“江霆！”他忍无可忍的喊了一声，抬手朝着江霆就扇了过去。
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江霆猝不及防的被扇了一巴掌，脑袋微微偏过去一些，脸上的巴掌印格外清晰。
一巴掌下去，江霆松了手，季舟呼吸一滞，房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
江霆高中时期是全校出了名的能打，几场架打下来几乎名震整个北区，向来是有仇当场就报了的。
季舟看着江霆，在心里默数着等他发火。
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江霆只用舌头顶了下被打的那侧脸颊，旋即便低笑出声，“季总打也打了，这下可以好好把东西吃了吧？”
季舟动完手就后悔了，尤其是在听见江霆只说让他吃饭的时候，心情越发复杂起来。
他不自觉地用牙咬着脸颊内侧的软肉，盯着江霆看了许久，最后到底还是低下头，捧着面前的粥喝了一口。
米粒在嘴里化开，虾的鲜甜混杂着绵软的山药，是好喝的。
可季舟垂着眼，怎么都尝不出香甜的味道来，嘴里心里都是苦的。
他一口接一口的吞咽着嘴里的米粥，像是自我惩罚一样的不停歇。
一直到几个呼吸之后，手里的粥被人拿走。
“行了，不喜欢就别喝了，”江霆把还没喝完的粥拿开，将一杯干净的温水递到季舟面前，“季总这些年脾气是见涨，说也说不得，打了人还要闹脾气。这家不好吃，下次给你叫别的，成吗？”
季舟接过杯子喝了口水，别着头没说话，胸口堵得厉害。
江霆刚刚那个语气，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过了。
那种纵容的、无可奈何的，像是喊祖宗似的语气，上一次听好像还是在十年之前。
“那个药，你自己看怎么吃，我给你多买了几盒，你记得放好。”
江霆把外卖盒子和吃剩的粥全部丢进外卖袋子里，连同之前丢了冰美式杯子的那个袋子装在一起，拎在手里就往外走。
“哦，对了，”江霆走到门口，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突然转头看向江霆，“刚刚那一巴掌就当是我提前支付的保护费了。季总收了保护费，可就不能再提要开除我的事情了。”
说完，还不等季舟反应过来，他便径直推开门往外走。
他推门出去的时候举止极其坦然，似乎完全不觉得脸上那个已经肿起来的巴掌印有什么丢人的。
季舟又吃了药，胃里的确是舒服一些了，可心里却不舒服极了。
【人事-林觉：季总，新来的助理您觉得怎么样？】
【人事-林觉：您要是不满意的话，我这边再安排其他候选人过来。】
季舟看了眼微信，没怎么犹豫就回了消息过去。
【JZ：你们是怎么招的人？】
——叮
【人事-林觉：季总，这次的新助理是主动给咱们这边投了简历过来的。我看过他的简历，他是A国S大的高材生，无论是学历还是专业水平都不错，即便是调去别的岗位相信也是能够胜任的。】
林觉发出这一大段消息的时候，季舟的第二条消息还没打完。
他扫了一眼林觉发过来的消息，在看到S大高材生的时候，心里一顿。
如果是为了出国读书的话，江霆当年的突然消失似乎也有了解释。
季舟手指停在屏幕上方，犹豫了很久都没有动作。
——叮
【人事-林觉：是……江霆做事不太周到吗？新人初来乍到都是难免的，季总。如果不是什么原则性错误的话，您看您是不是……】
想着刚刚江霆出去之前说的话，季舟把对话框里已经打好的关于开除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发了条新消息出去。
【JZ：江霆的简历，你给我发一份过来。】
江霆丢完垃圾一回来，就看见季舟抿着唇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屏幕看着什么。
他随口吹了声口哨，满不在意似的凑到季舟桌边，探身看了眼屏幕上的东西。
是他的简历。
他又用余光看了下季舟脸上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江霆总觉得他看起来似乎有些落寞。
“季总与其盯着我的简历，倒不如来看看我本人，”江霆只沉默了一瞬，旋即便又摆出那副嬉皮笑脸的无赖样，用手撑着桌子俯身看着季舟，“有什么疑问我可以现场回答，季总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季舟往后仰了一下，避开了江霆贴过来的脸，顺手关掉了林觉传过来的那份简历。
的确是没什么好看的，那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的过往，全都和他无关。
“别嬉皮笑脸的，”他用手怼了一下江霆的脑袋，想让他别杵在那里碍事，“你要是这么闲，就去把楼下设计部的稿子都收上来。记住，一份都不许漏。”
季氏旗下虽然什么产业都有涉及，但做得最好的还是服装产业。
季舟自己也是服装专业出身，公司每个月要推出的新款都要经过他的审核。
其实像季氏这么大的品牌，很少会每个月都推新款的，大多都是按照市场惯例做每季新款。
只有季氏，每个月都会按时推出十到二十个新款，雷打不动。
对于服装企业来说，更多的新款就意味着更多的型号和库存，还有更多条生产线和更大的经营风险。
这还只是经营成本，更别提季舟每天花在这上面的时间成本。
从他研究生毕业到现在不过两年，他好好一个人硬生生熬出了胃病，还有其他一些说不清楚的破毛病。
去收设计部的稿子，这其实是个苦差事。
设计依赖灵感，又追求完美，设计部常年拖稿，每次不拖个三五天是不会出稿子的。
季舟让江霆去收，几乎就是把“刁难”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可江霆不知道。
“楼下是吧？”
他问了一句，见到季舟点头，便转身往外走。
没走两步，江霆又转身回头看着季舟，“对了，你要不要喝酸奶，我顺手给你带一包吧？我记得你高中那会儿好像还挺爱喝的。”
“我早就不爱喝了，”季舟攥了下手，开口的时候喉咙一阵发紧，“人都是会变的，江霆。”
这都十年了，再爱喝的东西喝上十年，也会变的。
江霆哽了一下，脸上那副不正经的表情难得收敛了一些，“那你现在爱喝什么？我给你带。”
这次季舟没再说话。
他已经不需要了。
手机突然响起来，恰好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季舟看了一眼，是郁泽尘，他大学时认识的朋友。
电话一接通，是郁泽尘在那头问他今晚有没有空，想约着他出去喝一杯。
季舟没有在工作日喝酒的习惯，本来是要拒绝的。
可开口的瞬间，他看了眼正站在他面前一脸在意的江霆，鬼使神差的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今晚八点？”季舟想了想，给了个时间，“嗯，好，那就老地方，还在那个酒吧见。”
“老地方？”
江霆品着这个词儿，紧盯着季舟追问道，“那么晚，你要和谁去喝酒？”
看着眼前一脸紧张在意的江霆，季舟心情有些微妙。
他靠在椅背上，悄悄勾起嘴角，闲适用指尖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上司晚上和谁出去，好像不是你一个小助理需要知道的事情。”
“我……”江霆噎了一下，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还不等季舟说些别的出来，他就忽然想起了什么，重新摆出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来，“季总是不是忘了，您晚上还有一场酒会要参加呢。季总要是因为酒会误了和朋友的约会……那就不好了。”
季舟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自己今晚的确是有场酒会要参加的，脸上当时就有些挂不住。
“你……你还不赶紧下去收文件，”他避开了酒会的事情，只拿着收文件的事做文章，“要是收得晚了，你这个月的奖金就别要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季总这些年脾气是见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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