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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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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又中病毒了?”
装作若无其事般我暗骂晦气,转过身一边按着手机一边往回走楼梯。任由这忽然肆虐于楼道里的强劲阴风怎么刮脸怎么推,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打死不回头。
只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它就不敢拿我怎么样。
“飒飒飒——”
大风卷起一地的灰尘沙子阻挠着我,扬起来一堆废弃的药瓶,纸壳子通知单就往名牌大衣上砸。
转瞬间身后强大的吸力布满四周,就好像满天铺开了无所遁形的蜘蛛网,势将所有东西都要一网打尽。
勉强扣住墙上的公告栏,一边被呛的呼吸不上来,一边脚下皮鞋和地板不合拍的止不住打滑。
后面好像吸铁石一样的大门极具‘吸引力’,仿佛是极不满意我‘进屋做客’的速度,乒乒乓乓撞击的更加猛烈,奏响死亡序章的‘催命曲’。
NMD,年纪轻轻的我生活家庭幸福美满,谁要进尸体冷藏柜当冻肉啊!?!
僵持不下中我在这狼狈的生气,气的心里直冒火这鬼玩意儿折腾人。可下一秒难言的直觉促使我睁开眼睛,转瞬间惊愕的感官刺激化作瀑布般的冷汗,就猝然打湿我的背。
飞沙走石的间隙里,只能看清我前面乌漆麻黑的走廊里,忽然出现了辆阴影又矮又宽的‘小车’朝我极速而来。
短短两三秒内我瞪大了眼睛才捕捉到那是一张生锈破损,布满着脏污和血迹的活动病床。
就TM像无人驾驶的沃尔沃一样,直直的找准目标就冲我来了。
照它这个170迈的速度,我要是不撒手就得当场被它撞的骨头散架;可要是放手了,这后面能把我钛合金裤腰带都能囫囵搅碎的吸力,真就说不准会不会把我挫骨扬灰了。
艹,除了死还是死?一点不带商量的啊?!
仿佛预见了死神的镰刀即将劈头砍下,我抱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赌徒心理,在杀人车离我还有三四米的时候松开了手。
太平间张开它黑黝黝的大口尖啸着,形似那个马达功率开到最大的吸尘器一样,伸出铁爪拉着我就要共赴沉沦。
头重脚轻的跌入无边黑暗中,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使得我隐隐反胃。
后悔的心脏挣开了毛细血管刷的跳到了嗓子眼,堵的我连一声无人听得见的救命都喊不出来。
两眼一黑前,居然感觉到有人拉住了我的手,把我温柔又坚定的牢牢拥进了怀里。
…
“燕翩翩其辞归兮,蝉寂漠而无声……处浊世而显荣兮,非余心之所乐……”
鼻翼间浓烈的松枝檀气混合着青竹水墨香席卷而来,还没等我分辨出今夕是何夕,额头上就被哪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狠狠地弹了一个脑瓜崩。
其力度之大,仿佛迅猛龙一脚踹出了侏罗纪,梅西西先生逆风点球赢走了世界杯。
让人瞠目结舌,大为震撼。
“咳!”
吐出嗓子里的一口阴气,睁开眼就看见旁边日光下有个龙章凤姿的少年,穿着外黑内红精致纹绣的宽袖大袍,懒洋洋的岔开腿坐着。
这人五官英挺俊秀生的一副好皮囊,头上带着玉石墨冠后面还系着小辫垂着长发,像是个未成年的王公贵族。
此刻正单手撑着脸侧着头对我梨涡浅笑:“鹤郎,先生还在上面教授文章,你怎么就睡着了?”
他这调笑着好似很亲密熟悉的口吻,却仿佛晴空霹雳般当头一击,一下子把恍惚的我吓回魂了。
这俩人不是早死了吗!?
前两天做的梦此刻还历历在目,这稚嫩的眉眼脸蛋,这肃穆的场地布置,这扑朔迷离的身份关系——你大爷的,现在做梦还能做个连续剧出来吗?!
还鹤郎?近视眼能不能早点治?谁是……
转头看见桌上陶土茶杯中摇晃着的我的倒影,胸中五脏六腑,心肝脾肺肾是跟着一个劲儿剧烈乱颤——
这!?
“呵——今儿怎么不说话了?还没睡醒……这般呆头呆脑的……”
年轻人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拍开这‘神经质’来碰我脸的手,因为怕多说多错OOC,我掐紧自己的指腹,只能沉默的演下去面无表情的对他眼神警告着。
从小到大,估计他也没被人这么以下犯上过。
当即有些怔愣了一瞬,很快那个脸上就跟被打翻了调色盘一样五彩缤纷,精彩纷呈的像炸毛橘猫一样低声喝到:“宋飞羽!警告你——别再跟孤置气。那莳花馆是京城里如今最热闹有趣的雅阁,孤为什么不能去?!”
……
脑子里飞速思考着二人的过往点滴,却是一片空白丝毫片段提示都没有。
正当我决定不变应万变,想用肥皂剧狗血剧里的‘绿茶文学’台词来回答这煞神的发问时,解围的‘活菩萨’顿时佛光普照着从天而降。
“请殿下不要无故扰乱课堂秩序。”
穿着一身黑纹白丝绸深衣,下面系环形玉佩头戴高冠的太傅踱步而来,将手上的戒尺敲在了我的脚板心和他的背上。
拖跪坐姿势的福,我的下半身已经完全麻了,好似成功截肢的没有半分感觉。
看着旁边叛逆期少年,被打的皱起的眉头下面都泛起浅浅泪花的眼睛,心里面无言的感觉到了一丝畅快的爽意。
体罚不对,但是教训长歪了的小屁孩很对。
在太傅的360°高清□□的自转环绕‘镭射眼’的严格监控下,足足一炷香的课上旁边的‘少爷’算是规矩多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赌气似的用小刀不断的扎着竹简,默不作声的再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乐的清静。
只是没想到捱到后面,我已经是腿痛屁股疼脚抽筋的被酸麻痉挛挤满了大脑无法思考……
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
被折磨的放空了半拉灵魂,所有的一切都靠着残存的下意识行为。
下意识跟着大家一起起身拜别老师;下意识的收拾好文具茶水帮他背上包;下意识跟着这少年亦步亦趋的在后面走,走过长廊短巷,走过水池凉亭。
最后在他寝宫的大门上狠狠地碰了一鼻子灰,伴着左右仆人的嗤笑,只听见他在里面原话是这么说的:“既然你已经厌烦了孤碰你,今后也不要来这函徳殿。殿内明火不灭夜夜笙歌——只怕汝要睡不好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前前后后这呼之欲出,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线已经是把我搅的心烦意乱,头皮发麻了——这宋鹤郎的悲惨结局我还记得啊!
可不是因为跟你这天潢贵胄走的太近,被你爸注意到不对劲儿随手给咔嚓了吗!?
封建社会要吃人啊。
此地不宜久留,虽然我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怎么就穿到别人身上了?这是真的还是一个写实的梦境??
是我的臆想,还是鬼怪的陷阱?!
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什么时候回去……韩秀是不是等我很久了,等的很着急了呢?!
别担心,别担心——真是抱歉啊。
出神的低着头跟在要出宫回家的伴读队伍最后面,没想到走着走着大部队就停了下来。
险些撞上前面人,就看见众人一溜烟的跟多米诺骨牌似的瞬间倒了一大片跪下来,齐声俯身拜到:“吾等叩见二殿下!”
那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声音,顿时层层叠叠的回荡在两侧数十米高的楼台城墙上,场面一度格外拉风。
虽然说着跪天跪地跪父母,可是看着周围穿着铁锁甲胄的健壮士兵手持锋利的青铜长戈,现在无疑是形势比人强,也由不得我了。
现代社会中好似威风八面的‘叶总’,此时也得安安分分的给一个虽然年纪看起来比我小,却地位比我高的多得多的少年屈膝跪下。
“你们之中,谁是梁郡宋家飞羽?!”
一袭红衣黑底的青年左手摇着蚕丝扇,右手拿着倒刺鞭,就那么斜瞟了没能及时做好心里建设跪下去的我一眼。
跟只大型野兽似的虎视眈眈的,就走定在我面前不动了。
由记得刚才上课时他就坐在我对面,现在却在这儿刺裸裸的装傻充愣,生动的展现什么叫做‘贵人多忘事’。
论厚脸皮,熹城商业圈里我还是可以蹭进前十的。就当我要顶着众人猜疑的目光上前一步走时,一条血红发黑的‘小溪’就极快的奔涌到了脚下。
抬头一看,这皇子身后两个高大侍卫架着的竟然是个昏迷不醒而矮瘦的青年人,被脱去了外衣,此刻浑身上下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伤痕累累。
微风不敢多加停留,匆匆穿插过排列肃穆凝结成石像的众人,拨开额前的发带促使着我
鼎鱼幕燕的显露出来。
紧接着,令人胆寒的破空声就疾行于耳畔。
…
“……你还敢躲!?”对面人咬牙切齿的攥着变形了的扇子对我怒目而视,手上的鞭子拽不回来被粗布长靴踩在脚底。
周围人偷偷关注着一切,看见我这太岁头上动土不怕死的行为是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边跪在一旁离我近的同事,还好心的悄悄拉了拉我的裤腿,示意着让我老实服软,给这极有威势的二皇子打一顿好出了气。
但我一个大男人当然也是有血性气魄的,横竖这条命到头来逃不过一死,现在没招他没惹他,凭什么要我折了骨气委曲求全的求饶。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打打打,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动的手。
“不过是个黎庶伴读,如今却有好大的胆子!竟敢藐视皇权,目无法纪!来人!将他给孤绑了丢进诏狱。”
他丢了鞭子,大手一挥招人上前。
小腿后窝被听令上前的侍卫用长戈尾端狠狠杵了一下,尖锐的重力狠狠钻进肉里,使我控制不住的跪了下来,膝盖砰的重重磕在浸满鲜血的雕花青石上。
那皇子得意的走过来揪住我的领口,恶魔般倾身低语到:“去了就别再回来。别让孤再在执疵的身边看见你!你迟早会害了他。”
你大爷的——你当我想啊!?!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