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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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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羽生还要前往多伦多进行训练，我们便在芬兰分开，各自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中。
回国后，我直接飞回了仙台，风尘仆仆的向着一年未归的家里奔去。
这件完全有我自作主张的事情，我并没有告知任何人，在当妈妈发现敲门的人是我时，她先是很惊喜的捂住嘴后退了几步，再然后便是红着眼眶把我轻轻揽在怀里。
这次回家，为的是想与家人认真的谈一谈关于我今后的方向。我恳切的表达了我对乐筝的执着和热爱，我想要为了梦想拼一次。同时也向他们再三保证了不会落下学业，在保留自己已有的技能下才会学习乐筝。
我本以为这会是一场十分艰难的谈话，毕竟不是每个家庭都会纵容孩子这种十分出格的举动，我甚至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毕竟我绝不会放弃乐筝。
但令我诧异的是，妈妈爸爸和奶奶的想法竟然出奇的一致，他们都迅速的选择了相信我，并且支持我。
“为…什么？”他们毫不犹豫的答复把我准备好的措辞全堵在了嘴边，我张了张嘴，却只怔怔的问出了这一句话。
“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会无条件支持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爸爸还是一副严肃的面孔，他放下手中的筷子，他的黑框眼镜在灯光下反出一道凌厉的光，但镜片后却是一双沧桑深沉的眼睛，是在认真的看着我。
“我的小奈奈啊，只要每天开心，奶奶就满足啦。”奶奶抿了一口茶，皱纹间笑开一朵花。
妈妈没在饭桌上说什么，反而在睡前，端了一杯热牛乳轻轻叩响我的房门。
我永远忘不了妈妈那天和我说过的话。
“我们的奈奈酱，是个非常有分寸，有想法的女孩子，卡桑知道这些年，你虽然学习成绩一直很优秀，但是这并不是你所喜欢的事情。”
妈妈握了握我的手，温热的触感从她的掌间传递到我的手背上，“卡桑很开心你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们都希望你可以去为了自己拼一拼。”
“你还年轻，不要去害怕任何事情，家里永远是你的避风港，如果哪天压力大了，累了想歇息了，奈奈就回家，爸爸妈妈永远在你背后支持你。”
“而在这之前，”妈妈把我搂在怀里，轻轻的抚了抚我的背，“我希望我的小奈奈，可以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在妈妈的怀里轻轻呼气，贪恋着母亲和家的温暖。
第二天我去看了爱子的爷爷，也是我的启蒙老师，山下先生。
先生已年过古稀，白花花的胡子蓄到了胸口，老爷子鹤发童颜，身子骨显然十分硬朗。
他早已不带学生了，平日里和发妻一起养养花、弹弹琴，闲暇时间和好友下棋逗鸟，日子过得十分畅快。
我和老师说了近期的决定，打算要把乐筝作为生活的主要基调，并且会试着努力向职业上靠拢。
老师背着手听着，只看着他侍弄的一院子的花花草草，半晌，才长舒一口气。
“爱子和隼人都在名古屋，你们三个也好互相照应。”
他拿着折扇轻轻敲了敲我的肩膀，“不要辜负了你的天赋啊。”
回到名古屋的半年里，日子过得平淡又惬意，爱子选择在名古屋的一个大乐团里就职，和同是另一个乐团乐筝首席的渡边自然有着更多的话题，我也在挨着山野小姐的琴社旁租了一间小小的屋子，平时靠着接一些翻译的短工以及去商店打工维持着生活费用。
我们和渡边接触的越来越久，三人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之后我又认识了渡边所在乐团中的主干成员，相谈甚欢，并且时不时便和他们在一起混插打科之类的。
但是就在我以为可以这样平平淡淡的度过这一年的时候，渡边的一通电话把我硬生生的抛向了天空，使我重新有了一种凌空的紧张感。
“诶？音乐会？！真…真的吗？！”
我听着电话里那头传来的声音，脑子里晕晕乎乎的，有一丝正在做梦的那种不真实的感觉。
而渡边还在以他特有的沉稳语气，清晰明了的解释着，“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我们乐团的筝手突然请了病假，时间实在是太紧迫了，我们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乐手，大家便想着拜托麻烦奈奈桑来临时代替一下。”
我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从去年认识渡边后，我的琴艺确实已经比小时候进步了许多，但是……我这种可以算是业余的人，怎么说也轮不到我来替补吧……
我犹豫了一会儿，渡边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又说道：“如果是在担心表演之类事情的话，奈奈桑不需要担忧的，这次的曲目是八千代，大家也在私底下磨合了好多次的，临时上场的话，对于你来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但是既然渡边已经说道这份上了，我再推辞也太显得不给人家面子，我便咬咬牙，“如果隼人君和乐团的大家不介意的话，我愿意试一试……”
挂下电话后，我瘫在床上，用被子捂住发烫的脸。
乐团的表演………
对于我这种业余的乐手来说，这个机会降临到我身上的概率可以算是微乎其微。但是一想到偌大的音乐厅，专业的乐团和台下的观众，这就是我想要得到的东西，，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便又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我……可以的吧？”
我看了眼桌面上通宵扒了一半多的琴谱，是羽生这个赛季的自由滑曲目，希望与遗赠。
我翻了个身，噼里啪啦的在LINE上打着字，把这件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羽生。
“柚子！我被邀请去参加乐团表演啦！！！”
“虽然只是因为乐团的乐手临时生病的原因，但是我还是超级开心！！！”
“但是也有些紧张的说………”
“好吧~_~，是非常紧张……这么重要的场合，要是被我搞砸了就不好了……”
“但是能拿到这个机会我真的超级开心啊～”
“还有还有，希望与遗赠的谱子我已经扒了多一半了，但估计等到这次演出之后再把它完成了。”
我打完了一大串的信息后便没再关注LINE，天知道羽生会在什么时候回复我，仿佛我和他的交流已经回到了十年前通信的状态。
嘛，毕竟羽生每天都在训练，忙一些很正常啦。
我简单规整了桌面，把还没写完的谱子小心的夹到谱夹里，又翻翻找找出来八千代的曲谱。
八千代狮子编曲，正如其名，表现的就是八千代地区人们在祭典上舞狮子的场面，这首曲子流传度极高，几乎是每个民乐必学的曲目之一。
而在乐团里，更是最经典的曲目之一。
渡边说的没错，这首曲子确实不难。旋律和技巧早已烂熟于心，三天之内去表演确实绰绰有余。
但是前提是我没有因为紧张或是什么原因而搞砸。
我的心理素质向来不怎么出色，我做不到像羽生那样面对奥运比赛那样的场面都临危不惧，即使是一场小小的音乐会，就足以让我脆弱的心理防线崩溃。
虽然小时候也被老师和师姐们带着出席率过许多次比赛和演奏，但那早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的自信与抗压能力早已在埋在学业的时光里被消磨的一干二净。
明天就要去和大家进行第一次排练，等到第三次排练结束之后，便是上场的时间了，渡边说结束了今天下午的工作后便会来山野小姐的琴社告诉我一些具体事项。
我迅速的收拾好自己，拿起谱子就跑到了琴社练习。
等渡边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在琴社练习了一个下午了。
渡边拉开门，轻就驾熟的走了进来，看了眼我的谱子，“练习的似乎已经很不错了。”
得到了渡边的肯定，我的信心呼啦一下子直线上升，我轻轻抿了抿嘴角，有些不好意思道，“哪有的事……”
渡边坐到我身旁的琴后，指了指我的谱子，道，“第三页和第七页的筝独奏部分结束后，松本桑会加入两段唱词，明天排练的时候记得跟上。”
松本玲夏是乐团里的三弦首席，在乐团里算是有头有脸的元老级人物，她大了我十岁，在正规院校的音乐系里毕业，经历了几年摸爬滚打后，已经在民乐界里积累了不小的声望，这样算起来，竟是个比渡边还要厉害的人物。
“好的，我知道了。”我点点头。这首曲子本身便有着三句唱词，只是根据表演乐团的水平和要求的不同有时会进行取舍，唱词需要深厚的声乐功底，唱词部分由松本来担任，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渡边陪着我过了一遍整首曲子，又挑出一些细微之处加以润色修改，我们又弹了几次后，渡边也算是基本满意。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天色渐渐晚了，渡边便提议去旁边吃个晚饭，顺便聊一聊关于表演的具体事宜。
正巧又在楼下遇到了来找山野小姐聊天的爱子，便拉着她们一起去旁边的拉面店解决口腹之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