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第 1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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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的关系怎么样？”
“不知道。”
“平时陆庭霖有跟你表露过他和丛新城有矛盾吗？”
“没有。”
“丛新城有跟你说过他要杀了陆庭霖吗？我们调查到他有这个意向，而且快要付诸实践了。”
“没有。”
“你知道他们两个私下里见过几次面吗？”
“不知道。”
周鹏博不再问了，他抱着胳膊观察眼前的男人，卷入这么大的乱子里，两个人的死都与他有或多或少的关系，正常人早就因为担心或者愧疚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他却控制得很好，逻辑清晰，思维敏捷。
“我还有很多问题，你需要休息一下吗？”
“不需要。”
“其实丛新城也不是什么好人，死了也是罪有应得，但案子还是要查清楚的，不然大家不安心，可以理解吧？”
“配合警方调查是我的义务和荣幸。”
褚裟这次从警局出来没有上次的声势大，毕竟死者的影响力不同，但他一直在酝酿一件事，这件事做成了，局面会更乱……
没人能想到，韩丹嘉一个会所男公关居然有那么多资产，足以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富豪玩女人是真的玩，够狠，但是富婆玩男人就跟上杆子当妈一样，真是的，费钱费心，图什么？”
“组长要我们提前准备好，随时冲进去，你们别走神。”
凌元翊非常紧张，他的手都在抖，天黑就进来了，没多久就听见褚裟开门见山地采访客人和牛郎，现在打手把他们围住了，“你们想干什么？我们报警了！”
“把你们拍到的东西交出来。”
“我没拍什么。”凌元翊看了一眼褚裟，对方被人照着头来了一酒瓶子，头破血流，他不想破相，更不想残废，但是这些人不打算放他们走了。
“在来这里之前，我早就和有关部门提交了证据，调查人员很快就会来。”褚裟一只手捂着额头，血流到了灰色衬衫上，“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得到足以让民众愿意把时间耗费于此的新闻，相信你们现在中有人已经想要离开……假如有人觉得自己是受害者，我愿意用新闻的力量替他做最大的努力，这是我的承诺，说到做到。”
男公关们面面相觑，他们中不乏爱慕虚荣的人，上学的时候为了得到别人的艳羡，通过非法贷款来购买奢侈品，结果一次就踏上了不归路，越贷越多，越多越贷，直到为了还钱来会所卖'身。
“我是受害者。”
“我也是。”
一个人举手，两个人就会举手，很多人即便知道自己并不是受害者也会伪装成受害者来摆脱惩罚。
这些人是真的相信正直而极富权威的褚裟会帮助他们，凌元翊也信了，直到他看到褚裟和前来查封会所的人交谈才知道这件事不会小，男公关们的人生□□要毁了。
“真的要报道出去吗？”
“嗯。”
“可是，我们不是答应他们会帮忙吗？你应该有办法……”
褚裟呵斥了凌元翊，他用水洗干净手上的血迹，找了毛巾包着冰块敷额头，“他们用身体换取高额报酬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不愿意一步一个脚印地好好生活，自甘堕落还期盼别人帮助……可笑，人走错了路，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抱歉，刚才我说错话了。”凌元翊感觉这句话也像是对自己说的，他看见这些男公关如今的处境仿佛看见了自己今后的下场，声名扫地。
他总算知道自己陪褚裟来的时候，同事们为什么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原来褚裟竟然是如此的残忍，毫不留情，不管你是一时糊涂，还是年少无知，或者诚心悔过。
“民众被娱乐至死的生活麻木了大脑，一些人看不清真相，一些人渴望公平正义，无论是哪一方，都需要真正的新闻。凌元翊，你现在想做什么？”
“我是担心老师你得罪人，毕竟之前有过前例。”
“人做了选择，就要承担后果。今后若是有谁要报复，我等着。”
凌元翊看着褚裟的背影，“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你想要坐我的位置是因为身为新闻人的追求还是因为虚荣？”
这句话太让人难堪了，凌元翊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因为虚荣，但他的一切都在说就是因为虚荣，话语不重要了，自己的自尊心被人彻彻底底地踩在了脚底下。
褚裟没有带着凌元翊报道这次的新闻，他一个人面对镜头怒斥资本毒害社会环境，“我们生于人世，有义务，有责任，有担当，因此我们为人。”
会所背后是外资在支持，而且它是丛新城的产业，调查毒蘑菇案的警队因此介入了后续的工作。
“为什么要删除我的照片？”
“你有多喜欢自己的脸和身材？”
“非常喜欢。”凌元翊有些尴尬，“难道我不能分享自己的日常吗？再说了，我这么做也是台里鼓励的。”
“台里想吸引年轻人看节目，自然鼓励你和粉丝互动，但是专注做新闻才是根本。”
“我也不是没认真做啊，你看我最近写的稿子。”
褚裟递给凌元翊一个杯子让他拿着，又递给他一个杯子让拿着，明明知道对方两只手都拿了杯子，还继续递。
“我拿不了了。”
“人能拿的东西是有限的。”
“这不一样。”
这就是褚裟不喜欢凌元翊的原因，他二十五的时候说不上多么风光霁月，但也没被虚荣心扰了头脑。
凌元翊听不懂，理解不了，但是他也照着褚裟的要求做了。
真的有效果，他发现自己不把精力和时间分给社交和发日常后，做出来的新闻质量提高了。
“房价有什么好说的？”
副台长罗美慧对稿子毫无兴趣，甚至没怎么看就扔在了桌子上，“我们要播放有深度的新闻啊，不是这种鸡毛蒜皮的事，老百姓什么时候不抱怨房价物价了？”
“我也觉得不够有吸引力。”
凌元翊低下头，他有一些失望，自己很满意这次的稿子，但是似乎没人看得上，好像自己在台里就是个花瓶一样。
“确实太普通了，一些方面还不够深。”褚裟没有像别人那样把稿子扔到桌子上，而是认真翻看，“凌元翊，你有去农村做过实地调查吗？”
“没有。”凌元翊有些惊讶，这还是第一次褚裟跟他在会上谈论稿子，以前都是被无视的。
“据我所知，农村当初建盖小区时遗留了很多问题，比如，开发商砸了原本的住房，承诺给这些房主新家，但是他们在给房的时候要求村民给予一定的钱财，一些老人把自己的养老钱拿出来才得到了住所。请问，为什么不盖养老房呢？”褚裟几乎是跟在凌元翊屁股后边喂饭了。
“因为政府不批？”凌元翊舔了舔嘴，这么多人，没一个帮他回答的，面对褚裟压力太大了。
“一，不值，资本要赚钱，他们盖了养老房让老人住进去，小区房还怎么卖？二，老人允许开发商砸自己原本的房子是因为对方承诺给他们新房，不是为了简陋的养老房。”
“这样啊。”凌元翊记笔记，他还想提问但没那个胆子。
“那些老人应该还在世，你去实地走访，不要用网上的资料糊弄我。”
“这新闻没少出，你是提供了一个角度，但是它也没意思。”副台长罗美慧习惯性地反对褚裟的话，她也确实觉得这种新闻没什么可访谈的。
“新闻不是动画片，我们要关注百姓的实际生活，副台长，你脱离人民太久了。”褚裟把罗美慧怼到哑口无言才看向凌元翊，“在一周内交出让我满意的稿子，这个访谈也将由你全权负责，这些可以承诺给我吗？”
凌元翊愣了一下，随后立马点头，“我可以做到。”
“真是无语。”罗美慧怎么也想不明白褚裟和凌元翊怎么还能一起和睦做新闻了，褚裟那个烦人精不可能这么体贴人啊……
现在的凌元翊倒是怀疑副台长是怎么坐到这个位子的，在他看来，对方嫉妒心和报复心都极重，完全没有身为副台长的优秀品格。
“凌元翊，给我站住。”罗美慧气冲冲走过来，“你别以为跟着褚裟学习就能出头，没有我，就他那个德行，你一辈子都是个小记者！”
“这个就不劳您操心了。我得去实地，还得尽快完成稿子，做访谈也要做很多功课，您知道褚老师的德行，他要是知道我是被您耽误了时间……”凌元翊耸耸肩，“我可拦不住他找您麻烦。”
“翅膀硬了，你给我等着。”
“人做了选择，就要承担后果。今后您若是要报复，我等着。”凌元翊看着副台长气急败坏地离开，他突然发现自己以前貌似找了个不怎么样的靠山，与其花时间哄这个老女人开心，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新闻上。
晚上十点，褚裟一手拿着资料，一手在键盘上打字，他打了个哈欠，感觉眼睛有些花。
“咖啡。”
“还没走？”褚裟放下资料，接过咖啡喝了一口。
“这是哪个家伙把干脆面放在了这里？”
“我。”
凌元翊想象不到对方吃干脆面的样子，他又追问了一遍，结果干脆面被抢走了，然后就看见褚裟的桌洞里全是零食。
“你想吃？”
褚裟不理解凌元翊奇怪的眼神，他把干脆面挪到一边，“我的。”
“传说是假的。”凌元翊大受打击，他曾经崇拜过褚裟，这是真的，就是在进了电视台后，对方非常讨厌他。
“什么传说？”褚裟啃了一口干脆面，他没注意到凌元翊坐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圈子里流传着你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是你有很多人的把柄，你靠这些把柄才能在追杀令和□□的两次劫难中屹立不倒……台里的人都说你这个上锁的抽屉里放的就是那些把柄。”
“我有把柄啊。”
“我能看看吗？我保证不宣扬出去。”
“送你了。”
“真的？那你有副台长的吗？”凌元翊看着手里的“把柄”一时没有话可说。
“糯米糍粑，芝麻饼，把柄。”褚裟等了一下，没等到，“不好笑吗？”
“呵呵，好笑。”
作者有话说第159章 第 15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