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艾尔登法环》向山

148、法姆·亚兹拉

　　等褪色者一行人醒来，身周的热浪和火焰都消失了，他们还未行动，便从隐约的异常感知到这个地方不同寻常。

　　似乎时间的流逝在这个地方减缓了。

　　那是一种很难用语言描述清楚的感受，但其他人应该也有相似的感觉、静谧、缓慢、与世隔绝。

　　他们坐起来，谁也没有发出声音，互相望了一眼。

　　阿尔法、西索、亚历山大、云霄、阿史米、库洛洛……刚刚烧树的人里唯独少了梅琳娜。

　　“她应该不会出现了。这样也好，她自由了。”云霄开口道，她的话就像一颗丢进水面的石子，小小的荡开几圈波纹便消失不见，可是一旦落下就是有那里不一样了，好像打破了什么禁忌似的。

　　“我们接下来去那里吗？”阿尔法抬头指着崩毁的天空之城中最大的那束风暴旋涡。

　　根据玛莲妮亚的提示，米凯拉的针只能在那里使用。

　　亚历山大跟着站了起来，准备和大家一起出发，“漂在空中的城市渐渐崩落……这个地方真的很神秘。我能和你们一起到处看看吗？不过话说回来，我们是怎么到这里的？”

　　“当然可以。”云霄轻快地道：“应该是梅琳娜把我们传送过来了吧？她最后和我们说话了，你们听见了吗？”有些怀念遗憾地自语：“不知道她说的再见，是不是真的还有机会再见呢……”

　　亚历山大沉吟了几秒，“应该……可能……不，就是这样吧，只能是这样了。”

　　“我和阿尔之前来过这里。”库洛洛忽然道。

　　听到称呼阿尔法皱了下眉头，嘴巴微张又立即合上，没有在这时计较这种其他人眼中的小事。

　　库洛洛道：“上次来的时候降落点不是这里，那里更像是龙的墓穴。”

　　“你们上次去哪里说不定是条死路哦。”如果是她的话就会那样设计。

　　云霄道：“毕竟这座城市里突然掉下一两块石头，导致道路断绝是很常见的事嘛。”

　　说话间他们走进这座旧王城主体，里面生活着许多财狼似的生物，趴在地上啃食腐尸和骨头，空中如飞鸟一般盘旋着无数岩石肤质的古龙。

　　他们仔仔细细地在城内城外搜寻起来，不断计算目光所及、脚步丈量的路径，不放过一丝一毫去往风暴中心的线索。

　　然而当他们几乎将每个地方都趟过一遍后，依然没有发现任何通往风暴中心的道路或方法，唯一引起异样的就只有几具空荡荡的龙墓。

　　法姆·亚兹拉几乎所有墓穴都被死去的古龙幼崽填得满满当当，唯独几格中间是空的，就好像一盒糕点中间被人挖走了几块一样显眼。

　　但这样的线索究竟想提示什么呢？

　　“不会要我们躺进去吧？我埋我自己？允我死后回归王的神国？”

　　最大的风暴边缘环行带，云霄围着其中一个坑位疑惑地来回绕圈，表情跃跃欲试。

　　阿尔法骂道：“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你也信？”

　　云霄两眼一翻，大声反驳，“神神叨叨怎么了？这里上位那几个统治者和继承人，谁不神神叨叨，谜语人了？”

　　“在有神灵的世界，神神叨叨才是正确的做法。”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云霄准备躺进去试试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你们终于来到这里了啊。”贝纳尔穿着整套聚兽铠甲出现，和火山一别之后相比，他似乎没什么变化。

　　“你们杀了拉卡德，取走大卢恩的时候我就想着，你们有一天肯定能来到这里。兴许你们之中还有人能成为王，虽然我已经认为那是一个骗局，是黄金树对我等的愚弄。”

　　顿了顿，贝纳尔歉意的开口道：“抱歉，说了你们可能不爱听的话。”

　　“没什么不爱听的。”

　　云霄抢在库洛洛之前开口道：“比起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更想知道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她眨了眨眼睛，声音拉长，“该不会是反悔了想找我们报仇吧？”

　　贝纳尔晃了晃脑袋，“我想挑战你们。”

　　他拿出一块削成野兽指甲模样的石片，尾端包裹着黄金雕饰，上面镶嵌有宝石，露出的岩石部分则染成红色，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这是吾友拉卡德的遗物，据说是阴谋之夜，月之公主送给吾友拉卡德的谢礼，上面嵌有死亡的卢恩的碎片。”

　　众人闻言看向那块石片上镶嵌的红宝石，如果这是真的，它很可能就是那块死亡卢恩碎片。

　　贝纳尔继续道：“吾友本打算在往后的亵渎时刻，用它作为挑战命定之死的黑兽——“黑剑”玛利咯斯的杀手锏。但因为一些缘故，吾友无法再离开火山官邸，所以我贝纳尔决定在他死后继承他的遗志。”

　　“你们很强，如果能打败你们的话，挑战那位让众位半神都为止畏惧的神人影子，我也会更有把握吧。”

　　“当然，如果我输了，这石片会做为谢礼送给你们。”

　　“不要。”云霄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丝毫没有为死亡卢恩的力量心动。

　　“你就是想占便宜让我们替你杀黑剑吧？哼，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云霄一脸机智地说道：“你赢了，那就是我们弱，还不如自己去打，你输了，那就是我们强，战胜黑剑的可能性更大。”

　　“也不用担心我们不去找黑剑，他是黄金王朝的旧臣，我们想开创新王朝，即使现在不理，之后也会找机会把那帮老人清扫干净。”

　　心思被拆穿的贝纳尔没有一丝尴尬动摇，忽然换了个话题，“喂，我问你们，你们中有人烧了那棵黄金树吗？”

　　“有哦，它现在应该还在燃火吧。”

　　“哈哈，是吗，那我就放心了。”贝纳尔好像放下了一件大事似的，松口气的同时一阵唏嘘惆怅。

　　“怎么样，要接受我的建议吗？”贝纳尔打起精神道：“就算是你们，也不会嫌力量多吧？”

　　“我都说不要——”云霄话还没说完就被西索打断了，“我接受~不过我们需要的是去往那里的情报。”

　　西索指向数米外的飓风。

　　贝纳尔眼中露出一丝了然，“你们盯上古龙了啊。好啊，其实你们已经到入口了。”他指着那个空着的墓穴道：“在那里躺下去，时间会重新流转，带你们去到时空间隙。”

　　众人整齐扭头看向地上的空位，复而看向云霄，后者骄傲的挺起胸膛，竟然还真被她猜中了。

　　“该你们兑现承诺了，褪色者。”贝纳尔放下那分量十足的吞世权杖砸得地板微微震动。

　　“别着急，等我们试一下真假。”云霄说着往坑里一躺，双脚并拢，手掌交叠放在腹部，好像尸体安详地躺进放满鲜红的棺材里。

　　就这样过了几秒钟，风暴旋涡忽然停转了，时间静止，万物渐渐失去色彩，连清风也停止了流动，就在他们努力转动自己凝滞的思绪想要动作的时候，周围的事物忽然又开始动了。

　　从现在流向过去，风暴涡流转动的方向改变，崩毁的天空之城渐渐复原，一根根石柱立起，碎石重组……时间夺走的一切全部都回到了原点。

　　紧接着扩大的风暴旋涡席卷了环形带，将所有人卷入暴风中。

　　从暴风中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风眼内部，从外面看绝对想不到里面还有这样的洞天——亦或许，这片空间本就不存在现世之内。

　　还是一样的墓室，天空之中电闪雷鸣，一头身体团成球状，两颗脑袋交叉伸向天空的古龙悬浮在半空中，此时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翅膀下隐约藏着三根切断脑袋的脖子，身体似乎在慢慢溃烂。

　　云霄连忙出言提醒：“别过去，它是活的。”取出那根压制癫火的金针，丢给阿尔法：“就在这里用。”

　　阿尔法捏着那根金针，临到头了忽然怀疑起这样小小的东西能否压制得了足以焚毁世界的癫火。但他依然听话的褪下半边衣服，将金针扎进自己胳膊里。

　　随着肩膀传来疼痛，身上始终若有似无的灼烧感消失了，阿尔法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球，它似乎没有变回原样。自己依然可以使用癫火的力量，只是不再那么得心应手。

　　“你感觉怎么样？”云霄认真观察着他的表情，如果米凯拉的针无效，她就必须想另外的办法解决阿尔法了，也许会将王座让另一个人，然后像王城关押三指一样永远关押阿尔法。

　　阿尔法伸出手掌，努力了几次，掌心除了略微发烫外并没有燃起癫火。

　　“看样子起效了。”云霄双手一拍，旋即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拔出尸山血海一刀斩飞阿尔法脑袋，接着在他错愕的眼神中挥刀割断了自己的脖子。

　　西索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马上明白了她在想什么，转身对贝纳尔道：“他们先走了，看来要履行承诺的人只剩我们了~”

　　贝纳尔握住武器的手紧了一点儿，表情沉重古怪：“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