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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故人皆去,紫棠依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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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锁脚镣相撞的声音在寂寥无人的夜里更显阴冷,皇后走到莫怜伊身旁,笑道:“阿娘怎如此狼狈了?但就算落难了,也还是这么美。若不是我差荔春下毒,阿娘怕也能安度晚年吧。还有,多谢长姐,若不是她死了,本宫哪有机会选秀呢?又如何能有今日呢?”
“是你?原来是你杀了娇儿!苏灿景!你不得好死!”皇后背过她,望了眼隔壁的容府,空无一人。“苏灿景……已经许久无人这样叫过我了。本宫,是皇后。”
莫怜伊被押走后,她又望了眼容府,轻声呢喃了一句:“本宫是皇后了……”
几日后,苏府被满门抄斩,当日夜里,苏灿景将坤宁宫中所有宫人都支走了,只留了荔春,月色映着皇后姣好的面容,她摩挲着荔春的手,说:“本宫替你备了些嫁妆,你已到了出宫的年纪,本宫替你寻了好人家,你出宫去吧。”荔看哭着说不愿离开皇宫,而皇后则 摘下腕上的鸽血玉镯,并拿出一封信交给荔春,“本宫还要拜托你亲手交给知文哥哥呢。”荔春闻言才含泪答应,收拾了行李便出宫了。
皇后换了身宫女衣裙,手中拿着蜡烛,念着:“‘红梅染玉花,月下有佳人’。”一遍又一遍……
“坤宁宫走水了!”皇宫中顿时乱作一团,坤宁宫的火焰几欲点亮夜色,炽烈的火光如百里梅花纷扬而凋。
清晨,宫人们只发现了一个面目全非的宫女和一串朱砂手串,皇上悲痛欲绝,命人将手串修复好,而那宫女,则被丢在乱葬岗。
“真晦气,这尸体也太吓人了!”
“别喊!这些都是宫里的人,好好找找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两人鬼鬼祟祟地在乱葬岗翻找尸体。
“哎!这儿!这个被烧死的脖子上有个长命锁,还是金的!”
“好哇!这下发啦!” 二人扯下尸体上的长命锁便跑没影了。
城中,苏府已破败不堪,但却还有一位公子独立于苏府门外,泪一滴滴砸在信纸上,纸上只有寥寥两句:“‘南北山围悲翠堤,堤边绿涨软琉璃’。”,而信纸背面,他当年写给苏灿景的话依旧清晰可见,甚至都未有一丝泛黄。“相公,你怎么了?”忽来一妇人挽起这公子,这公子不顾泪已成涟,只是将一鸽血玉镯亲手为妇人戴上……
宫内,皇上已拟好圣旨立惠嫔为后,惠嫔却执意去找皇上问为何立自己为后。“朕与阿晴伉俪情深,自然立阿晴为后。”皇上笑答。
从皇上宫中出来后,皇后对绾棠笑曰:“伉俪情深?天子之言,虚伪不堪。何敢奢求后位是我,伉俪情深亦是我。”
不觉天地变,十载若一刹。皇上快不行了,不断差人请皇后去见他一面,但皇后却始终推辞。几日后,皇上驾崩了。
日月更,山河变,今日是新皇登基的日子,皇后也被封为了太后。正值春光泻,太后便与绾棠在院中赏梨花、梨霜重,压斜了枝头,落在太后紫棠色衣袖上。
过了半晌,常谨来了,说是先皇临终前有务必要他亲口告诉太后的话。
“你穿紫棠色好看极了,若来生再遇,朕还想看阿晴穿紫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