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镇》XX妞

4、四

　　近日袁朗发现自己的小徒弟甚是不对劲，每日练功都姗姗来迟，还总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如此数日，原本已略有小成的飞刀功夫也在这般的懈怠下被他这个师父收回了大半。
　　袁朗已不再是几年前那个愣头愣脑的袁小镖头，在当了一个多月的师父后他开始学会思考，他以野兽般敏锐的嗅觉体会到，成才有心事。
　　在成才又一次呵欠连天的将飞刀射偏时，袁朗招招手把成才叫到身边，笑眯眯的说：“成才，你夜里都几时睡呀？”
　　成才心中一惊，暗自盘算师父此言到底是何用意，但人的心思哪里是猜猜就猜的出来的，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八岁大的孩子，于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家中杂事多，一般近子时才能睡。”
　　“哦——”袁朗做了然状，“你辰时到我这里练功，当中四个时辰，还睡不够么？”
　　“师父，我……”成才想说我虽然辰时练功，但是卯时就得去陪那吴家少爷扎马步，但是想到一旦这么说了，袁朗必定会刨根问底的追究，丢了面子不是小事，还是不说为妙。
　　见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袁朗皱皱眉头，刚想再盘问几句，只见一名家丁急匆匆的从前院走进：“少爷，老爷在书房等着您呢。”
　　袁朗看看成才，哼了一声去了。
　　成才忐忑的等在原地，盘算着如何才能把这事给圆过去，谁知袁朗片刻即回，他连个借口都还没编好一半，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师父……”
　　袁朗摆摆手：“下次再说，爹让我带上你，有趟镖要去杭州。”
　　“啊！”成才又喜又忧，喜的是这么快就有了走镖的差事，忧的是自己那三脚猫功夫，一旦遇上了毛贼是打呢还是溜呢。
　　“别瞎想”，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袁朗不耐烦的说，“就去趟杭州有什么好兴奋的，这种不入流的镖居然也找我，切。”
　　没等成才回话，只听前院一声暴喝：“你还抱怨上了！想当年老子刚起家的时候连猪崽子都保过，今天让你走几十里地怎么了！”
　　袁朗喊回去：“爹，几日不见，您这顺风耳的功夫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啊。”

　　这桩生意原也简单，杭州的尹员外购得一批字画，托袁家送到自己的山中别院。袁朗带着成才清点了一下，一共十八个长木匣，包装甚是严密，还贴了封条。虽然想不通到底是哪朝哪代的真迹值得尹员外花这么大价钱，但幸好杭州这条线是走熟了的，加上经过的都是人烟稠密地区，可以说是基本一点风险也无。
　　成才问袁朗：“师父，这次咱们要走多久？”
　　袁朗道：“咱们走不快，十天吧，五天去五天回。”
　　成才大喜，一路上有时间玩了，可是随即又垮下了一张小脸，心道十天时间，那吴家小儿还不知道要怎样难为我，莫要说我不守约借此难为我才好，十天算不少利息呢。
　　隔日，成才和吴哲练武之后便将自己将去走镖之事详细告之，引得吴哲好生羡慕，他与成才同年，自小长在大户人家，却还从未离开过桃源镇，对杭州的印象只是依凭着茶馆的说书先生的一张嘴在脑中描出画来。
　　吴哲眼珠一转，拉着成才问：“你哪日动身？”
　　“明天吧，顺利的话要去十天，万一不顺利还不知何时回来呢。”
　　吴哲心中有了底，对成才说：“今晚亥时，你来我家后门等我，我有事与你商量。”
　　成才有些生气，说：“这些天本就不够睡，你还那么晚叫我来，昨儿差点被师父骂。”
　　吴哲笑嘻嘻伸出一只手，在成才眼前比划，“今晚你来，可抵五两银子。”
　　成才软下来：“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债主。”
　　吴哲笑道：“成小侠口口声声称是影响休息，我看是为怕黑找借口吧！”
　　成才瞪了他一眼：“来就来，谁说老子怕黑，老子怕的是黑心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