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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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本就起得晚，被抱出来的时候还没有换好衣裳，因此没说了几句就被抱回去更衣了，朱怀盈则是坐在刘氏怀里吃着点心。
“皇爷、娘娘，永康公主与永安公主来问安了。”
朱怀盈听到“公主”这个字眼，立刻坐直了身体，好奇地向边上打量，余光却瞥见朱祐樘似乎有些意外，倒是张皇后露出了笑容。
宫中还有未出嫁的公主，应当是自家亲爹同父异母的妹妹，但朱怀盈还从没和她们见过面，平常也没听说过她们，仿佛她们是不存在的一样。
太皇太后急忙道：“快让她们进来，这天寒地冻的，别在外面呆久了。”
“是。”
不一会儿两位公主便走了进来，看着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一个神采飞扬、一个柔顺恭敬，姐妹两个的打扮虽然不如张皇后华丽尊贵，看着却也是精心准备的，和朱怀盈担心的电视剧里常演的不受宠的公主的样子截然不同。
嗯……她娘掌管后宫，应该也不会让人苛待自己的小姑子吧，毕竟就算是后宫争宠小说也要有对手才行，自家亲娘连对手都没有。
朱怀盈正出神，两位公主已经走到前面向两位太后见礼，衣摆飘过，隐隐传来熏衣的淡淡香气。
看来这两位公主的待遇并不算差，只是大概在这样的时代里，即使是公主也不得不处于隐形的地位之上。
两位公主随后又向朱祐樘见礼，朱祐樘笑着关怀道：“许久不见你们两个，好像又长高了些。”
朱怀盈闻言差点笑出声来，赶紧啃了啃手里的点心，免得又引发上次的“悲剧”。
看来这兄妹三人确实不大熟悉，连个日常问候的话都像是和远房亲戚的过年寒暄。
倒是张皇后很快便接上了话，对两位太后道：“申王新岁拜会我的时候还向皇上关心永康和永安的事情，皇上特意与我说了，我便想着让他们兄妹也见见，毕竟是一起长大的。”
太皇太后满意地颔首。“好好好，这永康马上便要出嫁了，闲时还能和兄弟们相互来往，倒也不必发愁兄妹间彼此关照。只是永康、永安姐妹两个年岁相当，永安的婚事……”
朱祐樘端起宫人呈上的茶盏，轻轻撇去浮沫，道：“待到永康的大婚之后，朕便遣李广去安阳一带擢选合适的驸马，定要为永安选一个佳婿。”
永安公主闻言露出羞怯的神情，轻声道：“但凭皇兄做主。”
假装吃点心的朱怀盈嚼蜡一般地动了动嘴，心里还是不自觉地为自己的未来感到忧愁。
听这个意思，这选驸马和公主本人的意愿不大，也就是说公主也逃不掉盲婚哑嫁，就算是亲爹给她挑，那也是嫁给古代的男人……
现代的男人都良莠不齐，指望一个古代的男人更是什么好种？这不就是不氪金、纯盲抽还指望着游戏厂商给她爆橙武——白日做梦！
想到这里，朱怀盈就觉得头皮发麻，手里的点心也不香了，顺手把啃了一半的糕点放回了盘子里。
皇太后闻言露出欣慰的笑容，道：“如此便好，万万不可耽误了永安的大事。”
太皇太后却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朱祐樘抿了一口茶水，道：“今日弟弟们都会入宫来看灯，到时候咱们一家人一同看灯赏月。”
张皇后十分贴心地说道：“妾身也已经着宫人安排好了宫殿，夜风寒凉，酒宴之后王爷们还是在宫中留宿一晚好好歇息，免得染上风寒。”
朱祐樘与妻子对视一眼，各自露出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默契十足。
永康公主、永安公主公主与申王虽然并非一母同胞，但三人年岁相当，先帝崩逝时都还未曾成人，都是跟着太妃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极好。
听到能和兄弟见面，两位公主显然都有些激动，急忙向朱祐樘和张皇后谢恩。
朱怀盈约摸着朱祐樘十有八.九是忘记了这档子事，若不是张皇后记得打点，今日公主们前来必会尴尬。
“这便是小公主吧？”
“是啊，盈盈天生的身子弱，平常我也不敢让她随便出门，还没见过你们这两个姑母呢。”
被急急忙忙站起来的刘氏抱起，朱怀盈这才回过神，和走到她面前的两位公主对上眼神，乖巧地开口道：“咕……”
永安公主有些惊奇，赞叹道：“小公主真聪明，就听了一遍‘姑母’两个字便能叫出声了。”
朱祐樘闻言立刻露出了骄傲的神情，道：“猊儿天生的聪明，学说话可是比寻常的孩子快多了。”
张皇后见他这样，不由掩唇轻笑。
“小公主长得也可爱。”永康公主看向不远处立在门口的宫人，那小宫女便快步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一条红绸，她笑道：“我和永安平日里也做些绣活儿，想着小公主应当喜欢鲜艳的东西，所以做了一对百福蹴鞠，平日里玩着解闷。”
宫人揭了上面的红绸，永安公主拿起其中一个蹴鞠递到朱怀盈的手边，用彩色布条制成，上面绣着各式各样的“福”字，布条衔接处还挂了流苏，极为用心。
朱怀盈立刻笑呵呵地伸手接过，在手里转了好久，还轻轻地抛了抛，心底不由感慨起来。
虽然贵为公主，但是这样的绣活儿，只怕出去做绣娘也不逊色。
恰巧朱厚照更衣出来，一眼看到朱怀盈手里的蹴鞠，眼睛立刻粘了过去，却又碍于东西正在朱怀盈手里，只好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给周遭的一群长辈问安。
只是那个小眼神还时不时地扫向朱怀盈手里的东西，朱怀盈只当自己没看到，继续摆弄着手里的玩具。
朱祐樘不知道儿子的小心思，见他已经换好了后衣裳，便起身带着一行人出门赏灯去了，宫道悬挂的花灯自不必说，宫殿前的空地上更是摆着小山一般堆积而起的众多花灯，层层叠叠、数量众多，即使堆砌在一起也依旧错落有致，不会让人眼花缭乱。
花灯样式繁多，与电视剧里常见的样式简单的花灯不同，到处可见仙鹤蟾蜍等样式的花灯，栩栩如生。
朱怀盈原本就对这个感兴趣，便挣扎着从刘氏的怀抱下来，抱着自己的蹴鞠跑到每一盏宫灯前细细看了起来，刘氏急忙跟在她身后，生怕这小祖宗第一不小心有个磕磕绊绊的。
本质是大人的朱怀盈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是小孩子的朱厚照了，早就指挥着刘瑾把喜欢的拿来给他看看，有特别喜欢的便端着一起走了，看得朱怀盈有些好笑。
堂堂太子，还搞起了大明零元购……
不过没了朱厚照骚扰，朱怀盈也总算能认真感受一下古代的节日氛围了。
她旅游倒是也去过北京故宫，除了人多还真没什么特别深刻的印象，至于想象中皇帝皇后的宫廷生活，也都是来自于古装电视剧，只是大概是过节的缘故，宫道上居然也能看到不少人来来往往，脸上依稀都带着笑，见了抱着她的亲爹便乖乖行礼。
张皇后跟在太皇太后身边，笑道：“这灯节是三大节之一，皇爷便想着准宫人们轮值空闲时在宫道上赏灯，既让宫人们看了热闹，又不会缺了各宫侍奉的人，虽然不如爹在时叫宫人们打扮成商贩百姓有乐趣，但也有几分宫外的年味儿呢。”
“好、好——”太皇太后点点头，道：“宫人们也是人，好好对待才能尽心尽力服侍。”
“祖母说的是。”
朱怀盈见刘瑾手里拎着好几盏花灯，笑嘻嘻地说道：“卖灯了。”
刘氏闻言不由笑了起来，道：“刘大伴这样倒真像是街上的货郎。”
朱厚照停下脚步，细细地端详了刘瑾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原来街上的货郎是长这样。”
刘瑾假模假样地吆喝道：“鹤冲天五两银子一盏、太平之象十两银子一盏。”
朱厚照来了兴趣，小手一挥，道：“我都要了！”
一到年节，有些宫人便会讨赏，给些赏钱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朱怀盈却将手里的蹴鞠递给刘氏，向前蹦了几步，有模有样地拦住朱厚照，道：“贵！贵！”
朱厚照哪里考虑过贵贱的问题，眼巴巴地看向比自己矮一截的妹妹，道：“贵？才十两银子，十个指头。”
朱怀盈小脸紧绷，伸出手掌比划了一下，道：“五两……两个。”
其实她也不清楚这些花灯的市价，但是……买东西不砍价还买什么东西！天下武功、唯砍不破！
刘瑾哪敢和公主讲价，何况他本来也不是要赏钱，急忙将花灯递到朱怀盈面前，道：“这灯给小郎君和小娘子。”
朱怀盈伸手拍拍朱厚照的肩膀，露出一个得意的小表情：“嘿嘿，笨。”
朱厚照见她这么得意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道：“猊儿坏。”
朱怀盈接过刘瑾恭恭敬敬递来的鹤灯，冲着朱厚照吐吐舌头。
兄妹两个正说话，却听不到前面大人们边走边聊的声音，往前一看，才看到大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向两人，脸上都带着几分笑意。
两人对视一眼，竟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天下太平、兄妹和乐，这般的日子便是最好的。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