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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那个十分无奈的妖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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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寂决像是令人琢磨不透的风与云,她可以手起刀落斩下两名上神的头,也可以莫名其妙掳走一个小傻子前往风都,她轻信了阮文仪的话带走了她,甚至踏上了前往风都的路。
起初,她是觉得自己有些毛病,或许是长年累月将自己封锁憋坏了,花点时间去做一件事情,也许也没那么坏。
后来,她发现自己错了,带着一个智商有缺陷的傻子无疑就是坏中之坏,首先这个傻子怕高,带着她飞就会鬼喊鬼叫,其次这个傻子不喜欢坐马车,更何况,这里的山脉一向很陡峭,她们只能选择水上的路线。
前提是看稳阮文仪,不然她总想下水去扑腾,苏寂决一人掌舟又看孩子,实属有些力不从心,倒也不是做不到,主要是因为她想动手却又下不了手,她不太喜欢杀人,尤其是与自己相比处于弱势方的人,她更喜欢势均力敌或者有些能力的对手。
阮文仪傻就傻在她像个天真的无忧无虑的孩子,对于任何潜在危险没有任何防范意识和感知,将她独自一人放逐就像是把圈养在家中的猫儿放到危险肆意的大自然中,尤其是这还是一只退化了尖锐爪子,没有任何捕食能力,对危险没有认知的猫,从小养尊处优,脆弱又放肆。
而这是苏寂决的相对面,习惯使用力量的苏寂决第一次手足无措,她找不到任何方法去和阮文仪相处。
阮文仪怕冷,可即便苏寂决给她再多御寒装备将她安顿好,阮文仪也会在夜晚往她怀里拱,推了会哭,可怜巴巴的流着眼泪等你将她抱在怀里哄。
阮文仪娇贵的不像话,稍微磕着碰着手就黑了一片,要用极好的药养着,放着就会更严重,完全不符合苏寂决对人本身自带的治愈能力的了解,更要命的是阮文仪她还哭,她就像是用眼泪做的,眼眶里无时无刻都蓄满着眼泪,稍稍一碰就止不住掉下来。
苏寂决很讨厌这样,她让阮文仪独自一人哭了两个晚上,阮文仪乖了,知道眼泪打动不了苏寂决,现在缩在她身边睡。
作为一代大妖,苏寂决对睡眠没什么兴趣,她就坐在舟上看夜景,偶尔湖水中的水妖或者水鬼斗胆来舟上与她喝酒,阮文仪对她们很害怕,每每这时就躲在帘后不出来。
“妖主大人为何不直接飞渡,是因为那个小家伙吗?”
苏寂决垂眉抿了一口杯中的清酒,对面的水妖微微昂首看向天上明月繁星,空幽的声音又轻飘飘的响起,她又问道:“妖主可是喜欢这番景象?”
苏寂决扶着舟头缓缓抬起那张妖中带着攻击性的脸,狭长的眉眼盛着漫天星河,她向后仰去,一把栽倒在舟上,抬手将一樽清酒倒入河中,饱满的红唇上泛着水光,她长舒一口气,道:“你看啊,多美啊,美的让人有点想沉醉其中。”
她褪去了妖王的狠毒外象,空留一幅似醉非醉的迷离感于水妖,苏寂决宽袍解带,里面仅一件的里衣却又穿得十分得体,她向来不喜欢有过多束缚的衣物,却又不喜欢浪荡无边。
水妖有一头水蓝色的长发披散着,她挑开自己的衣带,媚眼如春,她往苏寂决那靠了靠,又问道:“妖主大人可是醉了?”
苏寂决一把擒住水妖修长的脖子,骤然间冷声道:“滚远点。”说着一把将那姿态妖娆的水妖扔进湖中,却奇怪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她长长的衣袖坠入水面浸湿了一大片。
她就这么靠着舟头,宽大的衣袍垂在舟边,有些入了水,有些岌岌可危的快触碰到水面。
忽然,帘后有了些动静,草帘被人拉开一条小缝,一双扑闪扑闪的眼睛从帘子后面探出来看了看,阮文仪慢吞吞的来到苏寂决身边,小心翼翼的抬起苏寂决横着的手放到头下面枕着,钻入她的怀中,舒展着眉头睡了。
苏寂决一只手臂放在额头上,袖子遮住了她的脸,她难得没有推开阮文仪,就这么静静地在一片天地下睡着。
行舟的速度完全取决于苏寂决,她总是慢悠悠的划着舟,然而进程却十分快,本来短短三四天从南方的青花城就能到达离风都十分近的花遥,但当路过一些地区的时候,阮文仪都会闹脾气上岸,苏寂决不会束缚她,而是平静的随着她一起上岸。
并非是因为她突然心性开阔了,而是与阮文仪的相处本就是她的一场阴谋,她在吸食阮文仪的力量,而这个小傻子也不会发现,或许是出于欺骗智商有缺陷的傻子的愧疚,又或许是觉得这样很丢脸,苏寂决才会放肆阮文仪,而不是在一开始就选择吸收掉她全部的力量,主要也是因为阮文仪知晓风云散人这个名字让她有些想明白缘由。
当她以为在到达风都之前能够全部吸收阮文仪的所有力量,她的身体却隐隐约约开始有些不舒服,苏寂决只觉得害怕,有什么像潮水一样即将向她涌来。
这次停留在方川,离花遥还有很远的路。
吸引住阮文仪的是方川一年一度的放灯节,河里飘的天上飞的,无一不是美景,也正好吸引住了阮文仪这个什么都没见过的小傻子。
因为那晚苏寂决没有推开阮文仪,这个小傻子显然以为阮文仪不讨厌她了,高高兴兴的拉着苏寂决在人群中奔走。
也许在一个几岁孩童智商的人眼中,不理她,不和她说话就是讨厌。
阮文仪像是一条在水中欢腾的鱼在集市中买吃的买玩的,这几日她一直没吃什么东西,早在出发时苏寂决就把锦囊扔给了她,虽说里面法宝无数,甚至还有许许多多的秘籍,可吃的少的可怜,阮文仪只能吃灵药灵草,没什么味道,偶尔她苦着脸,苏寂决就会给她捕鱼,苏寂决烤的鱼很好吃,阮文仪吃的很高兴。
行舟已经停靠了两次,一次是阮文仪哭着要吃糖葫芦和甜糕,苏寂决懒得去买,就在岸上给她烤鱼吃,一次是现在花灯节。
阮文仪拎着苏寂决的钱袋子在前面提着兔子花灯蹦,她们之间牵着一根谁都看不见的红线,是为了防止阮文仪走丢苏寂决才牵的。
当然有苏寂决在阮文仪不会走丢,只可惜阮文仪不这么想,如果苏寂决不牵线,那么阮文仪就绝对不会松开牵着苏寂决的手。
她这个举动好像很害怕外面的世界,然而现在却又独自一个人在前方跳着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