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不配》考徒

29、第二十九章

　　阑又在乱梦中醒来，常青正在床头捏他的耳垂。
　　真的是奇怪得很，昨夜梦见雄主对自己说“喜欢你”，便反复地重现那样的场景，不断地心潮澎湃。
　　阑清醒地睁开眼，常青已经收回手，从床头拿起了新的项圈。
　　阑有些失望地垂眼，苦笑地想那样的话怎么会是真的，常青已把项圈贴在他的脖子上，于颈间扬首印下一吻。项圈的料子很薄，不像以前那样有金属的过电感，阑不敢猜测那里是不是卸下了电极，雄主的亲吻让他颈间酥麻。
　　“放心，没有监视器，也不会放电。”常青好像看透他的心思，耐心地解释。
　　阑的脸肉眼可见地红起来。
　　“那、那是什么呀？”
　　“身份的象征。”常青直起身，低着眼睛看阑，“意味着阑是常青的雌虫。你不喜欢吗？”
　　阑不自觉地颤了一下，感到有些肉麻，到底还是有些高兴。
　　“喜欢的。谢谢雄主。”

　　阑在去演习的路上又遇到了连。连的出行本来采用的是皇子妃标准，他嫌麻烦，以在军部任职为由回绝了，仍是用日常的交通工具。
　　不是所有的雌虫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连就是那个被幸运眷顾的宠儿。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配偶是风流残暴的罗耶。
　　阑垂着眼和连打了声招呼。这个雌虫太耀眼，偶尔会让阑感到压迫。
　　“哟，阑。”连亲切地回他，“昨晚睡得不错？”
　　他看阑红光满面，不过面对他的时候倒有些收敛。
　　昨晚雄主难得放他一马，他睡得早，当然不错；何况今早又说了那些话。
　　连注意到阑的脖子，点出来，“你换项圈了。这个东西戴起来舒服吗？”
　　连作为雌君是不必戴这种东西的。
　　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子，项圈绒绒的质感让他产生些许安全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这只是一个象征性的装饰。”
　　“你雄主送的？”
　　“嗯。”
　　“哦……”
　　连端详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去勾项圈。
　　阑吓了一跳，后退一步，“连团长，你做什么？”
　　连的手终于还是碰了一下，绒制的松紧项圈被勾出一个角，在松手时弹到了肌肤上。
　　没有什么反应。
　　“原来真的只是装饰而已。”
　　连的这番举动让阑感受到了一丝羞辱感，“连团长以为是什么？”
　　看到阑的表情，连才后知后觉，“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冒犯的想法，就是有些好奇。我听说有的雄虫会格外限制配偶的一举一动，又看到你常戴着项圈，所以才怀疑起来。”
　　这让阑不禁感到一丝嘲讽，若是在一天前或许连真的能发现什么。但是他在意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阑想到要试探连的态度，不免接着问，“如果这不单纯是装饰品，连团长要怎么办？”
　　“视情况而定，不排除雄虫有虐待配偶倾向，这种情况应当将其诉诸法庭。”
　　阑一滞，连的直白出乎他的意料。
　　“连团长也是雌权支持者？”
　　“这是雌虫团体的利益，我没有理由不支持。”连看了一眼阑，“你怎么想呢？”
　　阑视线闪了一下，“我是雌虫，能怎么想呢？”
　　连微微笑起来，“你总是不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和芝真的很不一样。”
　　芝再次在对话中被提到，阑感觉他们之间的确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我和芝团长是没法比的，我已说过了。只是我不明白，连团长对我抱有什么期待？我们似乎，没有见过几面？”
　　连打量了阑一会，不知是否错觉，今天的阑比上次见到的时候硬气几分。他笑了笑，“或许是因为从芝那里听说过你，但最重要的一点是，你是第一个从婚姻中回到军部的雌虫，我很好奇。阑，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勇于抗争的类型，但是你在我面前的表现并非如此，那么是什么促使你回到军部？”
　　“为什么要了解这些？”
　　“因为我想看到变革，想看到雌性真的站起来，这需要一个转机。”
　　连站定在阳光下，神色飞扬耀眼，让阑感到一丝眩目。这与他的认知大相径庭，也让他感到一丝警惕。
　　“连团长……您的身份允许您说这种话？”他是元老之子、三皇子妃、帝国的第一军雌，说出这样的话，合理吗？
　　“这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连笑着反问。
　　阑一时噎住。该说他不识人间疾苦，抑或胸有成竹?

　　历刚好出现，话题在此中断。历似乎想问阑信息素的事，碍于有外人在场遂罢。三人各怀心思地进入训练。训练中场的时候历收到了伊的讯息，据说东市发生了大型信息素紊乱事故，地区警卫系统陷入了局部瘫痪。
　　“这是如何一回事？”
　　历急忙向阑告知这件事，阑心下暗知这是神父的行动，面上仍装作不知情。
　　“或许与雄主的信息素事件有关系。现场的情况有更详细的说明吗？”
　　“伊还在现场调查，事情似乎最初发生在一场雄虫集会上，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雌虫忽然点燃了一箱烟花，然后空气中就爆发了大量信息素，在场的雌虫都陷入崩溃状态；现场维持秩序的是治安警卫，由于都是雌虫也深受其扰，后来前去支援的警雌都难逃此劫。究竟是谁做出这种事，目的又是什么？”
　　阑略一思索，道，“收集过现场的信息素吗？”
　　“没有。目前场内信息素浓度太高，只有参加集会的雄虫和部分场外的警卫勉强离开，其余人都不敢接近一步。不过专业的亚雌医师已经在路上了。”
　　“让伊小心一点。”
　　“嗯。”历欲言又止，“阑上将，不知常先生那边……”
　　“目前还没有什么发现。我会继续调查的，历中将，你放心。”
　　“阑，难为你了。”历神色复杂地看着阑，“我不知道你这三年经历过什么，也不清楚常先生的为人究竟如何，我只希望事情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阑，你能回来我是很开心的，但是，有时我也会担心你。”
　　阑微微垂眼，他在第二军团所结识的朋友、长辈，都是相当正派的人。他很难不去信任这些人，但是自己却在实行这种不得已的欺骗行为。
　　但这也是为了……更重要的事业。他的职责是稳住在军部的行动，直到确保万无一失的时候，才能投入战斗。

　　信息素报告出来的时候，阑正在和常青交流和连、历的对话。连的态度如此鲜明直白是二人殊难预料的，正逢罗耶的私宴邀约，常青也有意会会他，便暂且定下了日程。
　　只是提到三皇子，阑难免有些瑟缩，“阑……也要去吗?”
　　“害怕么？不用担心，我会阻止他做出格的事，何况连也会在场，以他对你的态度来看，应该不会坐视不理。何况，有一件事……”
　　阑抬头。
　　“我记得罗耶那里，保存过我的信息素。还记得宴会上的芝吗？”
　　雄主指的是三皇子用他的信息素控制芝团长的事。
　　阑恍然，“雄主您……想让军部把怀疑对象转移为三皇子？”
　　三皇子不是雄主的好友么？
　　“只是为了增加一个筹码罢了。如果能找到自然是好的，在历那里，你也可以有个说法。”重要的是，他对罗耶毕竟怀有几分警惕。对方是皇室中人，又与常青关系密切，如果要实施政变，他或将成为最大的隐患和障碍。
　　这样复杂的想法阑自然是不清楚的。听到历敲门的声音，他便关掉了视讯。

　　报告中的结果依旧与常青的信息素呈现很高的相似度，但又出现了很多变体。这也让调查信息素的事情变得更加紧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