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但到来》莫累累莫

3、惹人眼红

　　平川区只剩三个混混头子了，一向因为地盘小的东半路和北蓝路不被西泉路和南安路老大看得起，但现在不一样，东半路加北蓝路起来，可以说平川区现在三国鼎立。
　　接手北蓝路比林祎凯预计还快，也比他想象中的干净，怪不得西泉路和南安路没想过吞并这块地，没多大利可图。
　　“林琛，人安排好了？”林祎凯为接手这事忙了一个月，已经把北蓝路这帮人了解得清清楚楚了。
　　“嗯。”
　　“等下你把名字发给我。”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我总该有知情权。”
　　“我不会做太冒险的事。”言外之意，不想告诉他。
　　“行吧，万事小心。”通话结束，他们之间从不说废话。
　　除了打架那晚上林祎凯出过面，之后都是幕后指导，阶级职业就越得保持高位的高高在上，才不会掉份。
　　“大哥，有几个是曾经在南安路混过的，要不要去拷问拷问？”黑子兴致冲冲进了林祎凯的办公室。
　　“不用，你让他们继续负责蓝天酒吧，然后大崇和柏石去管理。”林祎凯只留着黑子跟他待在东来顺台球馆。
　　“大哥，我以前在酒吧待过，我更懂，你怎么让柏石不怎么会打架的去？”黑子倒不是歧视柏石，只是他觉得他更有能力。
　　“黑子，酒吧是赚钱的地，不是打架的地。”林祎凯摆摆手，示意让黑子出去。
　　“咚咚咚”
　　林祎凯慵懒应了一声，“进。”
　　“大哥，我觉得我不能胜任职位，要不让黑子去吧？”
　　“柏石，你在我身边待的时间比黑子少多了，你说我为什么让不让黑子去而是你。”
　　没人甘愿永远只是一个小混混，就算是不上台面的职业，都想往上爬。柏石一向是聪明的，一直是服从林祎凯的命令，但这次，他似乎转不过弯了。
　　“管理。”
　　“不用我说，你们三个都心知肚明，黑子和大崇打架型，你是动脑型。”
　　“大哥，那就没人陪你打台球了。”再最后挣扎一次。
　　“我记得酒吧也有台球桌的吧。”
　　“现在北蓝路都有我们的人了，蓝天酒吧从明天可以开始营业。”柏石被说服，他跟黑子那短视不一样，他知道往往大哥身边最亲近的人才是最被器重的人，不过前提是忠诚和听话。
　　“东半路林祎凯，什么来路？”南安路的大哥张程听闻北蓝路被吞并就立刻让人去查林祎凯。
　　“没什么来路，一年前带着几个人就把东半路那个废材收拾了。”
　　“没什么来路？没有前科？”能当混混头子的，哪个不心狠手辣身上背过几桩案子。
　　“没有，背景干干净净。”
　　“废物！”张程手里的酒杯直接往人的脑袋砸，擦了一个边，砰的一声，砸在墙上四分五裂。“让条子查。”
　　“是，对不起老大。”
　　“滚。”张程隐隐觉得南安路最近不太平，但让他更头痛的是，西泉路那家伙对他的供应线也虎视眈眈。
　　马群耀重操旧业，把上等木材分走一部分，跟他家隔着两个街道位于西泉路的家具厂不爽了。
　　但至于为什么不对木材供应商不爽，一是这家木材品质最好，合作不愉快他也别想做下去了；二是木材供应商全是拿着电锯的一米八东北大汉子，打不过。
　　马群耀最近订单多了，还有就是他心里想着林祎凯说也要做琴，怕到时候因为缺货耽误了进程。
　　不过林祎凯上次突然来他这里吃泡面已经有一个月了，不知道这位大哥每天都在忙什么？都是凌晨才回来，中午才出门，中午他只能看着电动车尾巴从他店面路过，也不好意思去问什么时候要做琴。
　　等着泡面泡开的马群耀在发呆，他的晚餐，里屋放食物的架子一整层都放着各种各样的泡面。
　　“喂，你就是马群耀？”
　　三个来意不善的男人走进他的店铺。
　　“对，我是。”收银台桌下有根长铁棍。
　　这地痞流氓和混混还是有区别的。
　　“把好木材给我们，不然我就让你这家店开不下去。”
　　倒是废话不多说，不过这年头这种威胁的话未免过时了吧。
　　“你知道我隔壁住着谁吗？”
　　“我TM管是谁，天王老子我都不怕。”
　　“林祎凯，如今东半路和北蓝路的大哥。”马群耀说完这句话背后冷汗都出来，因为他看到林祎凯走进来了。
　　林祎凯今天想回家早点做饭，吃外卖多了真的不舒服。电动车停好，就听到马群耀说“你知道我隔壁住着谁吗？”
　　这种情况倒是不憨了，他笑了笑，走进了店面。
　　“呵，你知道我大哥是谁吗？南安路老大，区区林祎凯算什么玩意。”
　　“你说我算什么玩意，你大哥没教过你嘴巴放干净点才不会被打得跪地求饶吗？”林祎凯走到马群耀身旁。
　　“你？就是林祎凯？这小身板也能当大哥，笑死谁？”这人估计是仗着人多，气焰嚣张得很，随意拿过未成型的琴扔在地上，碎了两半。
　　林祎凯一向讨厌说废话和比他嚣张的人，当大哥多了，有些话真的不能听，一听就想活络舒筋。桌上的泡面他直接扣到那嘴巴多的脸上。
　　一声惨叫。五六十度的热水能把脸上的一层皮肤都烫皱了。
　　其余两个人上前，林祎凯碍着马群耀这些琴，稍微收敛了一些，但是一收敛别人就蹬鼻子上眼了，甚至拿起马群耀墙上的琴想打他。
　　“大哥！棍。”马群耀早就跑到收银台拿出铁棍扔跟林祎凯。
　　林祎凯听着铁棍滚过来的声音，捡起来，赤膊空拳确实打得不够尽兴。
　　废了两把琴。
　　马群耀并没有心疼，他在帮林祎凯忙把三个人捆起来。
　　“你这店面有监控吧。”
　　“有。”
　　“备份着。”
　　“喂，你们大哥电话多少，我让你大哥来接你？”林祎凯边问，手上的劲加大。
　　“疼疼疼，帮我们叫120，谢谢大哥。”大哥要是知道他们私自来闹，肯定又一顿被收拾。
　　“你们大哥要是知道你们这么孬，心肌梗塞都要犯了吧。”林祎凯把三个人直接拖出门外。
　　马群耀暗暗咽口水，林祎凯这嘴巴好毒。
　　林祎凯知道自己下手重了，他也没想到马群耀这铁棍是实心的。残缺的善良，帮这三个被打骨折的人叫了120。
　　马群耀拿着扫把打扫一片狼藉。
　　“喂，我帮你这么大忙，没什么表示？”
　　“谢谢谢谢，您要的琴我送给您。”结结巴巴起来。
　　“不用，请我吃顿烧烤吧，打累了。”
　　“好好好的。”
　　“你真口吃啊？”
　　“没。”
　　马群耀快速收拾，他看到林祎凯站在门外，手里红星半点，大概是在抽烟。
　　林祎凯看马群耀拉下卷帘，拍了拍，两层，够厚实，抗棒球棍的揍。
　　“电动车会开吧？”
　　“会。”
　　林祎凯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马群耀，马群耀开电动车之前踹了那三人一脚，林祎凯看到了，没什么表情。
　　马群耀载着林祎凯去了平川区最好吃的烧烤摊，林祎凯本也打算来这家的。
　　“叔。”马群耀和烧烤摊老板打招呼。
　　“耀子回来了？坐坐坐，吃什么尽管点。”看来是认识的。“你还带朋友来，没见过啊。”
　　“你好。”
　　能在平川区不被受保护费的，只有这家烧烤摊。
　　“那个，大哥，你有空把材质选好了吧，我尽快给您做好小提琴。”
　　林祎凯微微皱眉，喝了一口啤酒，“我不比你大多少岁，不用这么客气，小提琴你自己选着做，我不挑。”
　　“啊，好的。”
　　“这群人吃一次瘪绝对还会上门来，加个微信，有事联系我。”林祎凯可不想自己住的附近不清静。
　　“啊？好的好的。”马群耀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扫林祎凯的二维码，大哥好平易近人，实在受宠若惊。
　　马群耀一紧张就喜欢用喝东西掩饰，然后就忘记自己几斤几两的酒量了，开始话痨状态。
　　“大哥，我今晚真是怵得慌，你这个月天天晚归的，我一个人又干不过三个人，都想着要不然就答应了，没想到像大话西游紫霞仙子出现在至尊宝面前。”
　　……林祎凯本人就一个大无语。
　　“谁是紫霞仙子谁是至尊宝？”
　　“呃，就是一个比喻嘛。”马群耀一瞬间酒醒了一会，说至尊宝不太对，又不是爱情故事，说是紫霞仙子他今晚跟着那三个人一起相约医院见吧。
　　“你怎么知道我晚归的？”
　　“隔音不好，开门关门都听得到。”
　　“你天天闲着等着我几点回家？”
　　“没没没没有。”
　　“你到底是不是口吃？”林祎凯问完，就有人给他打电话了。
　　“大哥，听说你跟南安路的人打起来了？怎么不叫兄弟们帮忙？”黑子的语气有些焦急。
　　“就三个废物，明天让人在我家这附近多装几个摄像头，不要有死角。”
　　林祎凯低头挂断电话，抬头就看到马群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真像一只“傻狗”。
　　“大哥，我只是当时没睡而已。我不口吃，只是平时不太喜欢说话，讲话不太顺溜。”
　　“那你今晚跟我说的话还蛮多的。”
　　“就喜欢跟大哥说话。”
　　…….酒壮怂人胆啊这是。
　　“吃饱了吗？废话这么多。”
　　“吃饱了，大哥我来结账！”
　　林祎凯看马群耀这颤颤巍巍的脚步，他今晚脑子短路了，跟这么一二货吃烧烤。
　　回去当然是林祎凯载着马群耀回去的，马群耀也乖，两只手牢牢抓着后椅杆，不敢贴近林祎凯，但风不断吹着林祎凯身上散发的香味进他的鼻子，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但是他已经闻晕了。
　　“下车。”
　　就已经到家了。
　　“大哥，泡面记得来吃。”马群耀醉醺醺靠在卷帘门，看着要回家的林祎凯吐出了这么一句。
　　“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