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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退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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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结束后场地外已没有太多人,庄叔便把车停到正门口,接上陈雯与曲竹。
汽车一路驰骋,后座的聊天内容仍然是围绕沈醉。透过后视镜,庄叔感觉两人似乎兴致不高,他默默换了首轻快的歌,踩着油门加速驶向酒店。
“以前沈醉也年轻气盛,心性是入圈这几年磨出来的。所以当时林总出现,我又喜又惊……说到底现在沈醉在做的事,是他明白不能改变现状的一种妥协变通。”
陈雯看着曲竹,缓缓步入正题:“我今天说了这么多,希望你别介意。沈醉不愿意说这些,但有些事从我的角度来看你应该知道。另外,关于换助理一事,陈总不同意。所以只要他还在光达,你就还是他助理。”
曲竹点点头,眼里充满感激:“谢谢姐,也谢谢陈总。”
隔了半刻钟,三人到达酒店时,沈醉那边的包厢已经开场。
展铭不在,投资人的忌惮少了几分,说话也比较随意轻浮。他们在车上时就起哄沈醉:“展总今天就叫你一个人过来,往常可是这个数。”
夜色中,沈醉瞥见那人的手势,是一个“五”字。四位男人中只有一人是在车上候着他们上车,另外三人都是方才活动上见过的。
沈醉正对这人身份好奇,他欲发问却被人突然叫住:“你过来——”
油光满面的男人一把拉过沈醉,让他只能被迫仰着头,男人从沈醉唇角抚摸到喉结,极致轻佻问:“你一个人,能行么?我怎么不太相信呢?”
沈醉微微思忖,他的酒量还不足以一挑四,况且这些人不好得罪、也不能再给自己和展铭惹麻烦。
他将手轻轻搭在男人腕上,赔笑道:“您别生气,您不相信我没关系,待会喝过咱们不就相互了解、相互坦诚了吗?”
男人被沈醉这番言辞糊弄到,复又摸上那双手,隔着西装轻轻蹭着沈醉的臂膀,眉眼间笑意更浓:“呦,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可就期待沈先生你的表演了?”
其他人也连声附和,沈醉佯装谄媚一一回过,但在看到右后座那张熟悉面容后惊变了脸色。
安杰……怎么会是他?!
关于自己那位优秀且花心的初恋,沈醉了解不多,唯一清楚的只是安杰出手阔绰,一身名牌。在那段不长的大学恋爱中,安杰所赠的礼物沈醉通常是回赠不起的。
这个人的突然出现,让沈醉对今晚更加担心,他摸出手机,连忙给曲竹打字:“竹子,今天可能不太好,你们早点来接我吧。”
……
半刻钟后,包厢里——
暗色灯光与抒情歌曲下,所有人都脱掉了外套与领带。沈醉的外套被扔到一旁,领带被覆在眼上当做酒局的开场。
此刻不适合聊生意,每个人只浅浅回应着沈醉想要的需求。渐渐地,沈醉决定闭口不提赞助一事,后续再与展铭沟通。
门被再次推开,沈醉听到玻璃杯、冰块与冒泡的汽水声。通常陪酒也就是这些花样,不过蒙着眼,视觉被剥夺,这倒是第一次。他不安地动了动,迟疑问道:
“……我看不到各位的话,要怎么把酒送到你们手里?”
男人拾起玻璃杯,随意兑好半杯酒,投入冰块后将酒杯递到沈醉唇边。
沈醉微张着唇,屈膝去够杯里的酒,杯口堵住唇齿,硌得牙生疼。熟悉的声音在沈醉头顶响起:“当然是用嘴啊。”
那人拍了拍沈醉脸颊,俯身笑道:
“怎么喝,不用我教了吧?”
沈醉点点头,用手摸索着桌面,将已调制好的酒灌入口腔。他也不知道自己身边是谁,总之别人不嫌恶心,他也奉陪。
他伸手揽住一人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凑到男人唇边,男人给面子接过半口酒,剩下的都顺着口角流向各自的衬衫与衣裤。
也有人玩得更花,将他的口腔当做乘酒器皿,沈醉就这么张着嘴,各种液体混合分泌的涎水浸透衬衣,带来无尽的折磨的过敏性瘙痒。
迷迷糊糊间,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口腔过度使用的酸痛让沈醉不适地皱眉。
领带零落地散在沈醉肩头,他半睁眼想要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可对方人多势众,他的反抗很快便被淹没,没有声息。
仰望头顶闪烁的灯时,沈醉在想:还好没跟展铭签卖身契,不然……他将死无全尸。
沈醉趴开腿半跪在沙发上,低头与身下的男人接吻。
见惯投怀送抱的货色,男人伸手摸向沈醉小腹。两人肌肤相贴,男人略带暗示道:“他们都能做到这个份上,你呢?”
沈醉立刻回绝:“我不行,我不做这个。”
碎冰伴随酒液度进另一人口中,沈醉轻喘着问:“……安总,够了?”
这人将目光从沈醉微张的唇边移开,指着他身上酒色旖旎的白衬衣,道:“你喝的还没衣服多,不如——把它脱了?”
“也行。”
沈醉低头轻嗅,身上酒味儿确实够重。他刚想解颗扣子透气时,另外的男人七七八八围过来,将他从沙发推至更为宽大的大理石桌上。
“……”
有人捏住沈醉的双手,让他无法动弹,另一人将还剩半瓶的酒水连瓶堵住了本就呼吸不够的唇。
他被压在台面,被动地吞咽这些投资者“馈赠”给他的每一滴雨露恩泽。
“咳、咳咳……不要了,真的喝不下了。”
沈醉扒着嗓子,摸着沙发缓缓坐到了地上。呛咳时流出的泪与酒水糊在脸颊,他伸手抹了一把,想让自己看起来干净点儿。
一瞬间,沈醉感到非常地不舒服,两次喝酒的时间间隔太短,强烈的不适感让他头疼欲裂。
他太想就此作罢了。
“你这就没意思了,在车上你可是说得诚意满满,该不是故意拿我们寻开心吧?!”先前不满的男人大声揶揄道。
“不敢……”沈醉敲打着自己的头,让自己通过疼痛快速恢复清醒,“对不住各位,一下子喝太猛,我可能需要再缓缓。”
有人欲要反驳,一旁的安杰缓缓开口:“你们不是早留着一手么?就把那几个人叫来玩呗,我陪沈醉缓、一、缓。”
安杰最后几个字故意说得很慢,沈醉目光一滞,抬头时瞧见安杰正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
“诶,好主意!就是怕沈大明星更愿意要面子……活受罪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醉只玩笑道:“我哪有面子啊,是各位老板赏光罢了。既然如此,我听安总安排。 ”
这场酒局耗费他太多气力,他累到不想动弹,只希望早早结束。
安杰餍足地嗅着酒色衬衫,将沈醉扶到沙发上,接着压住他膝盖,俯身贴近道:“好久不见啊,沈醉。你还真是和从前一样,可爱、敏感、谈性色变,果然一点儿都没变。”
沈醉睁开眼,强装镇定说:“你也没变啊,安杰。”
“啧,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叫我学长呢。”
相比林锦越,安杰才是沈醉真正意义上的前任。当年发现安杰私生活混乱,沈醉干脆利落提出分手,归还了安杰大部分礼物。而后两人交集更少,即使在学校碰面他也装作不认识安杰,两人的联系随着毕业而终结。
过了这么多年,沈醉早放下这件事,只是在他放下尊严以身陪酒时,他被安杰这般如狼似虎盯着,感到无比难堪。
“再喝一杯?”安杰没有要叙旧的意思,他捞着酒放到沈醉手上,笑得十分灿烂:“沈醉,要不是我拦下,你现在可得去那边被灌着喝。”
闻言,沈醉手指动了动,他挣扎坐起身,欲要一饮而尽杯中酒时,面前的人拦住他,笑道:“你误会我意思了。”
醇厚的酒液盈满安杰口腔,在沈醉诧异又反抗的目光中,这些液体被不断渡进,这个过程也在不断地狎昵重复。
荒诞的聚会仍在继续,除了沈醉,另外后来的几位也被灌懵了。若是清醒状态下,沈醉或许会揽过旁人酒自己喝,可现在他都自顾不暇,实在没有办法再操心别人。
安杰揉着沈醉脸颊,又踢了踢垂在沙发边的脚,沈醉没太大反应,一动不动地躺着。
安杰提出要带沈醉回酒店,沈醉摇头含糊道:“我助理……还在路上。”
男人的手贴上沈醉酡红的脸,蓦然说:“你现在可真烫啊。”
“你放心,今夜咱们春宵一度,你想要的那些都会有的。如何,跟我走吧?”
安杰正欲扶着沈醉离席,沈醉下意识推开他,结果晕晕乎乎中不慎撞到了桌角,整个人脱离支撑,向地面摔去。
沈醉没动,而是保持摔地的模样问:“你给我喝了什么……?”
“当然是酒啊,”安杰笑道:“不过掺了点东西。”
“你……?!”沈醉心下警铃大作,他捂住胸口,低声威胁:“你不能动我,否则你会后悔这么做的。”
“是吗?可是我偏要。”
安杰凶狠地将沈醉从地上扯起,用力抡向沙发角,沈醉被猛然的冲力与坚硬的墙角挤压,四肢百骸都感觉到难受。他咬着牙,暗中攒紧了拳头。
安杰狞笑扑向他的那一刻,沈醉蓦地挥拳打向对面之人柔软不设防的腹部。
“你他/妈的给脸不要脸,还敢打我?!”
安杰闪躲不及,腰侧生生挨了一拳,借此机会沈醉扶着沙发向人群挪去,他要与安杰错开距离。
动静闹得这么大,其他人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安杰怒火中烧,被人当面打了一拳让他顿觉颜面尽失,今天晚上说什么他都要好好整治一番沈醉。
他扑到沈醉身边,手脚并用地将人压在身下,沈醉本就醉醺醺的,挣扎一阵子便脱了力。安杰趁机捆住他作乱的手腕,接着一拳砸向沈醉单薄的腹部!
“唔呃——!”沈醉痛苦得整个人都在发抖,身子颤颤巍巍地想要蜷缩时,偏被安杰捉住,继续落下一阵接一阵的击打。
而沈醉出声乞求帮助时,没有人出手,只有人怜悯又好笑地看着他。
他是任何人眼中可以随意践踏与欺辱的对象,从前或许有那么一个人给过他相应的尊重和温柔,可最终也与所有人一样,都只是为了满足内心的征服欲而已。
安杰扣住沈醉下巴,怒火中烧的他一瞬间忘记要手下留情,蓄满力的巴掌“啪”的一声扇在沈醉发红发烫的脸颊上。
火辣辣的刺痛伴随着安杰毫不留情的架势而逐渐变得麻木,沈醉双手被领带紧紧束在身前,半分都无法挣脱开。
他甚至苦中作乐舔舐嘴角流出的暗色血珠,但他知道自己此刻并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