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皇后》浅墨残香

11、第 11 章

　　采禾整理了床铺，文嫒媛坐在灯火下看书，吴嬷嬷进了屋，“采禾你先回去吧，我与小姐有话说，”

　　采禾看了一眼小姐，这才退下去，文嫒媛放下了手中的四海志第一册，“嬷嬷坐，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吴嬷嬷对自家小姐也不客套，坐下开口说道：“小姐，奴婢听说了老夫人寻了一个名叫张雪的女先生，准备给府中的小姐上课，这个张雪奴婢听说过，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大才女，二十多年前曾经是凤凰阁的头名才女，极有主见，当年嫁给了探花郎，夫妻恩爱，多少人羡慕的女子，奈何时运不济，不过五年时间，那张雪的夫婿因公殉职，张雪一夜之间成了寡妇，要拉扯两个孩子长大，这才出来当女先生的，她教导的姑娘们都进了凤凰阁呢，这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这么一个人请到府中，咱们可不能错过呀，”

　　文嫒媛笑道，“嬷嬷的话我听明白了，不过这人是祖母请回来给三姐上课的，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吴嬷嬷说道：“小姐，若是一般的人咱们也不去凑这个热闹，可是这个人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女先生张雪，拜入她的门下就等于半步踏入了凤凰阁，踏入了凤凰阁就等于半步踏入了高门贵户的门槛，所以不管再怎么着？咱们还是得争取一下，万一争取到了呢，那不是我们赚到了，所以尽可能试一下，不能我们也就算了，”

　　文嫒媛思索一番，这话确实是有道理，“嬷嬷，您怎么知道这个事的？我今日去祖母那里坐，没有听别人提起耶，”

　　吴嬷嬷说道：“奴婢在府中多少年了，府中认识的人不少，今个从老夫人管小厨房的赖嬷嬷说的，她是芳嬷嬷的堂妹，这个消息绝对真实可靠，”

　　文嫒媛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明天看一下吧，劳烦嬷嬷为我操心了，”

　　吴嬷嬷笑着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小姐，我看采禾最近一直出去外院，时常和二少爷身边的小厮接触，虽然说兄妹之间多相处，有益于增进兄妹的感情，但是也需要注意分寸，免得被人利用了，平白落人口舌。”

　　文嫒媛眉头微蹙，“嬷嬷此话何意？您有话直说，”

　　吴嬷嬷说道：“小心无大错，二少爷是府中的嫡子，身份非同一般，夫人看着紧着呢，”

　　吴嬷嬷顿了顿，又道，“采禾今年已经过了生辰了，已经是十四岁了，一般闺阁小姐都要准备开始相看人家了，年纪说小也不小了，我看采禾每一次去外院回来之后都特别的高兴，那神情姿态一看就让人觉得有猫腻，我还听采青说最近几日，采禾都在背诗，按理说身为一个小姐的贴身下人，读书识字倒也还行，可是采禾这丫头素来不爱诗书，就这突然之间这样子，岂不让人怀疑？她若是中意下人倒还好，若是异想天开，想做半个主子，那就问题大了，夫人绝对不允许一个丫鬟成为二少爷的屋中人，老夫人和老爷也绝对不允许的，到时候采禾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而小姐也会受牵连的，小姐，您身为主子，应管好底下的人，虽然说采禾是您最信任的人，但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免得失了规矩，坏了事儿。”

　　文嫒媛吐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吴嬷嬷看出来她心情不好，今天说的事也有点多了，便起身告辞离开。

　　文嫒媛稍坐了一会儿，随即转身去侧屋的小书房，看了一会儿的书。

　　采禾打帘子进了书房，看小姐托着下巴在看书，“小姐，我煮了一碗红糖汤圆，在寝屋，您要不要现在去吃？”

　　“暂时没有胃口，先放着吧，”文嫒媛严肃着脸，看着采禾，“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我要听真话，”

　　采禾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没有，小姐怎么说这个？”

　　“没什么，”文嫒媛放下书，“就是问问而已，对了，明天你去找明霞后，回家一趟吧，看样子一下你娘身体好着了没有，免得你老是挂念着，后日再回来吧，”

　　安瑞堂中，文老夫人和文云杰母子说着话，文老夫人问道：“张雪女先生有规矩，每次最多只收两个学生，这除了锦媛外，你打算让谁去？”

　　文云杰回道：“此事全凭母亲做主，”

　　文老夫人道：“书媛聪明，但是身体虚弱，未必受的住，她是去不成的，那就是嫒媛和轻歌了，让轻歌去吧，嫒媛心里怕是委屈，可是让嫒媛去吧，莜莜和轻歌这孤儿寡母的，着实是让人心疼，手心手背都是肉，让我如何选？”

　　听到这里，文云杰便道：“那不妨让轻歌去吧，妹妹仅有这么一个女儿，又没有父亲，做舅舅的当然得多加支持，至于嫒媛，她跟她娘一样，豁达活泼，心胸开阔，不会计较这么点事的，平时多疼她一些也就是了。”

　　翌日一早，文嫒媛便起来了，惯例看了会儿书，这才洗漱去安瑞堂请安，文老夫人问了后知她未用早饭，便让她一起用饭，午饭的时候特意把文书媛和文嫒媛留下一起吃饭。

　　吃完饭了，姐妹二人才离开安瑞堂，文书媛没头没尾地问道：“四妹可有不甘？”

　　祖母一反常态，让她们二人留下吃午饭，那关怀问切的，二人都是聪明伶俐的人，一想也就知道了，文嫒媛笑着道：“有什么可以不甘的？早就猜到的事了，没什么好计较的，有着空闲的，我还不如回去睡大觉呢，”

　　“看你这样子我就放心了，”文书媛轻咳了几声，“大哥让人送来了极好的果酒，今日天气不错，又没有课，不如一起喝几杯？”

　　大哥文怀远送给二姐的东西都是很不错的，能蹭几口自然得去，文嫒媛赶忙道：“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吧，”

　　文嫒媛在文书媛处喝了点果酒，说是果酒其实里面没有什么酒味，喝多了也没啥感觉，吃完了晚饭这才回去紫苏院。

　　文嫒媛一回去就看见吴嬷嬷在等候她。

　　吴嬷嬷问道：“小姐，奴婢听说的，老夫人决定让表小姐和三小姐跟张雪先生学习？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文嫒媛在采青端来的水盆净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吴嬷嬷满脸的心疼，“小姐心态豁达，奴婢却感不平，”

　　“世上本就没有公平，”文嫒媛笑着说道：“不过也有一个好事，祖母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

　　“小姐，”吴嬷嬷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为了这么点小事就高兴，“罢了，小姐，听说三少爷准备回府了。”

　　文嫒媛眉目轻蹙，随即很嫌弃地撇撇嘴，“不是说学艺少说七八年的吗？他怎么就回来了？”

　　吴嬷嬷道：“这奴婢就不清楚了，”

　　文嫒媛叹了一口气，“唉，看样子日子艰难呀，”

　　不过很快文嫒媛就收拾了心情，洗漱一下就去看书这才去睡觉。

　　翌日，文嫒媛依旧在安瑞堂呆了大半天，等文老夫人午休了这才回去，又成功蹭了不少东西吃。

　　采禾回了一趟家特别高兴地回来了，还带了一些家里自家酿的蜜饯回来。

　　文嫒媛回去的时候，采青吃得嘴巴鼓鼓的，采青端着蜜饯递去，好不容易吃下去了，笑呵呵地说道：“小姐，采禾家的蜜饯太好吃了，您快尝尝。”

　　“嗯，确实是不错，”文嫒媛尝了一口真心觉得不错，“你去叫嬷嬷也过来吃吧，对了，让人倒点茶来。”

　　采青擦擦嘴就出去寻人，采禾取出了一封信，道：“小姐，东西我交给了江小姐了，她让我把这封信送给你。”

　　文嫒媛拆开看，原来是一份契书，“这明霞也真的是，分我五成，这家伙可真大方，我怕是要占大便宜了，”

　　采禾道：“小姐，您就这么看好江小姐吗？奴婢昨日在街上特意观察了一下，一条街上就有两三家胭脂水粉铺，还有不少的小摊贩也在卖的，想要从中脱颖而出，怕是不容易，江家不支持江小姐也是因为不看好。”

　　“我知道，明霞也知道，我相信她，”文嫒媛看着采禾带回来的东西，“你家腌制这些果脯真的不错，谁的手艺？”

　　“我娘做的，”采禾叹了一口气，“奈何我娘说这个手艺传媳不传女，只能回家的时候带一点才有的吃。”

　　文嫒媛摸着下巴，“嗯，反正最近我们也没有事，可以研究研究，”

　　采禾：……

　　她家小姐以为果脯是随便就弄得好吗？

　　房氏摆弄着花，准备来插瓶，一边听着身边的大丫鬟秋云说着府中的事，“这老爷今个让人开库房，水姨娘挑了一把金丝楠木的古琴，和一面缂丝的蒲扇，老爷还吩咐人给水姨娘准备个小厨房，”

　　房氏磨牙，看自己插的花都不顺眼，一把揪下来丢了，秋云微微躬身，房氏缓缓吐了一口气，“这人可真是贪得无厌，你说程氏怎么就能容忍她呢？至今也没有个动静。”

　　房氏平复一下心情，问道：“对了，沣州那边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秋云回道：“沣州那边传来消息，说洛姨娘已经有七八个月的身子，很快就要生了。”

　　房氏脸更黑了，“果然有问题，我会就说嘛，祖宗祠堂怎么就修这么久了，早该好了，原来是有了，一个两个的，都是算计好的了，”

　　秋云问道：“姨娘，我们该怎么办？”

　　房氏笑得特别危险，“以为远在沣州就没事了吗？想得太多了吧，不过洛氏不着急，水氏这个却不能容忍了，不过程氏最近怎么这么大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