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结弦]就是冰一样的颜色》拾一是幺幺啊

13、第十三章

　　赫尔辛基的天是会出现极光的。

　　我紧紧捂住嘴巴，试图掩盖流了满脸的泪水，死死的盯着冰场上闪耀的比极光还耀眼的少年，他向着四周弯腰谢幕，像是得胜归来的王，温柔又凛冽的望着他所征服的荣誉。

　　我的眼泪落了满脸，我狼狈的擦着眼睛，不想让眼泪阻隔望向他的视线，这次的节目自从进入第一小节的音符起，我廉价的眼泪便已经决堤。

　　hope & legacy，久石让先生所做的原曲便每每令我动容，那些无与伦比的旋律早就已经被我烂熟于心。

　　当我得知羽生要改编这两首曲子作为赛季新节目时，那天晚上我甚至激动到根本没怎么睡着，正因如此我才对这个节目尤为关注，时不时便会去问羽生关于节目的进展。

　　我看着羽生和教练们一点点的把散落的灵感拼凑起来，再逐渐打磨成一个近乎完美的节目时，那种成就感使我似乎明白了羽生为何能够把命都给了花滑。

　　因为那实在是一件美的能够让人落泪的艺术品。

　　羽生是最后一组的第一个出场选手。

　　这次我跟着由美阿姨一起，作为羽生团队的随从人员一起在冰场外陪同比赛。

　　赛前六练前，我踮脚抱了抱他布满碎钻的考斯滕，有些硌手。

　　我看着教练给他做着最后的指导，目送着他站在冰场入口，脖颈上的黑色法藤闪着亮光。

　　他摸了摸噗桑的头，又拍了拍挡板，借着挡板的力量咻的一下滑了出去。

　　上冰前后的羽生完全就是两个人，气质猛然变得孤傲凛然，又是那个称霸冰场的世界冠军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紧张到差点肚子痛的小孩并不存在一样。

　　照例确定完轴心后，他利落的滑到冰场中心，转了个圈，双手高高举起又放下，视线平稳的停留在虚空，像是有些忧伤，又像是神邸般的沉寂。

　　绿色与蓝色交织的考斯滕在冰上翻涌，他的动作优雅中又充满着力量，几个后压步后，羽生的速度变得极快，他交错着身体腾出第一个跳跃——在空中转了足足的四周，又砰的一下完美落冰。

　　溅起的冰花伴着观众的欢呼，是一个漂亮干净的4lo跳。

　　羽生表情微微凝重，几个简短的步法后，大腿肌肉突然紧绷，不同于其他选手的超长待机，他毫无预兆的跳出了一个完美四周。

　　若不是我从小便看着羽生的训练，对于他的跳跃方式已经极度的熟悉，恐怕作为外行人的我都不能及时发现他的下一个动作就是跳跃。

　　这种力量与美感的完美融合使观众十分激动，大家拼命地鼓着掌，为羽生欢呼。

　　羽生的神情还是那般温柔的凝重，他伸手像是要触碰天地，又想要把自己的一切温柔的献给世界，他像一颗参天的古树，又像是一阵清凉的微风，温柔中带着忧伤，仿佛在倾诉漫长的岁月。

　　紧接着进入一组旋转，我看着他那几乎没有位移的完美技术，突然想起羽生小时候曾臭屁的和我炫耀着自己旋转的技术是多么厉害，是在冰场里永远稳居第一的高度。

　　大概也是从那时起才开始有着要把一生都奉献给花滑这样的念头吧。

　　这么想起来，久石让先生所作曲子的时间，恰恰好是羽生刚刚上冰的年纪。

　　这不仅仅是一个比赛节目，更是羽生对于自己花滑事业的总结和回顾。

　　冰场上旋转的少年稳稳拉出一个贝尔曼，蓝绿色的身影旋转着，仿佛是一朵开在冰面上的花。

　　曲子逐渐变为大提琴的音色，一股绝美的悲怆伴着极度完美的和乐，带给所有观看的人们强烈的情感冲击。

　　他像是在追风，自己却本身就像是风，似是追逐着希望和温暖后，又把这份希望带给了所有人。

　　随着音乐主旋律的到来，羽生毫不犹豫的腾空而起，踩着节奏漂亮的跳出了困扰了他一整个赛季的43连跳。

　　砰的一声，羽生双手打开，平稳落地，音符和冰花被冰刀利落的带出，随后的几组高难度紧密衔接的跳跃也都被漂亮的完成。捻转步的进入，大一字的滑出，紧凑的跳跃节奏，这些看似难度系数极大的动作都被他轻而易举的完美达成，这种极度优美的诠释与极富力量的动作，无疑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疯狂。

　　最后的hydro甚至让人觉得他就是在冰面上飞翔，他像是滋养世间万物的神明，又像是在自然界里流淌的一洼清泉，他已经全身心的融入进了音乐里，让人甚至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一场比赛还是一次心灵的净化。

　　蓝绿色的身影张开双臂，似是要拥抱整个世界，他慢慢下腰，快速向后滑去，随后紧接着一个3lz落地，他完美的完成了整套节目的所有跳跃。

　　羽生成功的顶住了压力，他在短节目失利的状态下实现了自由滑的clean，以最好的状态完美的诠释了整个节目。

　　接下来一切事情似乎顺利的理所当然，分数以巨大的优势逆袭称王，领奖牌，接受采访，羽生忙到了将近凌晨一点。

　　由美阿姨也有着不少的事情需要处理，我也只能蹲在休息室帮忙数数这次比赛的噗噗和鲜花了。

　　我和工作人员一起整理好足足三麻袋的噗噗后，羽生也满脸疲惫的回到了休息室。

　　“我回来了——”

　　“辛苦啦！”我递给他一杯温水。

　　小孩像是渴了，接过后咕嘟咕嘟的一口闷掉，又意犹未尽的咂咂嘴，眼睛亮晶晶的道谢，“谢谢，奈酱。”

　　“什么嘛，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道什么谢啦。”我摆摆手。

　　“不止这个哦，”他弯起有些疲惫的眉眼，把空杯子放到桌子上，又拉着我走到了窗前。

　　我似懂非懂的跟着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天空，羽生像是酝酿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其实我在连跳的时候差点轴心就歪了，当时在空中时就很担心自己会摔倒，但是这次很奇迹的稳住了轴心，又平稳落地……”

　　他认真的看着我，“其实比赛结束后我一直在想，这个赛季的43连跳一直都不是很顺利，倘若这次又没能成功的话，是不是很多支持我的人就会因此感到失望……之类的。”

　　小孩低下了头，扣了扣袖子的布料，细软的刘海随着他低头的动作乖乖趴到了额边，显得一整个人十分可怜的样子。

　　我手忙脚乱的想要安慰他，但话还没说出口，羽生就已经抬起了眸子，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但是呢，一想到即使这样的我，却仍然有好多冰迷在关注我的比赛，为我应援，还有奈奈和卡桑你们也一直在陪着我…”

　　说罢，他从口袋里掏出沉甸甸的金饼饼，“每次只有得到金牌，才会感觉到我们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的眼睛亮亮的，整个人像是发着光一样，“所以说，能够为你们拿到金牌，可真是一件令人振奋的事情啊。”

　　由于时间实在是太晚了，我便跟着羽生的车一起离开了场馆。

　　下车时，羽生把我送到了酒店楼下，正打算告别时，我突然看见远远的天边闪过一束绿色的光芒。

　　我眨眨眼睛，怼了怼羽生，“啊嘞？我刚刚似乎……看到了极光？”

　　“诶？真的吗？”羽生见此也抬头望着天空，但天上却是黑漆漆的一片，但他的话音还未落，漆黑的天空突然爆发出整片整片的蓝绿色极光，刹那间整个天地都被染上了极光的颜色。

　　我轻轻吸气，被大自然的景观震撼到说不出来话，一股一股的蓝绿色光束翻涌在漆黑的天空里，美得惊心动魄。

　　“呐呐，你看这个极光的颜色，像不像你的考斯滕？”

　　透过苍穹撒下的光芒，我看着羽生含笑点点头，我送他的法藤在他纤细骨感的脖颈上熠熠生辉。

　　但是你是比极光还要耀眼的存在啊。

　　我的脑子里却只剩下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