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5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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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味不错吧？
充满恶意的话语刚落，在场的听见了震惊之后惊怒涌上心头，戚如遗却是冷静的，他靠着墙，仰头迎上刘经赋的眼神，在旁人看去就像是被吓傻了：“……刘老爷，放过我，不要抓我回去，我不会说的，不会说给别人听的……”
这孩子颤颤巍巍抖着身体不断求饶，有几个听了于心不忍想要上前挡开刘经赋，只是不等他们动作，戚如遗的瘸腿支撑不住自己，软软倒在地上，他抖着手臂将木棍横在身前，含混不清念着：“爹爹救我，好疼，灵田好疼，爹爹……”
求饶软弱的姿态丝毫没有让刘经赋收手，反而让他恶意丛生，他一步步逼近戚如遗，攥住小孩儿细弱的手腕将他拎起，狰狞一笑：“爷爷救你，死了就不痛了！”
此话刚落，尖耳猴腮心中惊道一声“不好”，清心咒拉不回刘经赋的神志，如今刘经赋这番由衷的话让在场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心思流转之间晚了几瞬，热心肠的少年郎们拔出剑来对准刘经赋，喝声道：“刘堂主！放下他！”
“放下那个乞儿！”
“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我可是拿记事石都录下来了！”
“刘堂主现下若是敢动手，明日大考我便放给所有人听！”
尖耳猴腮情急之下冲上去挡在刘经赋身前，讪笑道：“误会，诸位小道友们冷静，这都是误会，我们堂主他这是被魇住了，方才的话都是假的！”
“……”
些许人听了不免一顿，剑虽然仍朝向刘经赋他们，人已经迟疑，的确，方才的刘经赋与早晨那个和蔼可亲的刘堂主相差甚远……
被扼住脖颈的戚如遗艰难吸着气，他向师兄闭上了眼。
尖耳猴腮见有人动摇，大胆要从刘经赋的手中夺下戚如遗，刘经赋也知堂主之位和一个乞儿哪个更为重要，但他气不过，攥住戚如遗的手猛然用力，将小孩儿摔到脚下，又是狠狠一踢，戚如遗痛得咬牙闷哼就势滚到墙根才停下。
“如……”
封郢连忙捂住奚淞的嘴巴，将他和虞小满揽在怀里，方才戚如遗递了眼神给他，封郢强迫自己不去看师弟，稳稳心神后站出来质问道：“被魇住？若是只有刘堂主这说法倒也没有问题，只是这乞丐是怎么回事？我等可是亲眼所见刘堂主同这乞丐是旧识，敢问前辈，又该如何解释？”
这几句话戚如遗同他商量了几遍，惊得有所迟疑的少年们回了神，再次将怀疑戒备的眼神投向刘经赋他们。
刘经赋尚在似真似假的臆想中，他喘着粗气：“我……”
没想到装疯卖傻也没有用，尖耳猴腮心中疯狂刷着“完蛋完蛋完蛋”，眼神中带了一丝绝望：“堂主……”
封郢将师弟师妹护在身后，坚定道：“刘堂主，又该如何解释吸食灵力一事？”
“除了这个乞丐，刘堂主还取了多少人的灵力？”
“贵宗门可知道？可也有人参与？！”
一句一句紧逼追问，刘经赋冒起了冷汗，他捂住胸口连连后退：“你，你们，闭嘴，闭嘴！”
封郢见他已经在疯魔的边缘，收了阵势，他学着记忆中的师尊的模样冷声道：“看来刘堂主果真‘不清醒’。”
“吸食灵力这种阴损招数，不清醒都是好的了！”
“我父亲说了，这种人结丹时就会挨上雷劫，就是造孽！”
“呸！好生歹毒！”
眼下种种坐实了刘经赋所做下的孽，尖耳猴腮趁着那群少年们激烈讨论的空隙中带着堂主逃之夭夭，他灵力根基薄弱，一人难敌四手，何况“惹了大麻烦”压在心头，他一个只会奉承的人立即没了主意，满脑子想着先躲开再说。
封郢放走了他们，等着不见了身影，他们才上前去察看戚如遗的伤势：“如遗……”
戚如遗趴在地上，灰扑扑的脸上带着窒息留下的薄红，他闻言睁开了眼，对着师兄不动声色地摇摇头。
“他没事吧？”
身后传来几声问话，戚如遗已经再次闭上了眼睛，封郢瞬间紧绷起来：“他好像昏迷了。”
“刘经赋这人好狠的心，”有个年纪同奚淞差不多大的愤愤不平了几句，从怀里掏出个药瓶，“这是上好的丹药，喂他吃一颗吧？咦，你好呀，我叫金容。”
被金容打招呼的虞小满一颤一颤哭出了声，不理他一下子埋进奚淞背上：“呜呜呜三哥哥……”
金容：“……对不起！”
胡玉龙正在人群之中，但他不好同封郢几人说话，只在一旁煽风道：“这刘经赋只是个堂主便能如此的嚣张，生死门我是不去了！”
“我，我也不去了！这天底下门派多得是，再等上段时日也不迟。”
“瞧他那副模样，怎么会像是个修仙求道的修士？”
……
封郢为了戚如遗丹药，竖起耳朵听了半晌，他心知这些人即便是对生死门心生退意也不会选择名不见经传的天外天，戚如遗的手躲避了旁人的目光，在他的手心画了个“三”。
封郢了然，他先是安抚几下师弟师妹，这才站起身温声道：“诸位道友，我与师弟师妹路过此地，恰巧碰见了这件事也是心中震惊厌恶，但今日在场的不过我们十几人，明日要去大考的那上百人仍旧是不明真相，到那时他们进了生死门，谁也不知会不会再遇上另一个刘经赋。”
这个年纪的少年一腔正义的热血无处洒，闻言皆是恍然大悟道：“道友所言不错，我们不能只顾着自己离开，还有人需要我们去拯救！”
“这生死门就是水深火热，”胡玉龙瑟瑟发抖点火，“我不怕吃苦不怕累，就怕没了这条命……”
“胡师兄说的有道理，”这两日他们被胡玉龙好言奉承哄着，如今这一刻的正义感瞬间爆棚，“记事珠还在，明日咱们就去那里亲自揭发刘经赋的嘴脸，还有这种单会害人的宗门！”
“对对对！”
“道友真是有胆有谋进退有度！不知道友该如何称呼，师从何处？”
“我姓封，单字郢，”封郢顿了下，他怀里是奚淞小满，身后是已然苏醒靠墙坐起身的戚如遗，“家师渠也，扬州东海天外天的主人。”
“天外天？”
金容一股脑的将自己的小零食要塞给虞小满，听见了陌生的名字问：“好陌生，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是新生的宗门吗？”
虞小满推开那堆零食，奶声奶气道：“我师尊可好了，他什么都会，我们还有兔子，大乌龟，狐狸还有狼！”
封郢笑着摸摸师妹的小辫：“是，此行出岛是为了探亲。”
谁愿意听探亲的事儿？
他们好奇凑上前问来问去：“哎你们师尊，咳，渠宗主真的什么都会？他会炼丹吗？”
“会剑法吗？”
“会炼器吗？”
“精通阵法符箓吗？”
“修为如何？为人如何？相貌如何？”
“等、等等，”胡玉龙挤了挤问，“那岛远吗？”
好在渠也从不避着徒弟们建设天外天，封郢一一答道：“我师尊他什么都会，他师从玄英宗，曾为我们师兄弟们编了《初级阵法符箓大全》，写得一手好字，不好意思不便告知师尊如今的境界，但我已筑基，师尊脾气好，不易动怒，相貌……”
奚淞和虞小满齐声道：“一顶一的好！”
“听起来很不错啊——”
“且慢，”有人捉到了重点，他点出来，“你们师尊师从玄英宗？姓渠？莫不就是前段时日大闹鹭华书院祥台还能全身而退的、渠、也？！”
被戚如遗叮嘱过不必隐瞒的封郢淡定点头；“是，原来诸位道友知道此事。”
话音刚落，一片安静，奚淞见他们斟酌，怕他们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他气鼓鼓想要先发制人，不料金容目带崇拜和向往：“真的是那个渠也！”
“不过半年就建成了个宗门……”
“不愧是得了沙狼王妖丹的天才！”
“我家中长辈可是拿他同鹭华书院的小院长老相比！”
“封道、不，封师兄，”有人扑上前握住封郢的手，真诚询问，“师兄可否再说一遍，天外天在哪里？我好去不迷路。”
封郢镇定地又说了遍，回答各种小问题，他心中有些茫然，怪不得如遗要选择生死门，原来除了生死之外真的不能以常理去看待这群人。
身后传来几声轻轻咳嗽，可谁也没有再理会一个乞儿，只有他知道，这第一步算是成功的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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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来楼三楼客房里。
渠也支着手臂撑着下巴往下看去，夜深了那一群小孩儿还赖着不走，旁人畏惧他们带着刀剑也不敢上前驱赶，只好由着他们围着三个人问来问去。
“毁誉参半，”院鸣舟温声说话，抚平了他微微蹙起的眉，“如遗很不错。”
渠也听懂了这模棱两可的话，他满心的火气难消，指着无人问津踉跄离去的戚如遗：“手臂断了。”
“封郢他们是想为阿也你分忧。”
“奇怪，”渠也看看这边三个，又去看那孤零零的一个，“我是做了什么让他们误会的事么？”
院鸣舟顿了好久，他整日里跟着渠也忙来忙去，也是想不明白：“孝心？”
渠也想笑，但对着“孝心”又是嗤不出来。
无言沉默好一会儿，那群孩子们意犹未尽的散去，封郢他们快步奔向戚如遗，院鸣舟察觉到了渠也不平的心绪，叹声劝说：“阿也，你也听胡玉龙说了，戚如遗不愿此时杀了刘经赋。”
“那个傻逼……”渠也的凤眼里一片冷然，他向窗外伸出了手，借着月光望到徒弟们已经汇合，且发现了戚如遗断了左臂，渠也顿了良久，倏地莞尔笑道，“不就是留他一条命么。”
作者有话说第122章 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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