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不配的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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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雄虫很快提起军部的事情。阑已经被安抚得没了力气，更生不起什么多余的心思，雄主说什么，他都听着便是了。左不过让他做军部的大恶人，一点一点地失去他所剩不多的尊严和名望，他已经是一个连秘密都不配保留的人，又如何能抗拒冷酷的命运呢？只盼雄主，哪怕是为了腹中的蛋，也能够对他和他的同僚多一分怜悯之情。
“最近东市兴起一股势力，你应该听说了？”常青忽然贴在阑耳边说。
阑茫然地抬起双眼，被愉悦感充满的大脑费力思考了一会儿，才想了起来。
“最近……军部的确有些关注这个问题。雄主，有什么问题吗？”
“那里的势力有些猖獗了，干扰到周围的行政活动。我记得那个区域也是你的管辖范围，派人过去看看吧。”
说是看看，实际有几分清剿的意思在里面。阑捕捉到雄虫的潜台词，神情迟滞了一会儿，“是上面的命令……？”
“和上面没有关系，”常青声音微微冷下来，“你不必特意汇报他们，这在你的权限内，是可以自由决定的。”
阑瑟缩了一下，不明白雄虫为何忽然要私下动权。但他毕竟是雄虫的所有物，而非上层的庸属，阑默默低下头，“那么，派谁去好呢？”
他拿不清雄主的意思，只好把决策权都交给常青。
“新兵恐怕难以胜任，我看还是你身边的好一些。”常青低下眼眸，奇异的神色一闪而过，“选你信任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不要敷衍我。”
身边……哪里还有什么人。阑不禁觳觫起来，雄虫到底想要干什么？一直以来不都是因为雄虫的共同利益，雄主才会让自己在军部行事，为何又另起炉灶，又为何特意暗示自己。雄主莫非有什么单独的安排，抑或……和军部有私仇吗？是芝团长的事激怒了雄主？那实在是……
“做不到吗？”常青低低道，手心轻轻贴上阑的腹部。
“不是的，雄主，不是的，”阑瞬间仰起头来，努力地用哀求的目光望着常青，“雄主说什么，阑便做什么……”
入眼的只是常青温和的神色，简直不可思议，精神线也是温柔至极的，阑的颤抖渐渐平息下来，精神上的不安因精神上的照拂而缓解，怎么好像那些害怕都是假的一样。
越来越不懂了，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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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的晚餐是按照孕期食谱定做的，智能机器早已发展出料理功能，味道也是无可挑剔。告别营养剂的日子才过去多少天，饮食条件一下子又实现了跨档飞跃，舌尖的高级食材让阑几乎忘却自己平凡低微的身份。
和雄主同桌用餐，这是阑出嫁之前梦寐以求的待遇。就算那时他的愿望也很简单，还清在福利院和学校的欠款，积累足够的军功，找一个平凡的雄虫，谋求一个雌君的身份，然后安心侍主、抚养幼虫，就这样度过简单而幸福的一生。
婚配一度打碎他的美梦。常青的身份是何等高贵啊，小小的尉官只能当最低下的雌奴——家庭中最没有身份的存在，就连怀蛋的机会都未必能拥有，行动稍有差池就会面临被发配的命运。常青不会只有一个雌虫，这就意味着阑要在无数雌性或亚雌中争取一星半点的宠爱，只有这样才能生存下去，更不要提相敬如宾、执手提携。
可是如今，自己却坐在只有雌君能坐的位置，做着只有雌君能做的事情，仅仅是因为他腹中有着雄主唯一的血脉，即便这样也是逾矩了。明明要他恪守本分，自己却带头违背规则。雄主……简直是阑见过最怪的雄虫了。
“不合胃口？”常青见他动筷缓慢，出言相问。哪想到阑只是受宠若惊，如陷云雾罢了。
阑摇摇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常青趁他不注意，伸出精神触丝，掸掉阑手上黏住的一粒米饭。
饭后，常青头一次牵着阑的手而不是项圈绳，带他漫步小花园。
好像之前的那些威胁、命令都不存在了一样，一切都如春风一般和谐，月亮慢慢地升起，雄主没有回头。
“雄主……”阑不自觉地提醒出口，很快察觉自己的失言。常青无心怪罪，他觉得自己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已经不知道多久了。看着一如既往的夜空，却感觉不到过往的厌倦之情，有什么新的东西在心底慢慢升起。他想到了过去和将来，不断地思索着思索着，他感觉到星星在坠落，有什么碎在地上的声音，庭院的花叶在闪烁，这或许不是错觉。
常青莫名想起索德格朗的那句诗，“星星蜂拥在花园里，而我站在黑暗中。”——谁的星星碎掉呢，在过去曾经，或者将来也会。他曾经也是这样站在黑暗中，看着父亲的星星碎了一地，他也无数次的怀疑，寒夜漫长，何曾有过真正的明光？
起风了。
雌虫拉着他的手，似乎有点无措，想来也犹豫了良久，最后缓缓地挪动脚步，身体微微偏了过来，为他挡住了侧面的夜风。
“雄主，夜已经有些凉了。”
雌虫小心翼翼地又凑近一步，他眼里微微闪动的是什么，常青看不透。
“你不要赤着脚……”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阑疑惑地偏着头，没有听懂雄虫未尽的隐喻。
“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不配的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