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第 1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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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
弯刀，
一把细细的弯刀，
嗖一声飞了出去，而刚才还得意忘形的追魂被砍去了一只手，他捂着手哀嚎不已，愤怒的大吼大叫，问是谁暗算他。
“别出声。”续头鬼胡天宝竖起耳朵仔细听声音，细沙流下，没有脚步声，来者轻功很好，暗器用的极为精妙，一般习武之人擅长的都比较单一，多而不精，轻功和暗器的水平如此高，想必就是专精这方面了，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者少之又少，不可能在这种小村子碰上。
所以，只要他们找到暗处的人，胜负便差不多分晓了。
“别分心，辨位。”
暗处的人很擅长藏匿，这些地煞摸不清他的路数和身位便离开了。
“不知是哪位侠士救了我，在下丁克剑，在此多谢。”
褚裟没有逗留，踩在黄沙上走远，没有一丝声音，也没留下脚印。
“这就是传说中的踏雪无痕，当今有此轻功的人寥寥无几。”方天成回来了，他本想去搬救兵，但是没搬来，就自己回来了，结果发现地煞迎面而来，幸好他用黄沙把自己掩埋起来才没被发现。
“都有谁啊？”
丁克剑捂着胸口，咳嗽出了一口血，“江湖术士，渡海。”
“他早就不饮不食而亡了。”
“断流公子。”
“他好像在朝廷围攻地煞的时候死了。”
“是失踪，有十年了，要么是死了，要么就隐居了。”
“狼王，唐集沅轲，断流公子的师父，但他是地煞的首领啊，怎么会帮我们？”
“断流公子是他的徒弟，就算还活着应该也不会帮地煞要杀的人。”
山寨里，十几个地煞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连呼吸都不敢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下，火堆在晃动。
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高坐在铺着狼皮的椅子上俯视众人，他就是狼王——唐集沅轲。
“这是属下的失误。”续头鬼胡天宝抱拳恳求，“请王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方天成绝不会想到他们都头包真仁居然也在这里，不然他就会明白自己为什么搬不来救兵。
“你说，你手底下的捕头怀疑一个卖豆腐的男人……”
“是，方天成说自己可能在三贤村遇见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但是武功高强的人并不少见，也不能知道那个卖豆腐的汉子是不是那个……”包真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会不会把狼王惹怒。
“也不能知道他是不是断流，对吗？”
“是是是。”
“你知道断流是什么人吗？”
“不，不知道……我只知道王上要他，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你们有谁能告诉他？”
“他是我王弟的爱徒，是地煞的公子。”长主小心翼翼地看向唐集沅轲，即便是她也不敢随意回话，唯恐被王弟杀了。
“我让你找他，十年了，你现在告诉我一个卖豆腐的市井之徒可能是他，戏弄我吗？”
“不是的，狼王，真的不是，我这是才听到捕头禀告，才有了怀疑，不是……”包真仁说不了话了，他的脖子被唐集沅轲一掐就给掐断了。
“王弟，我带人去把断流公子带回来。”长主目送唐集沅轲，转身就叫山寨里武功高强的地煞跟自己走。
昨天晚上损失惨重，三四户人家被烧了，几个村民被残忍杀害，在一片废墟里，有一具尸体是地煞的。
这具尸体被烧烂了大半，但方天成之前眼疾手快地把他给拽了出来，因此脸和脖子还没烧彻底。
脖子上除了炭灰就没别的损伤了，仵作说这地煞是窒息而死，但方天成却觉得死者会武功，不可能逃不出火海，他是被掐死的，因为脖子上有一个微不可见的手指印。
脖子上有个人迎穴，是死穴，属于足阳明胃经，被称之“诸经之会”，又叫做“天五会穴”，它受到挤压时，会致使人心跳和呼吸骤然停止。
“难道是杀人灭口？”方天成觉得普通的侠客绝不会下此毒手，能这么做应该也是手段毒辣之辈，还把尸体扔进火海，想来是要毁尸灭迹，一定是老江湖。
褚裟和丹矾两个人带着孩子回来了，他们隔着人群对望。
方天成推开人群，他追着褚裟的脚步看，发现对方走路很随意，和其他人没有分别，但是自己能听到其他人的脚步声唯独听不到他的，对方这么一个大汉，脚印却没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深。
是他，就是他。
那个杀了地煞，救了丁克剑和马南武的神秘人就是麦豆腐。
“捕头，您有事吗？”丹矾真不想看见方天成三个人，从他们出现后，他就感觉夫君有些不太对劲，往事过去就过去了，真要追起来让自己知道，怕的是夫君要离开。
“我找你家相公。”
“他不在，去卖豆腐了，我也要……”
“那我去找他了。”
丹矾往前走了一步，叫住方天成，“有什么事和我说是一样的。”
“不了，我得问他本人。”
大太阳顶在头上，褚裟的脸晒得黢黑，他时不时擦擦汗，空气干的仿佛是沙子做的。
“捕头。”
“渴了吗？我请你喝茶。”
“不用，有水。”
“走吧。”方天成没有叫上丁克剑，对方解了毒正在养伤，人更半死不活了。
“丁大侠怎么样了？”
“还好，应该能活一个月。”方天成这话是笑着说的，“对于他来说，活着不能报仇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这样啊……”
“麦豆腐，你，你要是有仇，是一辈子放不下还是能继续过呢？”
“我不想死，应该会想重新开始。”
“人有重来的机会吗？要是做错了事，害了人，他能心安理得的继续过吗？”方天成紧紧盯着褚裟，他今天必须逼问出来，对方要是坏人，他就要带他回去认罪伏法。
“不知道。”
“有没有想过让小祥学武功？”
“没有。”
“为什么没有？这里虽然离地煞的老巢比较远，但还是很危险，孩子学了武功也可以保护村子。如果你会武功，你就可以保护村子不被地煞抢掠。”
“我会武功。”
褚裟看上去有些像承受不住心理压力了，他微带哀求的看向方天成，“他们两个是我救的。”
“多谢你出手相助，只是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会武功的事？”
“因为我怕被地煞知道。”
“你怕什么？”
“在我十二岁的时候，他们杀了我养母，为了报仇，我四处拜师学艺，还进了军营，但是十年前的一天，朝廷的人马被他们地煞打退了……”褚裟摇头，看上去很无奈，又很不甘心，“我一个人没有能力对付那么多地煞，放弃了，想成家，想就这么活着。”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
方天成好像是信了，他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褚裟也在看他，脸上挂着勉强的笑。
“咳咳，你不信他的话？”
“不信，一个字都不信，不过谎言都是有一定来源的，也许可以根据他的年岁查查他的养母……”
“说到这个养母，我想起一个传说。”丁克剑以前走南闯北，什么典故都听过一耳朵。
“传说？师父，我想听。”马南武头顶挨了一巴掌，但他还是厚着脸皮留下。
“江湖术士渡海预言此地会有出现一位转世神君，有枯木逢春枯骨生肉之能。在术士死去的地方，莫名出现了一个弃婴，被客栈老板娘收为养子，后来被进献给地煞，救活了狼王的命。这个孩子没有死，成为了狼王的爱徒，人称断流公子……”丁克剑艰难地站了起来，他扶着马南武的肩膀，“取我的刀来。”
“你做什么？”
“如果他真是断流公子，那他就是我的杀父仇人。”
当年，带着伥鬼面具的断流公子一箭射杀了丁克剑的父亲。
一直在门口等人的褚裟抬头看了一眼，身边是拆下来的门，任何人想杀他，他都愿意开门迎客。
“师父，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马南武着急地想让褚裟解释一下，“你快告诉我师父你不是什么断流公子，他现在不能这么折腾身上的伤啊。”
“你知道为什么叫断流吗？”褚裟把院子里放的棺材打开，里面有一把剑和一张伥鬼面具。
“这是夸张的说法，抽刀断水水更流，有人说断流公子的剑能切断河流，是这样吧？”
方天成没想到这个卖豆腐的汉子不仅是自己猜想的匪盗，还曾经是地煞的人。
“你又老又伤，真要和我打吗？”褚裟看着手里的剑，其实他更会用弓箭，在过去的每一晚，方天成窥视他们一家人的时候，他的箭也对准了这三个人，“方捕头，你那么聪明，不权衡一下利弊吗？”
方天成很快就想到断流公子应该是背叛了地煞，对于地煞来说，离开就是背叛，那他一定是被追杀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他想劝丁克剑暂时放下仇恨，大家合作对付地煞。
“我不管你有什么计划，报仇就是我唯一要做的事。”
“他还救了你们两个一命呢，何况他现在改邪归正了。”方天成觉得就算要杀了断流也应该是偷偷动手，用些迷药什么的，他们三个，一个伤重，一个年幼，一个武功拿不出手，和断流撕破脸实在不明智。
“我从不在意自己的死活，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作者有话说第142章 第 14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