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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第 1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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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景手背贴了贴桌上的杯子，将水递给他，途中动作稍顿，瞟眼卫叶川摊在床边注射吊针的手臂，转而直接坐到床边，一手扶着卫叶川肩，一手要喂水。
卫叶川忙不迭用没有吊针的手接下杯子。
“我自己喝就行。”唐景没有阻拦，就坐旁边看着他慢吞吞一小口接着一小口把整杯水喝完，知道这是渴极了，收回杯子又重新倒了杯晾着。
趁唐景认真倒水的空档，卫叶川侧眸细细打量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这张完美无匹的脸憔悴了些，下颌线条越发锋利，似乎比以前瘦了圈。
“对不起。”
“该道歉的是我。”唐景敛着眸中的情绪：“邵潆的事我会让她亲自给你个交代的。”
“不！”卫叶川摇摇头：“她很关心你，没必要责备她的关心。”
手一顿，唐景点点头：“好”
他侧过脸，注视着卫叶川，直看得卫叶川露出些许不自在，才奇怪问：“你道歉什么？你做错什么事了吗？”
唐景正常不过的语气，听在卫叶川耳里简直比讽刺还令他难受。
“怎么可能没有呢？人活在世界上，就是在不停犯错。”
唐景放下水杯，坐到他身边：“那你要不要跟我说说。”
这把好听的声音格外温柔，让人很有倾诉欲。
卫叶川近距离看着他眼底的血丝，嘴唇抿了抿，缓缓摇摇头。
“好。”唐景很干脆，反倒是对他说：“你想问什么，问吧。”
卫叶川意外的看着唐景，白炽灯光落在他垂下的羽睫上，将他的情绪隐藏在阴影中。
原本以为唐景会跟洛莳一样咄咄逼问那个恶作剧的事呢.......
思索片刻，唇瓣微启，却发现，好像他要提的问题都不太好问，至少对眼下来说比较尴尬。
左右摇摆间，选了他认为最安全的问题开口：“蒋煜怎么回事？洛莳说的逆袭是怎么回事？”
唐景脸上尚有的温柔刹那一扫而光，冷下来几个度：“你自己去微博看就知道，他的事别问我。”
“哦。”卫叶川意识到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讪讪的没说话，眼睛四处飘，想找点别的什么事情缓解尴尬。
对哦，手机呢？
他忽然想到，这两天何惠春必然会给他继续施压，指不定会给他发陌生人信息。
“我手机呢？”他急问。
“在我这里。”唐景冰冷的眼眸里闪过丝暗昧，从兜里摸出台手机交回给他，酸溜溜揶揄：“这么迫不及待啊，果然是宝贝徒弟啊。”
卫叶川根本无心理会他拈酸吃醋，接过手机来，匆匆解锁密码，果然看到短信标右角上有“11”的红标！
呼吸骤然一紧，心脏砰砰直跳。
他暗暗深吸口气，手指微颤点开短信界面，从上至下有名字的没有名字的一一点开，大多是银行和运营商的短信，全都点完，都太正常，正常得有点不正常。
卫叶川重新看了遍，蓦地，目光被倒数第十二条短信吸引，一个陌生号，陌生号给他发短信不稀奇，稀奇的是最后回复时间有点不对劲。
而且是已经看过的状态。
凭着某种强烈的直觉，他点开这个陌生号的短信栏。
马上整个人呆住，读完几条短信，他的脑袋短暂的空白，无法思考。
就在周六他昏迷的时间段里，一个陌生号码深夜12：23分发了条【昨天送的礼物你喜欢吗？】
2：06他的手机回复一条【你到底想怎么样？】
2：18陌生号【哈哈，就跟你开个玩笑，别生气啊，你钱准备好了吗？】
2：19 他的手机回复【何惠春，你不要太过分，我哪里有时间准备那么多钱。】
2：20 陌生号【借啊，我都说了你身边那么多土豪，随便从指缝间漏点都够我们穷人吃一辈子，2000万对他们来说不多吧。】
2：20 他的手机回复【是不算多，但拿去买狗粮救济流浪狗也不想给你。】
2：21 陌生号【妈的，卫叶川我不跟你开玩笑，别说你哥录视频，我能让你哥上网直接指认你这个杀人凶手！】
2：21他的手机回复【我哥说什么了？】
2：22陌生号【他说你害死他妈妈，想让你身败名裂，他把细节说了，很精彩。】
2：22他的手机回复【发给我看看，我评估下值不值得花这个钱。】
2：23陌生号【别废话，别想耍什么手段，你敢赌就来。】
2：24他的手机回复【你不给我看，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万一你在骗我呢？】
2：25陌生号【我劝你不想死的太难看，花点钱消灾吧。】
2：26他的手机回复【我怎么知道这次给你们钱，下次你们会不会再勒索？】
2：27陌生号【你只能选择相信。当然，我会录个把证据毁掉的视频给你。】
2：27他的手机回复【好吧，再给我点时间。】
2：28 陌生号【我没有多少耐心，明天零点前如果这个账号还收不到2000万，我周一早上就把你的事全都曝光，你总不至于舍不得这点钱，把人和事业都丢了吧。】
至此，这个陌生号码的所有短信信息戛然而止。
卫叶川像大白天看见鬼一样，一遍遍确认这些短信息的时间，握着手机的手逐渐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抬起头，轻扇羽睫，眼睛有即将失控的恐慌，脸色煞白的看着坐在身边的男人，用近乎机械的语气说：“这两天手机都在你那边？”
“对。”
听见意料中肯定的答复，卫叶川极力压抑着快冲顶的情绪，嘴角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你有打开过我的手机吗？”
“有。”唐景神色如常，仿佛在回答今天太阳出来了吗。
卫叶川素来寡欲清心，自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某次愉悦的床上运动过后，懒洋洋的把自己的手机密码告诉唐景。
唐景从来没有查过他的手机……
自己也几乎彻底忘记这件事情。
几乎，于是便又记起来。
卫叶川硬起头皮：“短信是你回的吗?”
“什么的短信？我看看。”
唐景很自然的伸手扣住他的手腕，翻转过来，直接就着他手对着屏幕看。
卫叶川猝不及防，再想收回去就显得做贼心虚，自欺欺人。
那些短信根本不可能是他发的，他能不知道吗？
从唐景毫无反应的面部表情里，卫叶川已经断绝最后一丝侥幸。
“对，这是我回复的。”男人笑眯眯的说，那满脸满目温柔愉悦的样子，让本该如坠深渊，被巨大恐惧包围卫叶川没能再发挥一次林黛玉体质，直接晕过去。
卫叶川咽了口唾沫，艰难的问：“你，你都知道了？”
唐景不答反问：“知道我早上去哪了吗？”
卫叶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去哪了？”
唐景深眸一眯。
“去抓何惠春。”
卫叶川两眼巨瞠，脑袋嗡鸣，从舌根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抓到了吗？”
“没有。”唐景摇摇头，颇为失望：“被人捷足先登。”
既然已经底被人掀光底牌，卫叶川不再遮遮掩掩，直接道：“放高利贷那波人？”
“除了他们也没有别人了。”
“为什么？”卫叶川迷茫的睁大眼。
唐景不解：“什么为什么？”
卫叶川凝着他的眉眼，十分困惑：“为什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唐景握住他的手腕，拇指在凸起的骨块摩挲，低垂的眼眸凝着冰凉的暗色：“我当然很生气，居然有人勒索到你头上来，活得不耐烦了。”
“我不是说这个！”卫叶川不想再继续跟唐景打哑谜，他累了。
声音微哑，双唇颤抖：“我是说……我是说……”
沉默片刻。
卫叶川咬牙，用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将那困扰他十多年的心结尽数吐出：“那些威胁的话，来自我的嫂嫂，她说我是杀人犯.......你........你是怎么想的？”
说完他长长舒了口气，竟然有种莫名的快慰感。
卫叶川从未想过这样的场景，会有那么一天，他竟然对唐景说自己是杀人犯这件事！
拳头了松开，松开又紧握，如同等待审判的罪人，整颗心都在战栗着等待唐景的反应。
唐景凝视眼前这张彷徨没有血色的脸，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八年前，还不认识这个人的时候，他就是被这句话吸引，才会去注意这个叫嚣着自己是杀人凶手的醉鬼。
他的人调查到卫叶川的养母元英子死于“应激性心肌病”，这个病多发于中青年女性，大多是以前受到过严重心理刺激。
当年出示死亡证明的医生已经退休，他带的学生还在当地市医院心脏外科担任主任医师，这位主任医师说，元英子的死推测是受到惊吓情绪激动导致的，最可能就是受到PTSD触发源刺激。
追溯这个源头他查了元英子的过往，她和家人曾遭遇重大车祸。
事情太惨烈，当年处理事件的老交警一下子就记起，也就不难推测出来这个刺激因素是什么。
元英子死亡的地点是在距离她家大概2公里的乡镇公路边。
乡下的公路两边全是茂密的天竺桂，当时贡镇工业经济还没发展起来，路灯很晚才开，瓦数低，隔着老远才有点昏暗的光，路口没有红绿灯，更遑谈什么路面监控设施。
公路对面就是田地，种植大片的番石榴树，当晚发现元英子尸体的是个贡镇莲花村的小孩和他爸爸。
据说元英子当晚是特意去接两个放学迟迟未归的孩子，其中一个刚高考结束，那条公路就是孩子回家的必经之路，以前她从不靠近那里。
事发前，附近的居民听见过喇叭声和刺耳的轮胎摩擦，以为出了车祸，但是元英子确实死于心脏病，没有其他外伤。
尽管存在其他‘促使’意外发生的事件，唐景始终相信，卫叶川无论做什么，都不是故意的，他绝对不会伤害他的养母。
“听着！”紧紧握住卫叶川的肩膀，唐景一字一顿：“元女士是因病去世，你不可能会是杀人犯，我只要知道这点就够了。”
在那磐石般坚定的眸光中，卫叶川有种，好像他无论站在多么危险的境地，都会有人紧紧的拉住他的手，不让他坠落的感觉。
他闭上眼睛，只想什么都不想，只想尽情栖息在这样的安全感当中。
可是很快心里就冒出个声音——
你这个骗子，你在骗你自己，还企图继续欺骗爱你信任你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感谢在2022-09-11 12:27:44~2022-09-12 09:29: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信谣不传谣不然没老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