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艾尔登法环》向山

131、夏波利利

　　“望穿秋水，终于遇见您了——必定为王的褪色者啊。”身穿劲装、头戴铁斗笠的男人走上前，他说话时双手一直捂着眼睛。

　　阿尔法没给他好脸色，“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人——血指猎人尤拉，明明和一个血指一起死在了亚坛高原的玛莉卡教堂。

　　“哎呀，看您的表情有些诧异，难道说您认识这副身体的原主人？”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问完接着说道：“事情真是如此，那我很遗憾——他已经往生了。”

　　“他将这副身体托付给我——夏波利利，今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不可能。”阿尔法道。

　　虽然他此前不知道夏波利利是谁，但联想到至今还被他保存的那颗名为夏波利利葡萄的癫火眼球，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以狩猎血指为己任的人，不可能将身体托付给与癫火病有关的人。”

　　“哎呀，你这么说还真的对我们有不小的偏见……”夏波利利说着，一点也没见生气，反而不知为何透着一点奇异的谄媚。他话音一转道：“您正面临做出牺牲的时刻——那可怜的女孩将投身火焰大锅，焚烧自己……就为了让您步入为王的路。”

　　“你想说什么？”阿尔法皱了皱眉，这个人说话怎么半天到不了正题？

　　“我想说，这情况真让人不忍卒睹。”夏波利利悲哀地说道：“不提那女孩是出于自愿，您也只有牺牲她一途，否则像步入自己的路，别无他法。”

　　阿尔法以他看不清的速度将剑抵在他肚子上，刀尖将布料戳得陷下去一块，“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再说废话就去死。”

　　“哎呀哎呀，您真是急性子。”夏波利利捂住眼睛往后退，剑尖跟着他一起后退，已经碰到了他的肚皮。

　　夏波利利知道自己再退这具尸体就没了，停下脚步问：“纵观下来，您认为众人会真心认您为王？”

　　阿尔法打量了他两眼，“你有什么看法？”

　　夏波利利道：“必定为王的褪色者啊，请步上险恶的道路吧。不该焚烧那可怜的女孩，该焚烧的，是您自己的身体。在受赐癫火之后，您会成为火种，就不必让那女孩接受焚烧。”

　　他震声道：“如果您已经有所准备，认为即使路途险恶，也必须步上正统的王者之路——就请将夏波利利的话听进去，步入那成为混沌之王的路。”

　　“燃烧、击倒黄金树，侵略、熔化那分割你我的一切事物！啊，愿混沌充满世间！”

　　他声音越说越高亢嘶哑，好像被扼住脖子的巫师临死时发出的诅咒。

　　“你说的全是屁话。”阿尔法挥剑轻轻在他肚子上划开一道小口，丝丝血迹渗出，“不过无所谓。说说看，怎么踏上你所谓的正统之路？”

　　夏波利利才不管他是真信还是假信，只要愿意去就好，当即顾不得伤口激动说道：“请您朝黄金树王城底下，地底深处前进，接着会见三指以及癫火。”

　　阿尔法冷笑着道：“问个问题，你们为什么关心那女孩？”

　　“这……那女孩十分可怜，没有选择的您也十分可怜，而这正是因为那可恨的黄金……”夏波利利艰难寻找着理由说服他，但阿尔法一开始就没有要听解释的意思。

　　“你们不关心梅琳娜，你们只想要癫火。”阿尔法扭头朝藏在不远处的柏克递了个眼神，对夏波利利道：“带路，去见你那位三指受赐癫火。”

　　因为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柏克胆子瞬间变小了，颤颤巍巍跟在末尾，看了眼前面带路的奇怪男人用最低的声音问道：“主子知道他的目的为什么还要过去？”

　　“因为一定要有一位火种，不是我就是她。”阿尔法冷漠地道。

　　“她？”

　　“老师。”

　　在听到被癫火焚烧后可以成为‘火种’后，他忽然知道那违和感从那里来的了。为什么没有对会有危害的癫火女巫做出行动、为什么没有对梅琳娜准备焚烧自己的事发表意见……如果换成她早就知道可以另造火种的事就说得通了。

　　还有那位‘准王者’维克，为什么会在最后时刻走向癫火。她当时的回答是“成王路上的取舍，以后我们也会经历”，想想比起维克他们多了什么。

　　那时他回答多了人数，说王只有一个，现在想想大概错了，多出来的人可以成为‘火种’，只怕到时候疯了制作火种‘原材料’不够。

　　再加上忽然因为区区结婚这种小事把王位让给他，几乎可以明确了，她一开始就打算焚烧自己。

　　“主子，我能不能成为火种呢？”

　　阿尔法忽然听见柏克问道，瞬间回神，“你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我想帮上主子的忙，不作为裁缝帮忙也没关系，能帮忙就好。”柏克道：“而且我比主子们都没用，如果能烧我的话就好了，我也想成为火种。”

　　阿尔法摇摇头道：“你不行，你太弱了。你没听见他说必定为王的褪色者吗？你连褪色者都不是。”

　　柏克不甘心地反驳，“可是不试试怎么……”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不要讲废话。”阿尔法打断他，那剑柄捅了捅夏波利利的后腰，“快点，我赶时间。”

　　夏波利利连连点头，加快脚步拐进废城区一片空地，空地中央修着一口水井。

　　“从这里下去就到王城地下了。”夏波利利说着率先翻进井内，顺着软梯爬下。

　　阿尔法在上面看了看确认他踩在水面没有陷下去后对柏克道：“在上面等我。”

　　“主子，我想和你一起去。”

　　主子比他强得多，可下面黑漆漆的他非常担心，希望能随身侍奉左右。

　　“你待在上面。”

　　阿尔法本想让他帮忙拖延时间，别人其他人下来，犹豫了一瞬又作罢。

　　不然他直接参与进来事情败露后，他应该就不会被卷进来了。

　　……

　　虽然直接说也可以，但偶尔换口味逗逗木头美人也挺好玩。云霄鼓起腮帮子“波”地一声吐出一口气，看向对面的少女，“梅琳娜小姐，关于火种，你觉得癫火怎么样？”

　　“我们褪色者中有位前辈，舍不得焚烧女巫就焚烧了自己哦，虽然疯了但他的确成为有资格点火的人了。”

　　云霄话刚没说完就看见梅琳娜那张冷淡的脸上染上怒气，“如果你的心向着癫火，我希望你回心转意。那是不能接触的事物，是会吞噬所有生命，所有意念的混沌。”

　　“是么？这么严重吗？”云霄还在玩。

　　梅琳娜见状胸口传来发闷的感觉，“癫火是会毁灭一切的事物，绝对不能触碰，癫火之王根本算不上是王。”

　　她说着渐渐软化语气，带着一丝哀求意味，“即使这个世界陷入毁灭的境地，充满了痛苦与绝望，只要生命存在，世间生生不息……一切还是美好。我希望你——想当上王的你，不要否定这件事情，否定这些了，那也算不上是王了。”

　　云霄闻言极其认同的点头，“是呀是呀，如果没有统治对象，统治者的存在也就没有必要了，为了我的优渥地位不倒，我必须有大量臣民对我顶礼膜拜。”

　　“………………所以拜托你了，能不能悬崖勒马？”梅琳娜缓了下说：“我会准备火种。这是我的使命，同时也是出自我的意愿。请不要焚烧自己，请不要让你的心，向着癫火。没有生命的世界里，哪里会有王呢？”

　　“可是啊。”云霄笑嘻嘻说着，见耍得差不多了，慢悠悠拖着长调说起自己的真实想法：“梅琳娜，我亲爱的梅琳娜小姐……很荣幸通知你，你没有资格成为火种。”

　　“什么？”梅琳娜仿佛听错了似的，自我怀疑了一瞬肯定地说道：“我有母亲赐予的使命，我能看见火焰的虚像，我是火种少女，怎么会没有资格？”

　　“你没有资格成为我们的火种少女。”云霄收起散漫温和地看着她，“还记得吗？我们是交易关系。现在交易结束了，你没资格为我们献身。”

　　“这里最想成王的是我，一意孤行要成王的是我。我是犯下杀戮重罪的魔女，理应被烈火焚烧。明白的话就快离开吧。”她忍不住开了个玩笑，“说不定在我们成王之前你还能找到下一个具有成王潜质的褪色者，到时叫他来阻止我们吧。”

　　梅琳娜全身都在发抖，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似的，眼眶微微泛红，不知是因为忍耐哭泣还是太过愤怒，“我再说一次——请让你的心，远离癫火。癫火之王不是王！”

　　“我没说要成为癫火之王啊。”云霄终于绷不住笑弯了腰，和盘托出，“我也是在看到断裂的纯净金针后才想起来，米凯拉曾为治疗自己妹妹的疾病制作了一根驱退外在神祇的金针。但那根是未完成品，只能在时空夹缝、风暴中心使用，所以受赐癫火之后必须去一趟法姆·亚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