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富贵闲人

2、第 2 章

　　第一章被拯救与被侮辱的

　　第一节
　　“费杰拉的流浪手记中有这样一段话：
　　『地球人类社会的终极形态：一种是以不断两极化的社会机制淘汰和消灭一切失败者。只让强者即精英活得好，只让精英活下去。不仅在一国范围如此，而且在世界范围也如此。其极端就是一个叫希特勒的人类作过的，以及美国和英国等崇尚霸权主义的国家以其所谓的新殖民主义为旗号在将来可能会作的，淘汰和消灭地球上那些劣等种族和文化。第二种，则是寻求协调、平衡、共享、合作。在世界范围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人的和谐，民族与民族的和谐，文化与文化的和谐，不再有尖锐的社会分化，利用现代科技的力量，消灭体力劳动和雇佣劳动，最终使全人类普遍中产阶级化。Ps•赫迪斯帝国显然是第一种，而本人也认为第一种符合自然与社会的竞争规则。』”
　　“罗，你怎么看？”唐合上他一直带在身边的费杰拉手记，微微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罗。“作为经济学专家，从你的角度来看。”
　　“没看法。”罗耸耸肩，两手一摊，脖子一歪，标准的美式回答方式。
　　唐皱眉。
　　“若真要说，只能说，那是扯淡。”改中国方言。
　　“你能不能，用你的罗式语言解释给我听？”唐无奈地说道。虽说学习人类民俗不是什么坏事……
　　“解释么子？”
　　“……”
　　“无聊。”塔缩在客厅最角落的椅子上喃喃地说道，双膝抱在胸前，两只胳膊搭在膝盖上。眼睛半睁不睁，头放在交叉于膝的手臂上，整个人看起来像没睡饱猫，慵懒而迷糊。
　　“三位，喝茶吧。中国名茶，洞庭龙井。”裕笑嘻嘻地托着茶盘走进客厅。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齐腰，随着她的步子轻摇。
　　“裕，槐呢？”唐开口问道，同时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杯。一股清香涌入鼻，唐微微扬眉，这茶倒是和美国的不同。
　　“不知道哦，说是9点前回来的。”裕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9点十分了。她走到墙角，把茶放在塔的旁边。塔没有抬头，仿佛依然迷糊着。
　　“呵呵，她再不回来，小猫就要睡着了。”罗歪起一边嘴角，露出坏坏地笑。
　　此言一出，裕立即后退两步，而罗则立刻趴倒在沙发上。只有一个人没来得及大幅度挪动身子……
　　“……下次绝对不坐在你和塔的一条线上。”唐犹如发誓一般轻声说道。同时拔掉耳边墙上的一把匕首，如果他的脖子歪得稍微慢一点，这把匕首的目的地会是他的鼻梁。
　　罗笑翻在沙发上，角度计算得刚刚好，时间把握得也绝妙，他不禁为自己的精确感到得意。“小猫”冷哼一声，仿佛为自己的失手有点不满。而裕则掩着嘴巴笑起来。唐闭着眼继续喝茶。
　　当然，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塔的失手自然是故意的。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的墙上开洞？”冷冷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站在客厅门边上。一头利落的短发，黑色高领T恤外是长及膝盖的黑色风衣，敞开的衣摆随她的步子微微向后扬起。
　　“意外。”罗笑得很坯，目光随这个女子的身影而动，仿佛含了满眼的柔情。
　　槐走到电视柜旁，双手环胸后背靠上齐腰的电视机，顺便关掉喧闹的电视。而坐在电视柜上的唐，依然半闭着眼，品茶。罗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眯眼笑着，塔缩在客厅角落的椅子上犯困，裕则双手握着空托盘站立在塔旁边。
　　无人说话，他们都在等槐开口，这是对她身份的一种尊重。
　　槐•伊凡托亚•露德维西——逆世界皇族特使。因为她姓露德维西，所以身份比在场的都来得尊贵，然而，这种尊贵，仅仅是表面……
　　“目标定了，中国国家军事决策局局长。这是他的个人资料。”槐说着将手中的四个文件夹扔到他们手里。同时说道：“很年轻，是吧？在中国这种头顶不秃不板正的官制体制下，能在三十五岁就成为国家正局级领导，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唐翻看着手中的资料，接话说道：“年龄不能说明什么。”
　　“是的。”槐接过裕递过来的茶，浅啄了一口，继而说道：“钟远山上任的时间是正世界公元二00二年九月，也就是五年前。在此期间，中国本土并未有战役层次上的军事行动。但在全国战略上，钟远山是屡立奇功的。详细内容你们可以看看资料，包括他在决策会议上的公开言论。资料最后是他在上任前发表过的一篇军事论文。”
　　此时，塔仿佛突然来了精神，坐正身子仔细看着手中的文件。慢慢地，一抹笑容浮上唇边，明明一张孩子脸，硬是让他笑得满是危险和冷酷。
　　“真有趣……”塔冷冷地说道，扬起的唇边看起来有些兴奋。
　　“哈哈，原来如此。和塔的理论一样哎！”罗仰起头，将文件举起正对自己的脸，看着最后的那篇军事论文说道。
　　“罗•隆诺奥雅•安尼茨格，下次再让我知道你读我的心，我会杀了你。”塔站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
　　罗耸耸肩，同时扬眉表示无奈。他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他情绪波动那么大，想感应不到都不行……大不了以后不说就是了。
　　“唐，你觉得如何？”槐转头看向隔着电视机坐在她另一边的唐。
　　“是个人才，但难说是不是有颠覆中国军政两界的实力。不过，在中国不需要财团的支持么？”唐合上资料，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看着槐说道。
　　“不需要。中国的政治体制和美国日本相差很大，后者以经济为政治后盾，进行表面上的国家领导阶层选举，而中国政界显然不是走这条路。中国以人的年龄和秃顶程度为准。”
　　“哈哈，没想到你也有说笑话的时候，不过一点都不好笑。”罗大声假笑两声，继而正色说道：“哪有猫儿不叫春？哪有蝉儿不鸣夏？哪有嫖客不找鸡？哪有财政能分家？”
　　塔抬头看他，脸色难看得仿佛刚吞下整个鸭蛋。
　　槐头痛得抚着额头，低头不语。
　　裕蹲下身子，肩膀一抖一抖地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罗依然面色不改地闭眼喝茶，假装没听见。
　　然而这四人共有的一个念头就是——罗是他们中间最能适应环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