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艾尔登法环》向山

81、二见菈妮

　　阿尔法在深黑的走廊深处见到了靠在墙角睡下的涅斐丽，战士强健黝黑的躯体略微卷缩在一起，硕长的手臂轻轻抱着双腿，眉心紧锁的面容睡得极不安稳。

　　他故意发出沉闷清晰的脚步声，惊醒浅眠的少女。

　　如鹰般的目光射了过来，转瞬变得平和，“啊，是你，和那个褪色者一起的人，你好。”

　　阿尔法没接话，取出那个刻着苍鹰纹路的骨灰盒递给她，“给你了。”

　　“这个是骨灰吗？”涅斐丽抬手接过，鼻子凑近轻轻嗅了嗅：“有一股古老风暴的味道。”

　　她抬头道：“谢谢，我收下了。”

　　阿尔法“嗯”了一声，转身欲走，想了想又回头问：“你喜欢风和鹰相关事物，包括骨灰？”

　　如果不是，那他们不是白送了吗？

　　涅斐丽摇了下头：“我和罗德莉卡不一样，我看不见，也感应不到灵魂，不具备调灵的潜质。”复道：“即使如此，看着这骨灰还是会让我想起我的第一只老鹰，让人怀念那段并肩作战的时光，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如此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啊对了，这个送给你，就当做回礼。”涅斐丽从腰侧的挎包里掏出一块铭刻金纹的小石头，伸手递到他眼前。

　　阿尔法见过那种石头，那位半狼拜托他们寻找背叛者的时候也曾给过他们一块这样的石头，那块石头上刻得是颗侧望的狼头，而这一枚是两柄交叉的手斧。

　　涅斐丽道：“它其中蕴含有我的部分力量，既可以连接本体也可以算作分.身，承蒙你们关照，你们需要的时候就召唤我吧。”

　　阿尔法没有客气地接过：“你要去别的地方吗？”

　　涅斐丽迟疑了下说：“……是。”

　　“我想我该告别义父了，这几天的冷静和你送我的骨灰都让我想起很久以前，刚当上战士的时候所立下的誓言。”

　　“这块土地很像我的故乡，我很想刮起风暴，吹散风中的污秽，我想我该舍弃引导的明灯了，只是还欠缺一点儿准备。”涅斐丽怀着少许迷茫与浓厚的眷恋说着，“也许你们下次回来时，我就做好准备了吧。”

　　“你找到自己的道路了。”阿尔法不咸不淡回应着，“祝你好运。”

　　涅斐丽坚定说着：“嗯，你们也同样，我相信你们之中一定会诞生王的存在，前进、战斗下去吧，那时我愿意化作你们的其中一片羽翼。”

　　阿尔法没有回答，他还是不懂他们在为何而战，为谁而战。

　　离开那条幽暗的走廊回到圆桌厅堂中枢，他与柯林相顾无言坐了一会儿，等来了另外两个说说笑笑回来的人。

　　“你怎么不去敲敲头盖骨拿几个卢恩碎片，害我们没钱花？”

　　“为什么不是你去？”

　　“笑话，我日理万机，岂能为这几两碎银弓腰。”云霄说着眼角余光瞅到了等待的阿尔法，结束先前的话题，“去见菈妮，你记得路吗？”

　　阿尔法点点头，展开地图回肢体墓地。

　　清风徐徐吹拂，芒草荡漾在无尽的春光里，库洛洛不出意料地没有来。

　　西索、云霄、阿尔法三人辨识了几秒方向，迈步朝向湖中之地那边，由阿尔法带队再走一遍已探索过大半的区域。

　　三人前行的速度很快，又不像初次前来需要边走边找路，一路飞速掠过，不停不歇直奔目标，饶是如此依旧花费了不短的时间。

　　绕过巨人铁匠伊吉，闯进卡利亚城寨，跨过死伤大半的指虫和残余众多的爆炸壶，三人慢慢踏进那片坐落于崇山峻岭之间的雾林。

　　阿尔法主动问起，“你打算用什么去和菈妮谈交换？”

　　云霄两眼一翻，“没想过，直接问她需要什么呗。”

　　西索闻言咯咯直笑，戏谑看向阿尔，“你不知道她不做计划么？”

　　“也不是一点不做啦。”云霄有点不好意思了，好像暴露她不靠谱的属性了，强行争辩道：“大概能猜到一点点和星星有关，也许会叫我们杀什么人。”

　　菈妮的线最终要去往星空，从游戏设计的角度来考虑，不可能完全和玩家无关，肯定会有需要玩家帮忙的地方，不然这条线太割裂了。而且抛开游戏设计不谈，还有一神一王的基础设定，强悍如神人在交界地也绕不开王的问题。

　　阿尔法沉默了下道：“那个魔法师在知道我和菈妮动手之前，曾拜托我暂时充当菈妮的臣子，她也许是需要替祂办事的人。”

　　“哦，那不挺好办的吗？”云霄略显得意地说着，“我们褪色者为了成王谁都可以杀哦，呃，除了自己人以外。”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菈妮魔法塔前，依旧无人阻拦和布满结晶。

　　轻车熟路地进门、上楼，绕过长长的旋梯，在几乎将人吹下去的狂风中来到高塔顶层。

　　菈妮仍然安坐在那张有些不正常的高背椅上，面对着进来的人。

　　“你好，我们想和您谈一笔交易。”云霄一进来就抢在前面说清来意，没有丝毫拖沓，“我们替您达成您的某个心愿，而您告诉我们咒痕的所在，说说看吧，您一定会有用得上我们褪色者的事。”

　　西索在旁边默默腹诽，为什么他也要算在苦力里？虽说他一定会参与进来啦。

　　菈妮看了眼不闪不避立在一旁、表情冷若冰霜的阿尔法，“呼~学乖了么？”旋即转开视线，看向明显属于做决定的另外两人，“我倒是不讨厌心怀鬼胎的人，只是，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答应交易，告诉你们咒痕的所在地？”

　　气氛停滞了一秒，西索望着这位半神，轻蔑而审视，云霄唔了一声，换了个直白的说法，“其实不用您也能大致分析出几个可能潜藏的地点，我还有一种独门的魔法技术，可以发动您想象不到的人数帮忙寻找，只是那样做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尽管您已经抛弃了旧身躯，以灵魂的状态寄宿木偶，但那副躯壳仍旧是您的东西，能交换是最优先的选项。”

　　人偶其中一双手十指指尖缓缓抵在一起，“褪色者，你以为这样说就可以令我答应吗？”

　　三人都没有接话，不闪不避与祂对望。

　　良久，蓝发的魔女幽幽叹了口气，“如果是以前的作为——那伤痕将你们带来……这命运也颇有意思。”

　　祂这么说就是答应了。

　　“我准许你们替我做事，努力寻找咒痕的下落吧。”

　　“耶，成功了！”云霄立即喜笑颜开，同时举起两只手要和身边的两个人击掌。

　　然而没有一个人理她。

　　菈妮轻咳了一声道：“那么，立即有事派给你们。”

　　上任就有任务，果然很缺人嘛，创业期神人……云霄放下悬在半空的手掌，“请说吧。”

　　“有一位名叫布莱泽的半狼战士，他也在替我做事。我要你们和他联手，找出“永恒之城”诺克隆恩的秘密宝藏。”菈妮道：“我已经召来布莱泽，他人在楼下。详情去问他吧。”

　　“还有军师伊吉、魔法教授赛尔维斯应该也在，他们颇为特立独行，有必要时善加利用吧，各取所需，他们肯定不会客气。”

　　菈妮放下十指相抵的手，“去聊几句吧，不要求你们融入，但你们免不了受他们打量，毕竟很久没有新人加入了。”

　　“那位半狼我们见过了~”西索转身朝门口走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张牌，抬手在掌中翻了个花，消失不见。

　　“还有铁匠伊吉也见过了。”阿尔法补充一句，同样往外走。

　　云霄原地停了两秒，歪头仔细打量几眼菈妮怪异的椅子，觉得她应该和传闻中一样，往自己的椅子上垫了几本书来显得自己高高。

　　但这种事除了脑子一抽，控制不住自己不可能说出来。

　　回到二楼书房，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多了一位体型巨大的白色幻影——军师伊吉，菈妮临时召唤来的属下分身投影之一。

　　“这招千里摇人术不错，不知道有没有战力。”云霄一边走下楼梯一边拍拍阿尔法后背，靠近他耳边嘱咐，“多学着点。”

　　“你来教吗？”阿尔法不掩鄙视的怼了回去。

　　“我要能教上头坐的就是我了。”云霄指了指天花板。

　　巨人伊吉见三人到齐，开口道：“你们过来了，菈妮大人和我提过了。”他看向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阿尔法，“实在没想到你有着觐见、侍奉菈妮大人的命运，真是令人惊叹，今后再请你多多关照了，一起为了菈妮大人奋斗吧。”

　　“我也没想到。”阿尔法冷淡回应。

　　伊吉不在意他的态度，转动脖子将三人纳入眼中：“容我再自报名号，我叫伊吉，是侍奉卡利亚王室的铁匠，也是菈妮大人的军师。听说你们想和布莱泽合作，一同寻找前往诺克隆恩的去路，我愿尽己所能、提出建言，请你们一定要成功。”

　　“先去找布莱泽谈谈吧，他应该在下面。”

　　三人相继点头，果然在一楼过道的小休息间里见到了靠墙站立的半狼战士，他来的也是一具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