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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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晨间的第一缕阳光来到大地，驱赶寒意，带来温暖。
明天就是新年，是一个值得很多人纪念的日子。
对于他来说也是，或者她也是。
昨晚明湖上很多人乘船在放烟花，绚烂的烟花爆发在漆黑的夜晚形成鲜明的对比，于是更加好看，他即使闭着眼睛瞳孔也能透过薄薄的眼皮看见外面模糊颜色。
昨晚，史静没偷偷地跑进平安的房间，而是安静的蜷缩在自己房间睡觉。
因为她知道后天是什么日子。
02
早上，因为小静没在床边，平安早早起来去明湖边上跑步，清晨的空气温度尚未暖和，还有点冷意，附着在身上有些刺骨，短暂的热身过后身体关节恢复。
一路平静。
但也热闹。
昨天过来的时候明路两边还是正常的样子，绿树成荫，而现在只半天的时间，明湖的周围已经开始有壹家的工作人员踩着弟子，在树上挂饰喜红色的绸缎，两边排排的路灯上也罩上了红灯笼，四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平安已经看了好多次了。
到家后，史静穿着黑色睡衣刚刚下楼，干净脸上还有没有擦净的水滴，睫毛眨眨，脚上穿着刚买的白色棉鞋，裸露在外的皮肤依旧白皙但也令人怜惜。
小静站在木梯上凝望着平安轻轻说道，“我做早饭吧。”
平安想到昨晚自己炒的菜，问，“我做饭难吃？”
史静晃了晃脑袋，顺着木栏缓步走到平安身前。
平安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她走过来，时间在这一刻像流淌着的粘稠的糖水一样，缓慢无比。
他顺着目光看去，或许是她体质特殊的缘故，站在她身边感到一阵微微凉意，特别是看着她清凉的双眸，明亮，纯洁，鼻子还闻到了她的浅浅体香。
她望着他的眼睛，轻轻踮起脚尖，冰凉的双手在平安额头上轻轻擦拭汗水，不小心碰到伤疤跟其他皮肤一般无二，额头一片柔软冰凉的触感，“哥，你要去洗澡的。”
四目相对，时间停止。
03
平安凝视着那黑色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同样的，他的心也被带入了那深不见底的渊谷。
04
平安洗完澡出来，刚下到一楼就闻到了阵阵的清淡米香味，转身进了厨房，史静正在盛饭，桌子上摆着几道清淡素菜，一碟凉拌黄瓜，一碟小葱拌豆腐，还有一碟清炒白菜。
听见声响，史静背对着平安说，“吃饭吧。”
平安“嗯”了一声，坐到桌子上，史静端来米粥，早饭依旧是小米粥跟白馒头。
粥香淡菜，一顿朴素的早餐简单吃完。
05
门外有人敲门，平安开了门。
来的人是壹家超市的服务员，他们带了很多在新年装饰用的红帘绸缎跟一些亮丽的二级灯管，往年的新年壹家都会给清雅居的户主送这些玩意儿，但平安一来懒的装扮，二来他也不喜欢这些，所以过年的时候家里都是白素一片。
但今年不同，家里多了一位小朋友，想了想便接了过来。
小静在客厅低头看书，沙发周围的白色调跟她身上墨黑衣裙形成鲜明对比，于是更映衬她的白嫩。
史静合上书抬眸，眼睛看着平安手里的红色饰品声音有些疑惑，“这些东西。”
平安晃了晃手中的装饰对着小静笑着说，“超市送来的装饰品，今天要跨年把家里装扮的喜气一些。”
史静眼睛不知道为什么里多了些亮光，“嗯。”，将书轻放到沙发上，走了过去，摸了摸红色的绸缎，心下羡慕。
低头喃喃自语，“很像结婚用的料子。”，忽然她想到了什么，脑袋猛地抬头，急切地问，“那个人走了吗？”
平安被小静突然地反应震惊到，虽然不理解但还是说了，“刚走。”
小静立马跑向大门。
刚一出门，外面刺眼的阳光照在小脸上，刺痒难痛。
那个人没有远去，静静地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似乎是在等她。
她站在阴影里，他站在阳光下，俩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道巨大的天堑，她不能过去，他也不能过来。
06
他是谁？
07
平安走到门边，她怔怔地站在门边，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史静的脑袋，她转过头，因为刚才阳光地照耀，她白皙的脸上有了一些红色的小点点。
她没有抬头。
小手接过平安手中的红色绸缎，低闷地声音从下面传来，“开始布置吧。”
声音不似以前的清凉。
她从他身边走过。
他像抛弃，像无助，像迷茫，像......
但随后她冰凉的小手牵起了平安。
他们像两颗脱离轨道的星球，
在某个恰好的时刻，
跟另一个星球相撞。
于是他越陷越深，
而她也是。
08
安静的早上看书时间变成了安静的布置时间。
这些布置起来也不累，只是有些繁琐罢了，要来回张贴画纸，还有在房子的四壁上挂绸缎。
在大厅中央贴上了大大的“福”字，唯一有些无语的是在贴画纸的时候俩人不知道是将这个“福”字倒贴还是正贴。
当然，最后解决的办法也很无语——抛硬币，正面正贴，背面倒贴。
硬币是背面。
墙壁上还有要挂红帘，平安找来木梯子，史静在下面扶着，平安在上面挂，还好比较方便的是壹家送来的这些布置都比较方便，这些装饰后有两面胶带，只要一撕一粘就好。
至于灯光饰品平安也一起安装好了。
玻璃上的年画是由壹家聘请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人柳老人做的，年画的产量不高因此只有清雅居的个别用户才有。
家里的装扮由平安跟史静，外面的装扮由壹家的负责，其实像花园里的一些花草树木，青松翠竹什么的都有壹家的专门人员进行维护，所以这些花草才整齐美好。
一早上俩人都在装饰家里，等做完的时候家里一片红艳，亮起来的红色灯光一闪一闪的，等到了晚上估计更加好看，现在的家里简直像是古时候大户人家的新婚家房一样。
中午的午饭，平安没让史静做，自己下厨，也没让她切菜淘米。
她也不恼，坐在椅子上轻荡双脚，前面放着一杯热水，低头在看书——《时光》，偶尔抬头。
平安比较擅长的是西红柿鸡蛋面，但不知道今天中午是怎么想的，准备炒几个菜，然后……
翻车了。
平安尝了一口，第一次对自己无语，面前的四道菜，两道菜都火力过大而炒糊味，剩下两道菜吸取了前人的经验没炒糊但没炒熟，而且就连最简单的米饭都蒸的半生不熟，一半生，一半熟。
平安开口，看着史静有些不好意思，“点外卖吧。”
史静轻轻摇摇头，“没关系，不用点。”
于是一顿午饭吃的很是受罪。
09
吃完午饭，俩人简单的午睡了会儿，就开始学习。
史静在平安边上做各科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平安在一边整理公司的资料。
身前的明湖湖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学习累了就互相看一眼，或者在书房里走走，喝喝水，然后简单地聊聊天，日子恢复平常。
一个星期前他们还互相不认识，甚至连简单的包子钱她也要分清楚，但谁能想到几天之后命运的车轮会将他们一同带走，走进彼此心里的最深处？
当然，平安大概也不会想到日后的某一天他会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孤独地向前走着，撑着她那不曾松开的黑伞渐渐走进黑暗，渐渐融进黑暗。
10
远处的太阳缓缓落下，余辉熠熠闪耀，天边的火烧云火一般的缭绕，于是一下午就这样过去，不觉辛苦也不觉累。
史静抬头看见平安杯子里的水喝完了，倒水的时候顺便帮他倒了一杯，抬头的余光看到了电脑屏幕上的信息，没说话。
端起水杯走到窗前，外面地暮布挂起，天地间骤然昏黑，她声音轻缓温柔，“哥，一片暗红。”
平安转身，眼前的明湖一片红色，湖面上面漂着很多红色的游船，装扮漂亮。
明湖的另一侧就是市中心，新年的时候这里就会对外开放，供人免费观看游玩，有钱人不差钱，他们想看热闹，而其他人则更是愿意来这里，一来这里免费，二来这里观赏效果很好。
晚上明湖这里就会放柳市最大的烟花，一年才能见一次，很是盛大。
但这也不是对柳市的所有人进行开放，壹家每年会给一些人发放入场券，非清雅居的户主只能凭借入场券才能进来，而能拥有入场券的人往往是柳市的精英人员。
这些人包括优秀高中的年级排名，柳市的劳动模范，警局的优秀工作人员，政府官员，企业精英，对柳市的经济做出杰出贡献的年度人物等等......
总之，每年一次的明湖游会不是一场简单的观赏烟花的活动，能在这一天进来这里的人绝对是某一领域的佼佼者，甚至这些人会是柳市未来的支柱，这些人会在这里扩充人脉，资源交换，或是简单的观赏也好，而且来这里也能看见平时见不到的一些小玩意儿。
而这场盛会背后最大的赢家就是壹家，壹家每年能在明湖举办这么一场盛大的年会并且吸引柳市的精英前来参加，可见它的影响力在柳市人心中是根深蒂固的，这些精神影响力可不是用钱买到的，这就是无形的资产。
并且柳市是南方的经济中心，经济辐射很广，几十年后从这里出来的人或许很多都成为了各自行业里的中流砥柱......
11
现在的明湖边上已经进来了很多人，明湖两边街上的红灯笼也已经挂完，人流在这里熙熙攘攘，明湖的路道很宽，因此即使两边摆着很多的摊位也不显拥挤，这些摊位是壹家对外进行拍卖的摊位，价高者得。
但还有一部分摊位是壹家跟柳市政府合作对一些优质小企业还有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免费的发放的，甚至也会有对柳市大学生创业项目的免费展览区，这些都是壹家对外营销的策略。
所以这些企业就相当于在这里打了一个很响亮的广告，要知道来这里的人就不是简单的人。
免费的摊位也导致了他们的商品即使在清雅居的明湖上卖也只比平常高百分之二十，于是人流更多，而对于那些花高级价格竞标的摊位商品价格也只能高一些来降低成本，但为了与摊位抢流量，所以价格也不能太贵。
但也有一些商贩反其道而行之，有一年他们将商品的价格加倍，利用人们价格心理，效果反而出奇的好，他们从中也谋取了很多暴利，同时为了扩大经济吸引力，政府同意在明湖获得的利润是不用上缴税的。
“晚上吃完饭，一起去看看吧。”
“嗯”
“晚饭想吃什么？”
“嗯……不知道。”
平安想到自己的厨艺，过年要是吃鸡蛋面的话总归是有些单调，想了想说，“吃火锅吧，家里还有很多菜。”
厨房里，平安跟史静在水池边洗菜，还好家里的洗手池大足够两人一起，水流哗哗，流在手上不凉。
他们洗了很多菜，俩人喜欢吃素食，因此蔬菜居多，生菜、卷心菜、香菜、菠菜还有肉，他们跟肯定吃不完，但可以放进冰箱。
中间摆上火锅，她不喜辣，所以火锅底料用的大骨汤，四周都是菜盘，蘸料随便调点。
12
门外响起了铃声，来的人是张欣，平安有些意外，“你不在家里陪你爸妈？”
张欣进来弯腰换了鞋子，说，“我爸他公司忙，今年不回家过年，我妈飞去京都跟我爸一起过年。”
“我不想当他们的电灯泡，就想着今年过来你这边蹭一顿饭。”
平安点点头。
一进客厅，张欣被惊讶到，平安的家里四周一片红色的五彩灯光，还有鲜红的红帘绸缎，“没想到你竟然装扮家里，平常你可是最喜欢素净的。”
“红色也挺好的。”
张欣点点头，见厨房的灯亮着，“还没吃饭？”
“嗯。”
进来厨房，张欣看着平安问，“你这是在吃火锅？”
“嗯。”
张欣无语，“大年三十的晚上别人都是吃饺子的，你吃火锅？”
“主要是我不会包饺子。”
张欣……
“你会？”
“不会！”
……
55寸的电视里正放着春晚，饭桌上张欣也看见了史静手上的无数伤疤，在灯光下更加明显，问，“怎么回事？”声音无比心疼。
史静低头吃菜，没答。
“伤口裂开，没有及时上药，伤口恶化。”
“我家里有一种遮瑕的粉底，明天我送过来。”
“嗯”
黑夜在做饭中悄悄醒来，天空中没来由地出现了一道直直的光束，直冲天际，没有意料中的绚烂烟火，而是一直向上冲着，直至消失不见，随之响起了无数的爆炸声响，夜晚的天空无比绚烂。
此时明湖的天空已经开始盛大的烟花会，
13
吃完饭，张欣提议，去外面玩，俩人自然同意，权当放松。
门口，平安将史静裹的很厚像一个小小粽子，史静站在门口也没拒绝，静静地看着平安在自己的身上一层层的加厚。
张欣看看史静，对着平安说，“不用这样吧。”
平安点点头，“用的。”，张欣不知道的是晚上史静抱着平安睡觉的时候她的身体整晚都是冰凉。
出门，晚上的柳市冬天寒气逼人，呼出的哈气冒着白雾，平安牵着史静，张欣看了有些羡慕，她也想被人这么牵着，像恋人一样。
平安回过头对着张欣喊道，“快点。”
但那又怎样呢？
张欣冲着平安笑着“哦”了一声，快步跑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过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