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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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书房，月光照不进来，这是深处的房间，笔在纸上书写字。
这一页有两行，走神写错了个字，越想弥补越难看，最后留下一个刺目的错。
婀娜多姿的女妖穿着修身的旗袍端着茶水走上台阶，叉开得很高，走动间可见白皙的大腿。
扣扣——
“馆长，您的茶泡好了。”
“你进来吧。”褚裟放下笔，他揉了揉太阳穴，天气热得他头疼，好几天了，越来越严重。
“绿茶败火。”朱雀把茶放到一边后特意说了一句，“馆长要是不喜欢，我就再去泡普洱。”
“鬼车呢？”
“她，她可能去送信了。”
“我还没写完。”褚裟的食指点了点桌子上的纸。
“对不起，馆长，我不知道。”
褚裟温和地看着朱雀，他没有质问，但眼睛在说这是谎言。
“她和杨波吵架了，两个人闹别扭，所以她去散心了。”
“他们关系这么好了？”褚裟抿了抿嘴，灰白的头发在台灯下染了暖色。
“有只妖爱上了你的徒弟。”莫法瀛以黑蛇的形象从暗处爬过来，直到来到褚裟脚边才变成人，“你会阻止吗？”
“真糟糕。”褚裟的笑有些勉强，他第一时间表达了不满。
“没想到你还是个老古董。”
“是彼此珍惜吗？”褚裟不死心，好像想从这段不伦恋找出一丝错来，然后借此去反对他们。
“是的，馆长，他们彼此珍惜，是真心相爱的。”朱雀闭上了嘴，因为馆长把茶杯打翻了。
“你继续说，我不是想打断你。”褚裟捡碎片的时候碰到了想帮自己一起捡的莫法瀛的手指，他立马收回来，“朱雀，你去把杨波叫来，我要考考他最近学的法术。”
“是。”
“你反对他们？”
“人妖殊途。”
“之前你为什么那么对我？”莫法瀛不等褚裟说话，“是除妖师对妖的玩弄吗？”
“我太孤独了，情不自禁，而今年夏天太热了……”褚裟看着莫法瀛，欲说又止，正要说又被敲门声打断了，“你等一下。”
“师父，您找我？”
“你和鬼车是怎么回事？”
“我们是真心的，我知道您给我安排了一个除妖师，但她不喜欢我，所以师父……”
“别提她了，我还要写信去斥责师妹，这个女人让我丢光了脸面。”褚裟想到曲沅水的决绝，头更疼了，“如果她不喜欢，早一点告诉我，我还能吃了她吗？对不起，我失态了，你和鬼车的事好好想想，想好了给我答案。”
“对不起，师父，我让你烦心了。”
“出去。”
“是。”
褚裟把茶杯拼好，但刚一松手就碎开了，他起身往外走，直到遇到院子里的月光，绿色的唐装快要融进夏天的绿里。
他回头看莫法瀛，一道闪电下来，雨来了。
“真不巧，不能散步了。”莫法瀛也有话要说，“在你眼里，我们妖是不是不值得去喜欢？”
“我承认自己的偏见，也为此道歉，但我不会改。”褚裟拿起信纸，找了信封装好，用火漆封缄，在信封右下方盖上印章，交给了鬼车。
“馆长，您息怒，我……”
“把信送到我师妹手里。”
“是。”
见鬼车离开书房，褚裟才看向莫法瀛，“上次是我的错。”
“然后呢？”
“我以为你不会把这种事看得很严重。”
确实把上次事看得很重的莫法瀛不知道是认还是故作洒脱，“我已经忘了。”
“我没有忘。”
褚裟牵起莫法瀛的手，“其实我曾定下过门规，门内弟子不得与妖相恋，但我没有阻止杨波和鬼车，因为你。”
“刚才……”
“我毕竟曾经是除妖师，难免担心你另有所图、不怀好意、居心叵测。”
“原来在你眼里，我另有所图、不怀好意和居心叵测？”
“嗯。”
“我们也不用谈了，反正你也不信任我。”
“好吧。”
“我昨天、前天，我等了你两个晚上。”
“没有你，这两晚我都很热。”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因为……”褚裟见杨波又进来了，立马走到一边，“有事吗？”
“师父，我想好了。”
“说。”褚裟擦着镜片，有些漫不经心。
“我要和鬼车在一起。”
“即使我不同意？”
“我们会等到您同意。”
“我和鬼车，你只能二选一。”
“可是我……师父，求您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
“把《山海经》给我。”
“啊？为什么？”
“你选择了鬼车就不再是我徒弟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就不废你法力了，把书还给我就行了。”
“师父。”杨波猛地跪下来，“求您成全我们吧。”
“你的好运有限，要爱情就不能要事业。”
褚裟伸出手，《山海经》自己回到了他的手里，“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师父，你也不再是我徒弟，若是你还以我徒弟之名在外行走，我不会饶过你的。”
“师父。”杨波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求师父不要赶他走，但对方执意将他送出了门，小雨丝丝，他跪在门口不肯走。
鬼车离开后，偷偷施法打开信封看了里面的书信，然后才把信送到徐仙姑手里。
“姑娘，我师兄可有生气？”徐仙姑有些不好意思，他们二人定好了的婚事，结果她那痴儿徒弟作了孽，居然和灭了他们山门的八方会的人在一起，还死不悔改。
“馆长并未生气。”
徐仙姑看着没有任何异样的信封，她知道眼前的鬼车看过信了，看了信更生气，曲沅水居然有了孩子，还要跟那个周锦辉结婚。
“仙姑？”
“她在做大孽，八方会是我们山门的仇敌，只有我还有一口气，她就别想嫁！”徐仙姑收拾了包袱下了山。
如今空山门的长辈只剩褚裟和徐仙姑，而褚裟没了法力，徐仙姑身上担着许多责任，她已经失去了大徒弟，二徒弟不能再嫁到仇敌之家了。
棕色的门，长长的走廊，深不见底的井，高高的柱子，大房子难免有些压抑感。
天是刚刚亮，一个黑漆漆的影子溜进了主卧房，它看了一眼床上，馆长正抱着一条蛇熟睡，而《山海经》正压在他的枕头底下。
一只手鬼鬼祟祟地想去拿书，但褚裟转了个身，把书压在身下，他睡觉的时候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羊肉火锅，我想吃，我还想吃烤乳鸽，哦吼吼，哦吼吼……”褚裟抖着一只脚，和平日里的形象天差地别，“阿秋~”
趁着馆长因为鼻子痒而翻身，影子拿走书跑了。
褚裟起床后没有发现不对劲，他拿了蒲扇和鱼食去喂锦鲤，池里的锦鲤膘肥体壮，宛如一头头猪，最大的也有三十多斤。
“馆长，您真会养鱼。”
“当然，在我还是猪的时候，我就很会养自己了。”褚裟有点小得意，自从心被还回来后，他的情绪也回来了。
一条分叉且呈现出尖锐钩子状的尾巴冒了出来，它上面满是剧毒。
“击个掌。”褚裟轻轻碰了一下尾巴尖。
噗——
莫法瀛见没吓到褚裟，立马从水里冒出头来吐了口水。
“坏蛋。”褚裟的湘妃热唐装湿掉了，他抹了一把脸，把湿衣服脱下来放在一边，跳进池里，“别把我的鱼给吓没了胃口。”
莫法瀛又冲褚裟吐水，结果被对方捂住嘴，他转了转眼睛示弱。
“你的鳞片硌到我了。”
“这样呢？”莫法瀛变成人便没有鳞片了，可他也没衣服了。
“还不错。”褚裟摸着怀里的蛇妖，肌肤光滑，但是对方身材消瘦，“我得拿出养猪的本事养你，抱着不舒服。”
“我才不要跟你的这些锦鲤一样，它们肥得像头猪。”
莫法瀛宛如无骨般缠在褚裟身上，他低头看着对方，明知故问，“你在干什么？”
“张开一点。”褚裟这时想到了自己的书，但他还是想做完再去看看。
“呃……”
莫法瀛的脚从水里扬出来，头往后仰，靠在大石头上，“慢点。”
“馆长，仙姑来了。”
“师妹来了？”
“是。”
褚裟沉思了一会儿，抽手出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抓着莫法瀛的头发，“快点，我得去见师妹。”
“唔唔……”
草率将事后，褚裟立马上岸，接过侍女递过来的道袍穿好，他坐在栏杆边等侍女把他的头发束好，眼睛看着嘴角沾着##在水里生闷气的莫法瀛，“过来。”
莫法瀛没应，又听了一句才游到褚裟跟前，抬眼和人对视，“有事？”
“别动。”褚裟拿走侍女的手帕给莫法瀛擦了擦嘴，然后还给侍女。
“馆长，我送您了，我，我有很多的。”
褚裟捏着莫法瀛下巴亲了一口，“我让她们拿些冰块来，你自己冷静一下。”
“心真狠。”
“玩笑而已，我很快就回来。”褚裟摸了摸莫法瀛的头后离开凉亭，来到了藏书室。
“师兄，好久不见，你风采依旧……”徐仙姑先说好话，然后停顿了一秒，她闻到了妖的味道，这也不稀奇，师兄收服了很多妖做仆人，她在意的是褚裟在来见自己之前和一个妖媾'合过。
“师妹的头发怎么都白了？”
“妖怪的屁股让师兄流连忘返了吗？”
“你这话未免有失体统。”
“那师兄和妖一起符合体统了吗？”
“师侄现正怀着孕，师妹还是对她宽容一些吧。”
“师兄，我的好师兄，你为何不拦着她？”
“我总不能管你的徒弟。”
“抱歉，劣徒顽劣，师妹这就去打了那个野种，叫她回来向杨波求宽恕。”
“这……师妹。”褚裟见徐仙姑风风火火地走了，“我也没管好徒弟。”
莫法瀛一直等确定徐仙姑走了才来，还是以黑蛇的形象，“她就是你师妹吗？”
“嗯。”褚裟失态地看着莫法瀛，“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就是太热了。”
“有事瞒着我？”
“没有！”莫法瀛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他没想到天下这么小，褚裟的师妹就是曲沅沫的师父，“我就是气你刚才丢下我。”
“哦，抱歉，我如今就这一个师妹，我们定好徒弟们的婚事，结果她大徒弟不知道为什么死了。”
“你不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
也不能怪徐仙姑不说，她要是说大徒弟因为爱上一个妖，被骗走了心，这会让他们两方都没脸，只好糊弄过去，让二徒弟来履行婚约，但谁知道曲沅水也爱上了别人，她自觉丢人，更不愿说了。
莫法瀛推开褚裟，“我想起有点事，下次再说吧。”
“好吧。”褚裟不明所以，这一个两个的好像都有事瞒着自己。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第 3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