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僵尸》竹子夭夭

2、坑蒙拐骗

　　“你知道吗？白家那小子现在回来了？”清水镇一个小客栈里，两位年过半百的大爷正在喝酒品菜，热情八卦中。
　　“回来了？乖乖。他不是去练仙门了吗？这老白头要是地下有知，怕是能高兴地蹦出来吧！”
　　“是啊。”一老头杯酒下肚，脸上立刻漫起火烧云来，“这练仙门是何等尊贵的地方，白家这小子现在从那里回来，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喝酒喝酒！”两人推杯交盏，想起往日心酸之事，更添几分醉意。
　　“白素怀这一回来，怕是作为外室弟子回来的吧。终于，我们这清水村也能有个道观了。”说到最后，老头不禁撒下几滴珍贵的男儿泪。
　　“终于，咱们终于不用去别的村庄求道士们保护我们了。想当年咱们村被鬼袭击，死了多少人！那村长家的牛爱花不就这么死的吗？要是当年咱们村也有道士的话，能至于死这么多人吗？”
　　“唉。都是咱们村太穷了，现在可好了。”
　　“穷什么穷啊！要不是付有......”
　　“嘘。你不想活了？连付员外也敢说。”另一老头捂住嘴，四下瞟了几眼。
　　“算了算了，喝酒喝酒。”
　　而正在付员外家的白素怀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怎么回事？”白素怀揉了揉鼻子，心道：谁在骂我？
　　一旁的付员外此时看见白素怀皱着的眉头，一张油脸上登时出了不少汗，只见他颤颤巍巍地问道：“道杰大人，我府中这恶鬼到底是何来历？”
　　白素怀摸摸并不存在的胡子，道：“这个东西...咳咳，此恶鬼乃为往生路上流落逃窜而来，本道杰在练仙门时就留意它良多，此鬼乃为恶灵录中第一万三千五百六十一个恶鬼，是实打实的恶鬼啊。”
　　“啊？”付员外半信半疑的瞅了一眼白素怀身上的阴阳两极道袍，道：“那道杰大人可有办法收服它？”
　　听闻此话，白素怀佯怒道：“付员外可是不信我练仙门？”说着，抬头挺胸，把胸前绣的阴阳八卦图完整地亮了出来，其中之意溢于言表。
　　付员外忙道：“不敢不敢。”
　　这练仙门可是九丘国国教，岂是他一个小小员外能够质疑的。
　　付员外又道：“只要道杰大人能够除去我府中的恶鬼，我一定为道杰大人建造一座黄金道观，用来供奉大人。”
　　白素怀嘿嘿一笑，摆手道：“不用不用。”
　　“用的用的。”
　　“真不用！”
　　“真的用的！”
　　“哎呀！”白素怀无奈闭上了嘴，只道：“府门口我让你摆上的祭坛摆完了吗？”
　　付员外一招手，一个总管模样的人立刻上前，“回道杰，门口法坛已经准备完成，您的符咒我也已经派人贴在门口。”
　　“嗯，很好。”白素怀微微一顿，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一炷香，冲付员外招了招手，道：“老付，你过来。”又对付府总管道：“让府中所有的丫鬟仆人都回房去睡觉。记住，今天晚上，谁都不要出来，就是后院的狗也给我牵进房。”
　　总管点点头，立刻奔出房去。
　　“道杰大人，那我呢？”付员外眼见整个诺大的付府一个人影也无，不禁有些焦急害怕道。
　　“别急嘛，老付。”白素怀突然一笑，原本就锋利的五官立刻就生动起来，令人忘俗。付员外纵横清水村多年，虽不能说见惯绝色，但每年的村中之花都被他抢了去。初见白素怀是就被他容貌所摄，此刻更是呆呆地说不出话来。直到白素怀把那炷香塞他手中点燃之时，他才反应过来，问道：“素怀这是？”他语言亲近，带有几分调弄之意，全然不似之前恭敬。
　　白素怀也不恼，只慢悠悠收回火折子，道：“老付，不要动。看见这炷香了吗？这是引魂香，专门用来吸引恶鬼前来的，一会儿你就拿着这炷香，随我一齐去法坛。”
　　此时夜月高悬，天上全无遮挡之物，银色如瀑，恍如白昼。
　　付员外抖似筛糠，“这，这可万万不可呀！道杰大人，我府中有那么多仆人，让他们帮道杰大人拿着香可好？道杰大人！”
　　白素怀并不理他，自顾自迈出门，说道：“付员外，你可千万不要想着熄灭这炷香。这香要是熄了，你的命也保不住了。”
　　“道杰大人啊——”付员外哀嚎之声整个员外府都能听见。
　　穿过三条垂花走廊，又行过五个流云水池，才终于看见付员外那大的可以进十辆牛车的户门。
　　白素怀揉揉发酸的腿，心中暗骂几声，回过身去看付员外。那付员外本就身体肥胖，平常都是坐轿出门，何曾走过这么远的路？此刻又要提防手中的香不要熄灭，是以堪堪到此，就已累的出了上气，没了下气，一交坐倒，再也起不来。
　　白素怀长喘几口，环视四周，这外院极大，只这门口就对着七八间屋子，平常一般是用来放杂物的仓房，并无人居住。且白素怀早早让人在各房门口贴了符咒，又对着门口设了法坛，上面摆放着玄黄道祖魏华存的画像，又在旁边摆了一只桃木剑，一碗符灰水。
　　白素怀满意地点了点头，指着付员外道：“那恶鬼快来了，把香插到玄黄道祖面前。否则你小命不保。”
　　付员外原本还想推辞，一听后半句话，立刻从地上弹跳起来，顾不得土，立马奔到法坛前，连给先人行礼也忘了，飞速地把香插到香炉上。
　　便在此时，一阵阴风从西北方向吹来，蜡烛上的火光跳动，付员外拉住白素怀的衣袖不肯撒手。
　　白素怀微微一笑，实则内心疑惑陡起，微微一挣，便把衣袍从付员外手中脱离。
　　从案上拿起桃木剑，白素怀剑尖点水，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刚想大喝一声，只听闻一声凄厉惨叫破空而来，声声逼近，直到末声，已经逼至墙角。
　　“道杰大人！”付员外大叫一声，就差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白素怀四下乱瞟，手中的剑已微微发抖，只见他忽然道：“老付，把你身上的钱全掏出来。”
　　付员外颇有些不情愿，磨磨蹭蹭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几两碎银子，五个铜板，道：“道杰大人，我身上就这么一百五十两银子了......”
　　白素怀一把抓过，想了想把银票和银子塞进怀里，把铜板还给了付员外，一本正经道：“老付，这是给玄黄道祖祭祀时用的钱，他老人家说让我先替他收着。”
　　付员外：“......啊？真的么？”
　　白素怀不再搭话，只紧紧盯着门外，两耳束起，依稀听见墙外似乎又些打斗声。
　　不消片刻，只听到一声极响地重物落地声音，便再无异声。
　　白素怀有些紧张，肌肤上微微出了一丝冷汗，他突然怪声怪气叫了一声：“卫鸢！”
　　话音微落，院内所有蜡烛尽数熄灭，原本澄明的月亮也被遮住，此时正是子时。
　　整个付府像是被黑布蒙上，伸手不见五指。白素怀一脚踹开蹲在他身边拽住他裤脚的男人，心中竟渐渐安定起来。
　　回到法坛，白素怀重新点燃蜡烛，拿出符咒贴于剑上，口中默念几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说完，仰天大喝一声，将剑尖连带着符咒再次浸入水中。沾水之处，立刻燃起嶙嶙绿光，黑夜之中，甚是可怖。
　　付员外一早躲在法坛之下，颤声道：“道杰大人，求求您一定要收服恶鬼，我上有三十岁的老母，下有十八房小妾，她们可都靠着我养活啊，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
　　白素怀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他一把把付员外从桌底下薅出来，笑眯眯地拍了拍他身上地尘土。
　　付员外心中浮起一股不太好地感觉，连忙稍稍远离了几步。白素怀笑得不怀好意，他抬手靠近付员外，食指与无名指微曲，摆出一个数钱的姿势......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付员外：“......”
　　我感受到了抢劫。
　　付员外：“不是刚刚给过一次吗？”
　　白素怀掰着手指头，道：“刚才是给玄黄道祖的，这是清源道祖的，还有......”
　　付员外：“别再说了，我拿。”
　　还未有动作，便只听“吱呀”一声，门竟无风自开了。
　　惨淡的月光映照着寂静无人的巷子，付府的前方本是一条笔直通阔的大道，现在却像是一条通往幽都的鬼路，漆黑的前方像是要把一切事物都吸进去。
　　付员外更害怕了，“嗖”的一声又钻到了法坛下面，口中默念，“玄黄道祖保佑，清源道祖保佑......”
　　正在此时，他清楚地看到门外一个身影，一蹦一跳地向他们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那个身影完整地站在了门前。
　　啊————！
　　付员外咬住袖口，强忍住叫出声的欲望，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恶鬼来了！
　　触目是一片泛着青光的白色寿衣，那恶鬼身量不高，身形略胖，长发盖脸，只能依稀看到那双金黄色的眼睛，流露出野兽觅食一般的冷酷。前臂僵直伸出，嘴里的獠牙若隐若现，一蹦便是十几丈远。不消片刻，那恶鬼便来到了他们面前。
　　“恶鬼！受死吧。”
　　付员外清楚地看见白素怀坚毅的下颚，面对恶鬼时勇敢的决心，以及那被风吹起，猎猎作响的灰衣道袍，像极了他等了四十八年还未出世的儿子，他宣布——
　　白素怀以后就是我儿子！
　　当然，他还未说出口。只见白素怀一剑指出，一脚踹翻了法坛，付员外就这么大剌剌的暴露在了恶鬼的目光下。
　　白素怀，你个龟儿子！付员外心中暗骂一声，屁滚尿流地躲去了墙角，全身抖个不停，双眼紧闭，一颗心从左边直接跳到了右边。
　　“玄黄道祖保佑，玄黄道祖保佑，晚生要是能够逃过此劫，此后一定不再欺男霸女，不再杀生......”耳边是呼呼风声夹杂着白素怀阵阵低喝，约莫过了一炷香左右，打斗之声暂歇，付员外不敢睁开眼，只听见一声：“老付！”
　　抬眼间只看到白素怀一人站在面前，付员外喜出望外，连声问道：“你赢了！恶鬼呢？”
　　白素怀把剑悬回腰间，道：“跑了。”
　　付员外道：“跑了？那它岂不是还会回来？”
　　白素怀从怀中掏出一条绢绸，道：“没关系，恶鬼来了我再帮你打跑她。这是我的名帖，当然我们是按次收费。”
　　付员外却不接，只道：“素怀啊，我看你骨骼精奇，风骨不凡。不如......”
　　白素怀：“不如？”
　　付员外：“你当我儿子吧！”
　　白素怀白他一眼，道：“你有病哪！”心道：这就是做人父亲终要做人儿子吗？不过，摸摸怀中的银子，白素怀满意地大踏步离去。
　　付员外锲而不舍，“真的，你当我儿子，我的家产都给你！”
　　白素怀：“你没孩子？”
　　付员外长叹一声：“唉，我虽有十八房小妾，可惜肚子都不争气啊。”话锋一转，“所以，咱们就是天注定的缘分哪！”
　　白素怀：“滚！”
　　如此纠缠了大约有十丈远，眼见前路越来越黑，付员外深吸一口气，道：“素怀，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白素怀：“不能！”
　　付员外从鞋底掏出一锭银子，在白素怀眼前晃了晃，“能不能？”
　　白素怀：“能，什么问题？”
　　付员外：“你......”
　　“没爱过。”
　　付员外：“......，我是想问一下，“太上老君是哪位道祖啊？”
　　白素怀：“......”抢过银子，白素怀道：“不能告知。”
　　只见付员外白眼一翻，立刻晕死过去。
　　白素怀：“这？这也太脆弱了吧，我不就抢你一锭银子吗？至于昏过去吗？”
　　刚想转身，却猛然发现地上出现了一条极大，及其怪异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