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首领的交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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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武装侦探社的国木田独步师从社长福泽谕吉，异能为[独步吟客]的他是个在现实当中寻觅理想的理想主义者。
这位侦探社的关键探员有着一本封面写着理想二字的笔记本，在他的理念当中，自己记事本是万能的。它的作用，是规划着对方未来的全部，从而作为指南引导着笔记的使用者实现理想。
从晚饭的菜谱到五年后的搬家计划，从明天的工作内容安排到各地蔬菜的价格统计。
预订、计划、目的以及指南。所有的一切都被国木田写在记事本当中，等待着自己在未来去逐一实现。
那其中，甚至包括他对未来另一半的理想规划，只不过——
国木田独步心目当中理想的女性形象，是长达八页纸、涵盖十五条项目与五十八项要素的长篇大作。
“现在你在想，是否要全盘否认甚至想要删改了对吧，国木田君。”坐在PortMafia的会客室内，不动声色观察这间房间的摆设装饰以及其他的江户川乱步突然说出了没头没尾的话语。
“嗯…啊？”心思被先前领着他们前来时那位优雅娴静女性全盘占据的国木田独步发出疑惑的单音，一时间没能判断出乱步话语到底在说什么。
“但是，恐怕没戏哦。”原则上是“若合我意，一切皆好”，因此说话做事不看场合不分气氛的乱步瞥了他一眼，这样自顾自地说。
“这我当然知道啊……肯定是不可能的。”终于想明白乱步所指之事，先前也没少因为自己笔记本上对理想女性形象过于细致苛刻要求描述而被侦探社内的女性们吐槽“没那样存在”“不合实际”的国木田独步肩膀一垮，有些沮丧道。
肯定是没可能的，那位佐佐城小姐，是PortMafia的人，光是这个理由，便足够在两人间造成天堑。
“……不光是因为你笔记本的原因哦。”乱步用完全不是安慰的口吻说，虽然表情掩饰十分到位，但那位佐佐城女士在见到国木田君时的第一眼表情当中带着某种复杂的恨意。综合她的年龄，身份地位，教养，乱步判断她亲自犯案的可能性极低，既然不是亲自犯案，却对理论上应该是第一次见面的国木田产生怨恨，理由就是身边有人因为某些犯案而被侦探社制裁从而结仇。从佐佐城小姐说话做事的逻辑以及国木田君一眼即产生的好感判断她并非是无理性丧心病狂的人，相反甚至他们可能是同类，即怀抱理想主义之人，据此被排除其他案件，而在由国木田君接手的案件当中最符合相关条件的案件是……
打断他思绪的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会客室的门被推开，侦探社来访的两人下意识站起身来，走进来的两人都是女性，为首者身形娇小，穿着长摆西装，她约莫是一米六的身高，赭发蓝眸，面容甜美端正同时又有着过于锋锐的眼神。
在与异能特务科打交道交换情报后，侦探社的探员们已经知晓她便是PortMafia现任首领中原中也，而紧跟在她身后的便是佐佐城信子小姐。
“让你们久等了，侦探社。”中原中也进门，朝侦探社的探员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后便在主人位坐下，“直说你们来的目的吧，这样节省大家的时间。”她对武装侦探社没什么好感，虽然江户川乱步是横滨出名的名侦探，此前查案解决案件无数，维护城市和平功不可没，但对方同样也是协助芥川调查PortMafia，间接造成了组织遇袭惨案的人。不迁怒是中也最后的底线，但同样，侦探社不可能在她这里获得好脸色。
江户川乱步睁着碧绿色的眼眸，他仔细看着中原中也，半响，以一种谨慎的态度开口：“与异能特务科做交易获得PortMafia前首领影像资料的人是我，但事件后续的发展我感到很抱歉，在此我向你道歉。”乱步的性格堪称自我，对感兴趣的事十分热情，但对不感兴趣的事十分冷淡，也因此他鲜少顾及人情观念或是考虑他人的情绪。但因此次协助芥川龙之介的事情最终造成了PortMafia的人员大量伤亡乃至首领死亡，所以已经无法将事件简单定义为是“协助侦探社的同伴”的必要之举。
PortMafia必定会对侦探社进行报复，即便当下尚未刻意针对，但乱步却清楚，对方不动，仅仅是因为那个庞然大物还未来得及腾出手来。
但同样，侦探社也没有能够正面应对PortMafia的有效应对方式，不同于寻常不良组织因下属颜面尽失，找茬，被武装侦探社摆平这样堪称儿戏的循环，在看到中原中也的第一刻起，乱步便判断，这是一个如果要动手就必定会置侦探社于死地的人。
并且最糟的是，她手上不会缺让侦探社名声扫地的把柄，知道自己的监护人以及社内女医生，乃至后续加入的织田作之助都有着不光彩，且无法掩盖的过往的江户川乱步想，想要平息她的怒火，就必须要用别的更有价值且她无法拒绝的筹码来交换。
“道歉想要有用的前提必须是被道歉者愿意接受。”中原中也很是平静地说了一句：“所以侦探社想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平息PortMafia上下的怒火。”
“但你该清楚这次事情的根本起因在于你们的首领。”国木田独步压着火气地说了一句。
倘若不是前首领太宰带走了芥川的妹妹，并在数年之后擅自让中岛敦带着有她照片的信件来到武装侦探社，两异能者组织间的冲突本不该发生。
回想去因前天之事而重伤的谷崎润一郎，以及被PortMafia异能者狠狠修理的自己与贤治，他无法不语带怨气。
“对，所以他死了，就算他带来的影响远不是一死了之能勾销的，那么你们呢？能给出什么解释的？”中原中也波澜不惊地问。
“将袭击PortMafia大厦的芥川龙之介、宫泽贤治和谷崎润一郎交给PortMafia，那么我可以接受侦探社的歉意。”她冷冷地说
“侦探社不会放弃任何他们主动承认的探员……换一个交易，由我们来找出潜伏在横滨的[死屋之鼠]如何？”坐在一侧的江户川乱步出声，“找到[死屋之鼠]，在那之后，我们会让芥川君就他入侵PortMafia大厦后最终知悉的秘密给以解释。”
“且不论你们到底是不是费奥多尔的敌手，”中也喝了口茶，“已经死去的性命不得到等价的报偿是不会平息的。”她冷淡地说，“反正侦探社有[死亡天使]，那么这样吧，如果你们能做到前一条，那么事后那三人每个人都感受一次对应的死亡，就算一笔勾销，如何？”
“现在与武装侦探社彻底翻脸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我想森先生你也该明白这一点。”
PortMafia大厦最深地底的囚室内，太宰治一脸嚼蜡般吃着面前的沙拉，一面与对面负责为他提供事物顺带给他添堵的森鸥外交谈。
虽然开场问太宰是否需要营养针，可实际森鸥外倒也还做不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所以他给太宰治带了些病号喝的白粥，此外就是一份看起来仿佛喂兔子的蔬菜沙拉。
PortMafia总部食堂出品，订制口味，反正总之不符合太宰治这个挑剔怪的喜好。
“是否为最优解也要从不同的角度来分析，对外或许并不是，但安抚内部各方势力却很名正言顺。”森鸥外坐在太宰治的对面，内心由衷感慨——中也的判断没有出错，眼前的这只宰确实不是自己的学生。
虽然很相像，但果然，不是同一个人……
精气神，最基本的维持人行动的精神风貌截然不同，亲自算计他登上首领位置的学生在四年之后彻底失去了内心的支撑，一死了之，而眼前的这个。
虽然眼底黑暗如出一辙，但很显然，这是一个能排解自我且很会找乐子的小兔宰治。
“至于内部的矛盾和混乱是谁制造的，我想你该很清楚。”
意思就是那个死掉的首领太宰呗，太宰治无关痛痒地嗯嗯点头，不是他的锅他才不背，“但其实现在PortMafia内部挺稳的。”他诚恳说。
能不稳吗，唯一一个被他亲自验证能挖动的墙角还是干部A，此外年迈的有异心的不是被那个首领宰顺带殉了就是被这个凶残的中也宰了，至于那些被刻意调开的“旗会”成员，就算没有提前有过多接触，但只要相处久一点，他们一定会喜欢中也，这已经在各个平行世界被不同的调查官中也，武侦中也，港/黑/干、部中也反复印证过了。所以太宰治觉得那个跳楼死的宰估计到最后还是余情难断，虽然自己不想活，但也不想让中也太过难堪……唔，当断不断，所以活该自己占这个便宜给他头上种草咯。
“所以太宰君是想要保住武装侦探社吗？”森鸥外笑容不变，语气虚心求教。
“是因为那是应对[死屋之鼠]的最佳人选，森先生也不想看PortMafia在应付军警和特务科之外还要额外应对阴沟内的耗子吧。”
“只有这个理由可不足以说服首领哦，太宰君，你忘掉交涉时最该做的事情了吗。”森鸥外笑吟吟。
虽然他与福泽阁下师出同门，但森鸥外同样是持有利组织论者，眼下的PortMafia完全能够有在横滨一家独大的能力，既然如此，哪怕会因此丧失一部分自己的战力与成员，在森鸥外看来，借此机会将武装侦探社的力量驱逐出自己的统领范围之外才该是最优选择。
三刻构想？这在当下并不适用。
“那就听听我的另一个理由吧。”虽然在心底骂哪个世界的森先生都是那样的不好糊弄，太宰治决定还是透露一点内情：“费奥多尔有必须要与中岛敦以及芥川龙之介敌对的理由，但如果这两人先行两败俱伤，他会十分开心于能捡漏，并且，那时候才是横滨真正危难之时。”他半真半假地说。
可不是真的麻烦了么，干掉新双黑后，费佳一定不会满足于此，在知道此世界不过排水渠的所谓“真相”后他的下一步一定是会去想办法拿到[书],并重归他自己的伟大理想——让世界上带来不公的异能者全部死光光。
那可不行啊，被费佳先拿到[书]，他太宰治可不就被锁死了没办法各世界去蹦跶了?所以太宰他是一定要想办法破坏塑料伙伴的算计的，为此他需要可靠的队友。
“那个[我]可是为了这个秘密才选择自己去死的哦，至于到底是什么……啊，其实我更乐意去对你们首领说。”他故意语带暧昧地说。
相信森先生早就知道他手底下钻石是一对了嘛~让[双黑]复活其实是最优解。
却未曾想到，听到他这话后，森鸥外笑容依旧，但——
他同样抓起头罩，动作优雅但迅捷地，把太宰治的嘴给堵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首领的交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