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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004年11月 ...

  •   2004年11月1日
      天气:阴
      今天他向我求婚了!我该怎样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呢?
      晚上快要下班的时候接到了展庭一个电话。他很高兴地说有个好朋友从美国回来了,邀请我们去吃饭。去的路上,展庭兴高采烈的说这个朋友是他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叫什么勇我没有听清。不过现在他让我们叫他Dan。Dan的女朋友在美国呆了几天就已经找不到北了,看上去就让我觉得讨厌。Dan倒是一副笑呵呵的表情,我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Dan是展庭的好朋友,作为展庭的女朋友我就应该真心以对。刚开始大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接着Dan越喝越多,展庭拦他,他不让。后来他说到激动处就哭了,还说如果当初回去的是他,如今在美国的可能就是展庭。展庭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他一只手很自然地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腿。我的心生疼、生疼的。我不着痕迹地用手盖在了他抓着腿的手上。缓缓地感受着他手上的力度变小。如预料中他转过头,对我轻轻地笑了笑。认识以来我从来都没有问过展庭关于他腿的事情。我挎着展庭的胳膊对Dan说,你这人真是太不地道了,如果他去了美国,那我怎么办?Dan看着我,那眼神和表情让我看不出他的心意是什么。突然旁边一直沉默的女朋友用英语说到,女人为了钱应该不会计较和任何男人交往。展庭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脑袋:也不尽然,她比我有钱。我们交往应该是因为我们相爱。我紧紧地依偎在展庭的身边道,看来我没有爱错人。我讨厌这样的场景。
      这个男人总是与世无争,有时候真是让气不过,今天为了一句话,他就替我出头,我的心里真的很温暖。Dan拍了拍展庭的肩膀:原来你小子有这么一位红颜知己。怪不得几年来一个信息也没有。展庭轻笑不置可否:人不能太贪婪。我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这就足够了。其实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呢?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懂你这么多年躲着我是因为你始终觉得无法面对我…展庭很少说这么多话,他有些哽咽了。我顺了顺他鬓角的头发,把话接了过来:其实只要我不介意就好了,大家搞轻松点儿好不好?这是老友聚会,又不是忆苦思甜。
      晚上离开酒吧的时候,展庭看看天已经晴了。他对我说道:陪我走走好吗?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紧紧依偎在他身边、扶持着他,希望他能因为我的存在而走得轻松些,走在五光十色的夜市里,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我忽然很想有个家。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真的不能错过这个男人和他的一切。
      我说:“展庭,我现在很幸福,而且很满足,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很踏实。”
      他停下看着我:“筱芸,有你在身边我也很幸福!”
      “我只是想找个可以让我觉得安逸的怀抱…”
      “结婚吧!”展庭打断了我的话。
      “什么?”
      “嫁给我!”
      “什么?”
      “筱芸!嫁给我好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2004年11月3日
      天气:阴
      预料之中的暴风雨,老妈几乎把这辈子没有说过的诋毁弱势群体的话全部都讲了出来。我才知道原来现实当中的人是多么的难做,现在的我该怎么办?
      和老妈一直在冷战,已经两天没和她讲话了。老爸在中间很是为难。
      展庭没有问我和家里谈判的结果,他只是对我说,会给我家里人时间,可是这个期限会是多长呢?
      觉得好像自己陷入了一个可怕的境地,我真怕就此我们会分开。展庭,请你千万不要放手,只要你不放手,我会永远永远抓紧你的!

      2005年11月7日
      天气:阴
      今天遇到了展庭的妹妹。
      说起来,自己了解展庭的真是少之又少。以前谈起过他的家庭,只是一两句带过。知道几年前他的父母在短短的一年之内相继去世,而他还有一个妹妹。
      本来今天只是去吃饭,刚进餐厅门,碰到了几个结账出来的男女青年。看见其中一个女孩子,展庭愣在了原地。
      “婷婷。”展庭叫出了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可是那个女孩很冷漠,根本不想和他答茬。我本以为是个熟人,可是看着女孩的反应,我一时误会了,还以为她是展庭前女友。
      “婷婷!”展庭有些费力的移动了双腿把门口让出来,让往来的人出入,“你最近过的好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叫婷婷的女孩口气中有一丝不耐烦,接着对其他几个人说,“你们先出去等我,我马上出来。”
      见几个人出去之后,婷婷说,“以后别给我汇钱,免得我还得费劲儿给你往回打。我自己养得活我自己。不劳你费心!”说完就要走。
      “婷婷!”展庭稍挪过身体挡住女孩的去路,“你瘦了!别委屈自己,行吗?”
      “你怎么这么烦?”女孩用手拨开展庭。
      展庭一个趔趄向一旁倒去,我一把扶住了他,冲女孩说,“有话好好讲,别动手,好吗?”
      女孩眼中闪出一瞬间的关心后,继而恢复冷漠,“自找的!”嘀咕一声,倘佯而去。
      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展庭很是落寞。
      坐下之后,我没有开口,展庭就和我解释了一切。包括我从来没有问过的关于他的腿。
      原来,展庭大学毕业那年,学校决定了保送他去美国的交流学校继续读研究生,不幸的是在此时,他的父亲病危,当时妹妹婉婷正在读高三。父亲临终前,希望展庭能够顺利出去读书,接着就离开了人世。正处于关键时期的婉婷刚刚失去了父亲,她很希望哥哥能够在身边陪自己度过高三这一年。然而为了父母的心愿,展庭还是选择了出国。在毕业典礼那天晚上,几个死党出去喝酒,喝到一半Dan忽然想起相机落在了寝室,当时展庭还算清醒,于是就按下了要回学校的Dan,自己回学校。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
      而他的母亲,在得知儿子出车祸,情况严重时,心脏病突发,一句话都没来得及留下就离开了人世。
      “为什么你自己要走,现在走的却是妈妈?都是你的错!”这是徐婉婷最后一次主动对他说的话。
      我从展庭对面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坐下,我倚在他的肩上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其实,我自己也不确定。面对这种复杂的感情,如果是我自己,我也不清楚该怎样去面对。我看得出徐婉婷还是关心展庭的,只不过这道坎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迈得过去…
      展庭,你相信我,时间可以治愈伤痛的!我们一起努力!亲爱的!

      2005年11月20日
      天气:多云
      胃病发作!
      在支持了这些天和家里的抗争之后,身体终于不争气的发出了抗议的信号。最讨厌的是地点居然是在展庭的公司门口。约好了去海边的,结果却到了医院。
      在医院里点滴的时候,冷冷的药水一点一滴地进入我的血管,整条手臂都是凉凉的。
      展庭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始终握着我的一只手,另一只手不停的轻轻摩挲着我打点滴的手臂。温暖一点点从他的手心里传来,胃好像也没有那么痛了。我傻傻地笑着说,“早知道,这样就好了。还跑到医院来花这种冤枉钱。”
      展庭却没有笑,把我搂在怀里,看着边上挂着点滴的其他人,我心里美滋滋的,在他的怀里小声地说,“哈哈!我一定被其他人妒嫉死了!”
      展庭还是没有说话。
      我用头拱了供他,“怎么了?我就是胃溃疡,你不是被吓倒了吧!”
      良久,久到我就要睡着了,他悠悠开口,“对不起!筱芸。不能亲自把你抱上车,不能把你背进医院来。”
      我的眼睛湿漉漉的--我是被路上的好心人抱进展庭的车的,是被门口接诊的护士扶进急诊室的--原来他在愧疚这个。
      我躲在他的怀里,不让他看我的眼睛,我小声地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生病了,做个一等一的健康宝宝。”
      “傻丫头!”展庭摸了摸我的头,“不怪你!都怪…”
      “你要是再怪自己!我就把自己的胃切下来给你解恨!”我开始搞怪。
      ……
      我知道,生活中还是有些现实的东西我们是不能跨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展庭,今天你向路人求助,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亲爱的,无论是健康还是不健康,都不可能跨越所有的障碍。面对这些事情,能做的不是勉强去做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我们能做的是一起去正视,然后想办法去解决,你说,对吗?

      2005年11月27日
      天气:晴
      前几天去了上海参加一个展览会,遇到了高中的一个同学。
      世界真是太小了。
      这厮已经结婚,年初老婆给他生了个胖儿子。事业稳定,家庭幸福,人也微微发胖了。我们说起了高中时候的事情,他居然说曾经暗恋过我,哈哈小小开心了一下。这厮和我打趣说,我还是这么容易满足。接着问我近况如何,我告诉他我的好事将近—我希望如此。后来彼此留下地址和电话,还答应他结婚的时候给他发请帖。
      谈到了结婚,很多人都惧怕。但是看着结了婚的人都是一脸幸福,有谁不希望幸福呢?
      展庭,我要幸福,你给的幸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2004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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