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首领的警告 ...
-
（二十四）
直到会谈结束侦探社那边都没有同意放弃他们的社员，江户川乱步在其中出乎意料地执拗，这让中原中也稍稍高看他们了一眼。
有骨气有底线重视下属的组织总是值得欣赏的。
不过高看不代表会在条件上有所宽限，谈判当中她依旧毫不客气地给对方限制了时限，假如能够按时找到藏身于横滨某处的陀思妥耶夫斯基，那么PortMafia才会同意后续与武装侦探社谈论损失赔偿问题，反之，PortMafia则会全方面视武装侦探社为敌对组织。
“所以您是认定了武装侦探社无法达成您的期望吗？首领？”目送侦探社的那两位离开PortMafia的大厦，佐佐城信子观察了一会儿首领平静的面容，轻声问。
“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面对她的试探中原中也这样回答，随即她抛出一个问题：“在你看来国木田君是什么样的人？佐佐城秘书？”
她的这个问题令佐佐城信子愣了片刻，女性姣好的脸上露出某种混杂着怀念与责难的表情：“……从言语和过往行为看，是个全心献身理想的人啊，坚持理想信念的模样非常的耀眼，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帮助，但……”
与其在评价国木田独步，她更像是在评价某个早就死去的人。
“但是在这个现实世界维持与理想的天平会让人精疲力竭，我想你已经体会过了这一点。”中原中也轻声说：“而他，或者侦探社去面对费奥多尔，这会是他们最大的困境，他们会面对这世间的[罪与罚]。”
[死屋之鼠]的首领最擅长的不是他迄今未被人参透的异能，亦不是他那仿佛无孔不入的黑客技巧，那个坏心眼的俄罗斯人……
回忆起那曾经燃烧了横滨近三个月的龙头争斗，以及死在其中的无数PortMafia成员，中也神情复杂难辨：“那个魔人，他最擅长的就是让人在理想与现实之间做出非自愿，但不得不做的取舍。”
让坚持信念道德的人当面见证理想崩塌是残忍的，不过鉴于侦探社具备有堪比Mimic首领纪德那样强大且能短时间预知未来的异能者，中也倒是很好奇对方与死屋之鼠的交锋将会以何种形式收场，到底是侦探社技高一筹，还是魔人笑到最后。
不过眼下嘛……
看着面色因回忆起死去恋人而变得苍白的新任秘书，中也心底叹了口气，决定还是提醒她一二，免得她真的被自己的仇恨冲昏头脑，能够帮自己处理工作且贴心的人才真的不多：“侦探社的那位名侦探据说具备能够一眼看清真相的异能，虽然不知道那样的异能力是否存在，不过……”想想被异能特务科监管，迄今离不开东京的绫辻行人，以及他那堪称因果律一般的异能，中也决定不把话说死：“他的失误率很低，你小心一些，就算想要复仇或是别的，也还是先观察一番，我会给你一部分调遣黑蜥蜴的权限，但作为命令，你不能直接介入事件。”说到这里，她额外加了一句：“如果你还是无法平息心绪，就多想想那当初因波及到爆炸而负伤的警察一家吧。”
佐佐城信子脸上流露出某种悲哀的动摇之色：“我明白了，多谢您的提醒以及包容。”她这么说着，认认真真地朝中也行了个代表感谢的礼。
当初因多次采用犯罪者的手法来制裁犯罪者，最终触及政府利益，因而被警方所追捕的[苍旗的恐怖分子]，也就是佐佐城信子小姐曾经的男友[苍王]，在被抓捕之前，选择了引爆炸弹自尽。
爆炸波及了当时在场的警察，好在因为武装侦探社以及某些外人的介入，那位受伤的警察得到了及时的救助，保全了性命。
依照PortMafia的入职调查，佐佐城信子在苍王事件后以匿名的形式通过某个渠道为那位警察一家捐赠了不算巨额，但于她个人而言几乎是全部积蓄的钱财。
这是因为她良心难安。
虽然因为男友和自己共同的理想而选择以暴力手段制裁那些在正常情形下根本无法被制裁的犯罪者，可她的内心也依旧是理想主义者，所以，每时每刻，她都在矛盾着，哪怕是加入PortMafia寻觅庇护的当下……
理想与现实，复仇与继续活下去，到底哪里才是她心灵的平衡点呢。
希望这一次她能够找到吧，不过可能会吃不少苦头。
中也这样想着，先前特务科的会晤交给了公关官，距离晚上的酒会还有一段时间，她准备到[PortMafia大厦自带的咖啡厅当中去喝一杯。
因为是在工作日，又非午休时间，咖啡厅的员工很少，不过在前台点单要了双倍奶泡口味的卡布奇诺后，小小厅堂的门铃声响，隶属于“青年会”的“冷血”推门走了进来，见到中也，这位负责PortMafia暗杀训练的干部候补微微愣了一下，朝中也露出一个微笑后，他自然地走到吧台前，同样要了一杯现磨，不过是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
两人安静地坐在吧台，在悠扬的音乐当中等待店员将他们的点单送到。
很少有人知道冷血日常的模样，这位理论上是PortMafia最棘手的非异能暗杀者不在工作时，性格其实颇为温和，他喜爱咖啡，会在咖啡厅认真听完喜欢的音乐才离开。
这些属于下属的小秘密中也本不可能那么清楚，但谁让——
她认识冷血还是在“羊之王”的时期呢。
因为当初与PortMafia争抢地盘还干出趁火打劫事情的缘故，在森鸥外刚刚上位时期，PortMafia曾经派遣不少的下属来找过[羊]的麻烦，其中便有[冷血]这个不靠异能但依旧能完成精妙暗杀的暗杀者。
当初作为“羊”的庇护者，中原中也与对方交手过，结果是对方本该百分百完成的任务率被降低，冷血本人因卷入狂暴的重力而在右眼皮上留下一道伤痕……
嗯，总之对方是在中也这里吃了大亏就是了。
但是呢……中也很清楚地记得，就在几周后，在自己因为不想理白濑更不想加入对方的所谓“窃取PortMafia仓库里的好东西”的行动，因此以打工为由离开了[羊]的据点，在横滨的咖啡厅打小时工时，再度遇到了那位暗杀者。
就连脸上的伤口都还没完全愈合，年轻男性却仿佛不受影响地认认真真地点了咖啡，并耐心等待。
反倒是自己当时仿佛要炸了毛一般，甚至时刻严阵以待，时刻提防对方那层出不穷的暗杀手段。
结果直到喝完咖啡付了钱，冷血都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甚至他还多付了一点，理由是店内的音乐很好听。
后来进入PortMafia，在森首领还在位的时候，中原中也和对方合作着出过几次任务，这才逐渐发现了，那是个工作和私生活分得很明确的家伙。
所以，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谈工作或者别的，等他喝完这被咖啡好了。
这么想着的中也接过自己的卡布奇诺，愉快把上面的奶泡沫搅成猫爪的形状，然后再一口喝下，嗯，不错。
“敦君如何了？”再度推开店门离开时，这样的对话便传来了，作为负责暗杀训练的教官，冷血自然是教过中岛敦的。
“已经在泉镜花的开导下平复了心境，首领，中岛君是有判断力的人，他向我询问，关于到底是何家做出了那样恶劣的阴谋。”
“这个么……呵，当然是冒牌货本人。”
“阿嚏！”PortMafia的最底层，太宰治恶狠狠打了个喷嚏。
森先生这反应不大对劲。
直到下一次探监之前，太宰治都在琢磨这事情——他见过的每个世界的太宰治和森鸥外关系都塑料而微妙，但好歹是师生，彼此间总是有一种默契在的，哪怕是因为意见分歧分道扬镳，但只要是为了横滨为了这片森首领所热爱的土地，那么他就会在某些合适的时候为太宰送去恰如其分的协助。嗯嗯，往往派去的就是中原中也。
虽然这种“森先生懂你”的默契让每个世界的太宰都发自内心感到不爽——无论是自己的中也到底是在意自己还是更听首领命令，又或者始终跳不出森鸥外预期什么的。
但这个森鸥外的反应要更微妙，似乎完全不打算配合他的样子？因为现在他眼前的“太宰治”不是真正有师生之名的那个，还是……？
唔呃……不管是什么理由，这样一直关着他真的好无聊的哦，他一感到无聊就会——
手指触碰到刚刚在森鸥外给他塞头罩时悄悄摸走的手术刀，太宰治露出愉快的微笑——“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半小时后……
正在跟红叶核对晚上酒会人员名单的中原中也接到了来自森鸥外的通话请求。
“所以……那家伙是威胁不放他出来他就自己把自己电死？”
PortMafia的牢房质量还没那么差，就算太宰治成功用手术刀弄开了自己的手铐，但要想突破大门还是有困难的——他最多就是找到了房间供电的独立线路。
“是的，BOSS，所以我现在已经切换了人体安全电流模式。”森鸥外温和汇报道，自己学生的自鲨套路自己已经见多了，甚至对方现在就拿手术刀怼颈动脉，森鸥外都会和蔼问对方这种死法快不快。
——自己的学生真的已经死去了，他无比清楚意识到这一点，虽然会为无法挽救那个太宰的性命而遗憾，但对于活蹦乱跳但作死的小兔宰治同位体，森鸥外想说他还不至于移情，那太恶心了。
“嗯，我懂，跟他说，再作死，天天饭里只有螃蟹壳没螃蟹。”中原中也冷笑。
先前那个怨种首领她都没惯着，更何况这个！
“不过如果他表现好，我明天去见他。”
还是不能把话说死的，嗯，毕竟那家伙还可以有点用处的。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首领的警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