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七根羽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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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撞击使得羽生跌倒在冰面，按压着腹部动弹不得。
大脑很混乱，浑身上下都在痛，具体是哪里也说不上来。
他睁开眼，试图看清眼前的事物，但严重的眩晕感让眼前一片模糊，头上好像有粘稠的液体流下，下巴也好痛。
呼吸不上来，仿佛搁浅的鱼类。
恐慌蔓延上心头。
我的花滑生涯是不是要结束了？羽生结弦看着天花板模糊的想，但心里的不甘却宛如借风生长的火苗将他燃烧殆尽。
裁判还没有鸣笛，大家还在练习，但真的好痛。
背靠着冰凉的冰面，他想起你还在看着比赛，微微侧头向观众席看去，但视线模糊不已黑压压的一片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这种样子让她看到会担心的吧……
羽生这么想，试图站起来，但身上带来的剧痛根本使不上力。
只能仰面躺着被迫感受这一切，看着白晃晃的天花板，无力地抬起带着手套的右手放在额头上，心里默默地说了声抱歉。
而此时的你则正焦急地站在观众席呼吸急促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看着医护人员匆匆走到他身边，说的什么你完全听不到。
随后伴随着观众席响起低低的惊呼，你看到场上羽生结弦轻轻推开医护人员的搀扶，有些趔趄地起身，往冰场边缘滑去。
期间看到他摘下手套，点了下巴好像是在确定是不是流血了。
你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又默默地忍下。
场上六分钟的热身暂停，羽生结弦在后台接受应急处理。你很想去确认情况，但没有工作证别说是接近羽生了，你连后台都进不去。
失神地坐回座位上，双手握成拳抵住眉心，感觉浑身像是被浸泡在冷水里止不住地发抖，手心也全是冷汗。
一向不相信神明的你头一次祈求。
“ 如果您真的存在，求求您保佑那孩子吧，拜托了……”
你喃喃自语看向冰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羽生那边依旧没有动静，身边的嘈杂让你无比不安。
后台，医护人员简单的为他处理了伤口，医生与教练都在劝阻他不要继续比赛。
但羽生结弦坚持上场，哪怕只是拿到第四，第五也要进入总决赛。
他带着一股狠劲，哪怕知道这种情况下这个选择并不是最好甚至是一意孤行。
“ 没关系，我死都要滑。”
拗不过羽生的布莱恩教练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理解但并不认同地叹了口气，手搭上了羽生结弦的肩。
“ 但如果要上场就慢慢滑，你的身体健康最重要。”
布莱恩教练神色严肃地叮嘱他。
羽生结弦垂下目光已经站在边场，面对将他包围的镜头，本着不想让大家担心的想法还是艰难扯出一个笑，疼痛使得他有些站不稳，点点头回应了布莱恩的话语。
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的你被周围突然传来骚动的观众拉回，下意识看向赛场边缘，就见羽生结弦头绑绷带，贴着止血贴准备上场继续。
菊地爷爷在他旁边确认着他的身体状况，布莱恩教练也在和羽生说着什么。
你看着这倔脾气小孩气不打一处，气他不爱惜身体，但也心疼他的遭遇，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而这边即便自己伤的不轻，羽生也仍关心着和他相撞的中国选手闫涵，再确定对方没有问题后重返冰面，参加了重新开始的赛前热身。
他先是慢慢滑行确认身体状况，随后加速尝试跳跃，后外结环跳和3A都成功了。
羽生结弦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如何尽可能的拿到更多的分数。
你在看台上见他明显比之前吃力许多的滑行格外揪心，那每次落冰的跳跃都仿佛砸在你的心上砸得生疼。
你忧心忡忡，比起排名更担心他的身体。
正式比赛开始，音乐声响起，真正沐浴于鲜血之上的《歌剧魅影》起舞了。
开头起势的动作宛如将既定的命运推开，羽生忍着疼痛滑行，助滑起跳，原定的4s摔倒但足周了。
而他甚至没有停顿地立刻爬起，跟着音乐节拍滑行旋转，努力跟上编排的每一个动作。
接着是4T，依旧摔倒但周足。
你看着他抱着那种明明知道一定会摔但只要周足就有分的拼命劲头掐住自己的手心，敛息，只觉得心里许久没有波动的角落，被一根羽毛轻柔的触动。
提琴声的伴奏下，羽生结弦不停歇地滑行，每分每秒似乎都在与命运做着抗争，他讨厌为自己找借口，更讨厌会输，哪怕结局早已注定。
捻转进3F，成功落冰，紧接着燕式旋转。
接下来是蹲踞旋转，不同于跳跃的一瞬间，腹部的疼痛做蹲踞旋转才是真正的地狱，可这必须一直忍着。
羽生结弦甚至不知道他蹲下后还能否站起，但时间并不允许想太多。
音乐逐渐接近尾声，流程的大一字后站立，魅影摘面。
后续原本的四周跳临时改变成3lz+2T，完美落冰。
但后面滑行进3A摔倒了，高抬腿甚至没能完全踢起来。
庆幸3A+1LO+3S成功，但下一秒后外结环跳羽生脚落冰的一刹那你清楚的看到他脚踝崴了。
这次跌落在地明显比之前几次的起身慢多了，可他仍旧坚持，甚至还继续接了跳跃。
最后蹲踞旋转相比之前的流畅现在明显做的格外吃力，是连你这个门外汉都能看出来的程度。
但庆幸这场极具考验心脏的节目终于结束了，观众们无一不被羽生结弦所展现出的坚韧与决心打动，掌声响彻整个会馆。
而他值得这一切。
羽生站在会场中心谢幕，等他面对你这个方向时，你含着泪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熊和小猪皮/杰用尽全力朝他扔过去。
刚刚好落在他脚边不远处，感谢你的座位离冰场十分的近。
羽生结弦起身刚刚抬头就看到了那个粉色玩偶，有些忍俊不禁，朝你看去就见你在那边朝他拼命挥手。
虽然脚踝和大腿以及腹部都痛的厉害，但羽生还是滑到小猪皮/杰身边，弯腰把它捡起，举起来捧在怀里，示意你他拿到了。
这只玩偶陪他到了等分区，就放在噗桑纸巾盒的旁边。
羽生结弦和你怀揣着同样紧张的心情等待着自由滑分数，他伸手将噗桑纸巾盒和小猪皮/杰一起抱在怀里，试图这样缓解心情。
而你什么都没有，只能默默抱紧背包。
随即分数出来的那一瞬间全场欢呼，自由滑154.6，总分237.55暂列第二。
你捂住嘴，憋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滚了下来。那边的羽生看清分数后心里更多的是感到意外，随之而来的则是惊喜。
他想要面对镜头笑一下，但跌宕的心情使得这个表情看起来很奇怪。镜头前他捂着脸泣不成声，这还是你认识他之后第一次见他哭。
羽生结弦总是将自己包装在成熟稳重的外壳里面对世人，这时你想到他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少年。
十九岁啊……你意味不明的有点感叹。
可好歹是心里松了口气，虽然从你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捂脸弯腰，身体有些颤抖。
如果不是这场意外，你毫不怀疑他能取得更高的成就。
因为他是羽生结弦，那个创造了奇迹，向着目标拼命努力的羽生结弦。
只是从另一面来讲命运对待这个只有十九岁的孩子真的很苛刻。
它总是不由分说连招呼都不打的带给你什么，又悄无声息地拿走什么。
不论好坏，只能被迫接受。
真的是太讨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十七根羽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