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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   2022.5.1

      “你问长流的脾气好不好?他在电影里大多演一些敢爱敢恨的角色,脾气都很直爽,生活里吧,也很自我,除了阿矜,其他人碰他都不行……我想他妻子应该也可以碰他,恩爱夫妻嘛。”

      “他脾气很差吗?”

      “对,脸立马拉下来,整个黑掉,大家都得看他脸色说话。”

      “钟矜先生呢?”

      “他的脾气很好啊。”

      “我听说江长流先生在片场经常跟您父亲发生冲突,甚至还讲过脏话。”

      “那都是为了拍戏,年轻的时候,长流学了几天武术就敢拿刀跟人打,胳膊、腿,一伤伤一大片,你干嘛一起问他们两个?”穆梅梅玩着手里的杯子,“你也觉得他们有一腿吗?”

      “不是,穆导怎么这么……”女主持人用提词卡挡住了脸,和穆梅梅一起笑弯了腰。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年轻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我是电灯泡啊,他们两个和我,去任何地方,他们勾肩搭背一起走,我踩着高跟鞋求他们慢点走。”穆梅梅点到为止,笑容变了味道,“我接受采访前喝了半瓶酒,都是玩笑话,你知道我离了三次婚,还被前夫家暴,人被打得爱胡言乱语,别当真。”

      “现在网上想让你翻拍《佳人苑》的呼声很高,你会拍吗?”

      “不会,世上再无阮玉郎,何人为我点红烛?”

      《佳人苑》是褚裟和傅残民合作的最后一部电影,那时他们仍然形影不离。

      当朝大太监李红的侄子,也就是他收养的干儿子阮玉郎,性情残暴,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搽脂抹粉,爱扮女子引来男人,然后再将男人净身,玩弄一番,送去宫里做太监。

      一日,阮玉郎在街上看见一个为婆婆上香的少妇,将其带回,随后等待女子丈夫来,这次他被惹怒,将男人残忍杀害。
      死去男人的父亲是当地富商巨贾,花大价钱请杀手来为儿子报仇,一众杀手都死在阮玉郎手里,这时,门外来了一个瘦弱的男子。

      “你?就你这样的怎么杀阮玉郎?”

      男子不言,随手拔出刀扔向杨树,那大腿粗的树干被整齐削断。

      “好功夫。”

      傅残民一直戴着斗笠,看不清楚路,演起戏来很费劲,他已经和公司解约了,三十岁一过,公司便找其他年轻男子演主角,他决定去经商,这次出演是回报穆厝导演的恩情。

      “阮玉郎就住在这里。”

      “你回去吧。”

      “卡。”

      “钟矜来了吗?”

      “来了。”

      褚裟走进片场,和傅残民远远对视了一眼,脸上有了笑,“你最后一部电影,我给你做配,希望一切都好。”

      “嗯。”

      褚裟昨天演了几场,扮了女子,今日穿的也是花衣,脸上浓妆艳抹。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次配,帮我一下,最后一部了。”

      “好。”

      导演说开拍,红烛下绣花的褚裟对着镜头一笑,五官锋利,美艳不可方物,就这一个抬头,阮玉郎的痴缠、狠辣、疯狂与天真展露无遗,“是谁?”

      “别出声,否则我就杀了你。”傅残民将刀放在褚裟脖子上,这是把宝刀,开了刃,他怕伤到对方,于是用刀背威胁人。

      阮玉郎疑惑地歪了歪头,痴痴地一笑,“郎君,你长得真好看。”

      “说,阮玉郎在哪里?”

      “在东厢房。”
      褚裟追着要出门,被对方关在屋里,“郎君此去小心,玉郎心狠手辣,恐你有危险。”

      穆厝导演很满意,这次褚裟演得很好,比饰演男主的傅残民还要出彩,于是他给加了不少戏。

      戏拍完后,傅残民和褚裟就有了矛盾,这是他最后一部戏,对方偏偏抢风头,虽然知道不是故意的,但心里就是气,于是叫了几个人去喝酒,喝多了他就躺沙发上睡着了,醒来就看见一个女的……

      那天回去后,傅残民给褚裟煮了碗面,他一直记着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家里人一直在催婚,说他三十一了,以后也不拍戏了,结婚也不会影响事业……

      爸爸一直在打妈妈,说大儿子不结婚都是她没教好,傅残民回去的时候拉过几次,妈妈哭着求他结婚……

      那女的说她怀孕了,她还找到了傅残民的家里人,这下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傅残民坐了一夜,扔了一地烟头,下定决心娶了那个女的,把所有朋友都通知了,除了室友。

      “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吗?”

      “不是,你是最后一个。”

      “哦……”
      褚裟拿着话筒,整个人都很平静。

      母亲做好了饭菜,过来叫他吃,看见儿子猛地放下电话抱着头,像生了病一样抽搐了一下,随后趴在桌子上捶打,她连忙走过去询问,“怎么了?”

      “我……没事。”

      “身体不舒服吗?”褚母见儿子泪雨雨下,她有些吃惊,“是痛吗?”

      褚裟不知道说什么,点了点头,“嗯,我好痛。”

      一九八四年,三十一岁的傅残民结了婚,他的妻子大着肚子。

      穆梅梅没有参加婚礼,只说了一句,“亲密无间十一载,不敌女人大肚子。”

      再见面的时候,傅残民是还人情,去演个配角,他看见褚裟立马走过去,但对方绕开他走了,二人自此冷战。

      “你们没有说话?”穆梅梅见褚裟摇头,很是无奈,“是男人就别小心眼了,以后做朋友就是了。”

      “我们做不成朋友了。”褚裟放下杯子,他好像要发火,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傅残民婚后和妻子相敬如宾,是演员里公认的好丈夫,哪怕妻子家境不好,以前还是个陪酒女,但他没有因此嫌弃她,对他们的儿子更是疼爱,一直到婚后的第八年,他们又有了一个儿子。

      年轻演员才有戏演,褚裟没了青春后就去戏剧学院做老师,他以前买了不少房子,后来全都租出去了。
      传言,凡是穿着内裤的年轻男人得了冠军都会成为褚裟的新宠。

      “钟老师怎么看?”

      “你们对自己外形的看法,麻烦说一下。”

      “朋友说我像江长流前辈,但我觉得我没有他帅。”三号选手羞涩一笑,他的长相似乎真有些像江长流。

      “确实,你没有下颚线,他有。”

      观众笑成一片,褚裟毫不留情的一个玩笑似乎打破了两个人冰封已久的关系。

      穆梅梅结了三次婚,一次比一次失败,她干脆放弃了,直言,“这个世界上没有我满意的男人,有过一个,但他不喜欢我。”

      论坛上有人分析这个人是钟矜,还分析钟矜不喜欢穆梅梅是因为他喜欢男人。

      1L:大哥,你要是年纪大一点就知道,钟矜一直喜欢男人,只是年轻的时候为了事业掩盖了,后来他去做老师,就不再掩饰了。
      2L:我高中同学是化妆师,她跟我说,一半的男模特都躺过钟矜的床。
      3L:我妈说,她是看着这俩人电影长大的,村里每次借来电影机,她都去看,说这俩人年轻时候好的跟两口子一样。
      ……
      …………
      ………………

      “噗……”
      穆梅梅戴着老花镜,她看八卦看得很入迷,没有注意到褚裟走进来,“哎呀,你打我做什么?”

      “看我八卦跟我打过报告吗?”

      “我可是名导演,看你八卦是看得起你。”
      穆梅梅从老花镜上方看褚裟,“对了,长流的大儿子要拍戏,好像要从你们学校找女孩子。”

      “哦。”

      “他儿子比他差远了,长得不行,个子倒是高,但是演技差,也没他爹的气质,怎么捧也捧不起来。”

      “关我什么事?”

      “是不关你的事。”

      傅残民有三个儿子,他对他们很上心,大儿子一直没火,他就给儿子做配,等到颁奖那天,褚裟也在,他们不同台三十八年了,孙子都上中学了。

      “有请孙老师。”

      “你好。”

      “钟矜校长。”

      褚裟本来想看看傅残民站哪里了,被主持人一叫,有些尴尬,他接过话筒,打开红色的信封,“最佳男主角是——江宁波,让我们恭喜他。”

      “宁波过来。”其中一个老歌手对傅残民的儿子招手,他以前还给傅残民和褚裟合作的电影唱过主题曲,资历比较老,实在受不了这俩人冷战了,“请他的父亲,我们最佳影帝过来。”

      “你父亲很会演戏,一定要多跟他学习。”

      “好了,别打趣我了。”傅残民回头瞥了一眼褚裟,他等对方过来,结果突然插进来一个不认识的女明星,他拉下脸来,“我打开看一下,最佳女主角奖是——郭优,让我们恭喜她。”

      “钟校长,你对这个后辈怎么看?”

      “很好。”褚裟点点头,心不在焉地又点了点头,“挺好。”

      “有什么建议吗?”

      “对老婆好一点,贤内助对你的事业很有帮助。”

      气氛就那么尴尬着,大家客套地说着话,一直等钟矜和江长流两个人走近,憋着呼吸在等他们和好。

      一直走到后台,褚裟停下来,看着身后的傅残民,“我饿了,要去吃点东西。”

      “去我家吧,钟叔叔。”江宁波走过来热情邀请钟矜去他们家,他小的时候,父亲就经常带他去一个菜地,里面只有一株紫色的蒲公英和一株黄色小花,父亲会亲自把其他杂草除掉,给两株花浇水,说,一个是他,另一个是钟矜。

      房子挺大的,但是很陌生,这是褚裟第一次来。

      “你干嘛把照片找出来?”傅残民的脾气可谓是非常差,对儿子也很严格,看见自己年轻时候跟褚裟的合照被放在客厅立马和儿子发了火,一边藏一边回头看褚裟。

      “你好。”
      张素芳从房间出来了,她在围裙上擦手,看见来客很是惊讶,“是钟矜对吗?”

      “是,傅太太,您好。”褚裟伸出手来,他花白的长发束在脑后,眼角细纹横生,保持良好的身材撑得起一身笔挺的西装,另一只手拿着一束虞美人,“很见到您。”

      “我给放到花瓶里,钟叔,都跟你说了,我爸喜欢花,我妈不喜欢。”

      “年纪大了,给忘了。”褚裟接过果盘,向傅太太道谢。

      晚饭后,一家人一起送钟矜。

      “不用送了,朋友在等我。”
      褚裟微笑颔首,随后上了停在门口的车,他和窗外的一家人摆手,“回去吧。”

      “路上慢点。”

      “这就是你的老情人?”年轻男子看着后车镜不以为然,“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胸垂到肚子上,腰像水桶,哪里比得上我年轻好看?”

      “她才五十七岁。”

      “都是老大妈了哎。”

      “我更老。”

      “亲爱的不要生气嘛,今天晚上我陪你做什么都行……”方洲鸣去摸褚裟的领带,对方的肆意随性的笑让他害怕,不知道自己还能留在对方身边多久,“我不该说你以前喜欢的女人,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你认错人了,她老公才是我的老情人,长流,长流,我的长流,永远是电影里活得潇洒,生活里像个没完没了的可怜怨妇,三十八年了,皱眉的方式都是老样子……”
      褚裟扭了扭脖子,他拿开方洲鸣的手,一边开车一边整理领带和袖扣,“不要弄乱我的西装,夜还长着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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