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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1 一生厮守无怨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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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陛下,安王与阿伦城护法在路州达成协议,双方停战,阿伦城护法也随之入京觐见。”
“哦?”谨帝坐在椅上,本以为与阿伦城定有一番恶斗,而林家军在戎县驻守抵御戎狄,朝中无将才,所以才派最善战的傅君山前去,为确保谢家不借机以其胜于国库的财力助安王拥兵自立,柳梦鳶建议将谢子云也囚禁于宫中,以保万一。谨帝只是未想到能与阿伦城达成和约。
跪着的士兵继续道:“安王也即刻班师回京。”
听到傅君山无恙,绯云忍不住喜悦外露。却是柳梦鳶更恨了。
因为军息,筱楼为妃之事也告一段落。
子云众人也回到落雁宫中,子云恼楚言关键时刻阻止,若非那及时的士兵前来禀报,后果不堪设想,但是转念回想,当时楚言并不焦急,像是已经预料到事情一样。
不过数日,安王军队与阿伦城护法云舒入京面圣。
金銮殿上,众臣见到阿伦城出使的护法居然是女子,一袭不染尘嚣的白衣男装,似九天仙子,容颜虽不算绝美,但是却让人忘不了。
殿上的大臣低声议论,阿伦城护法居然一点向他们皇帝陛下行礼下跪的意思都没有,就连座上的谨帝也有些把不住面子,暗下脸来,但是想到两百年前顾图王朝的前车之鉴,也不好当众发威。
云舒满不在乎殿上众臣的指点,反倒说道:“女子又怎样,我们现在的城主亦是一位女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六界琐事无一不晓。而你们所说的三跪九叩之礼,对我们阿伦城来说那是不存在的,在我们城内绝无这等俗礼。”
她说君臣之礼是俗礼。众臣又哗然了。只有傅君山觉得这阿伦城确实与众不同。当初领兵至路州,远眺阿伦城,便知若是战,不易取胜,即便是胜了,也会牺牲很多人,这样是他不想的。
他了解了事情的缘由,就是路州军营里有几个人意外被杀,死得很离奇,所有证据都指向阿伦城,于是双方便起了冲突,越演越烈。君山不想因这事影响双方之间长久和平的关系,他知道阿伦城城内主事的一直是他们城主,于是便修书一封和谈。
没想到很快就有了回复,但是却是护法云舒代笔的。他们第一次见面,傅君山发现偌大的阿伦城护法居然是位豪爽的女子,不禁有些佩服。和谈很成功,云舒说城主交代不可有伤亡,他不禁更想见识一下这位女城主了,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够领着阿伦城守卫人魔之界。
殿上的云舒继续说道:“更何况我们阿伦城不属于你们任何一位人王管辖,我们只听命于我们的城主和女娲传人。”
云舒在殿上交代了伤人者不是阿伦城的人,却是从阿伦城内逃脱的妖魔火行兽,如今已逃入宁王朝边界。
众臣又是哗然,众说纷扰。
最后云舒道会全力追捕,让他们高枕无忧后,谨帝才放下心来。
下朝后,君山到落雁宫亲自接谢绯云和怀民回府。
马车上,君山拥抱着绯云,怀民早早被安置到别的马车上了。
“君山。”绯云有些喘不过气来。
“绯云,对不住,又让你受惊了。”逃脱松开怀抱,看着眼前的女子,浅笑美瞳,柳眉羽捷,在路州时,他担忧的就是她和儿子,在看到他们无事的一霎那,整颗悬着的心都放下来了。
绯云给他说了这几日来的事情,尤其是那时在殿上柳梦鳶的所为。傅君山皱眉,心中恼怒柳家所为,同时又觉得对他们母子的愧疚。
绯云见他又眉头深锁,便起了打趣他的心思,便作惋惜的样子道:“可惜啊,若是当初你娶的不是我,而是柳梦鳶,那么柳家的势力便为你所用,说不定如今加冕为帝的人就是你了,哎……”
不待绯云说完,就被君山的唇给堵住了,缠绵悱恻的吻,诉说着数日来的思念入骨。
绯云喘息着,两片如天边红云染上脸颊。
君山一点她的鼻子道:“不许胡说,我不想当皇帝,只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他从不说什么动人的情话,因为他所做的就是一生誓言的证明。
当日提亲时,他很笨拙地说:“我不会说话来哄女子,我只想用生命去保护我最爱的女子,如果你喜欢听情话,那我便去学。”
他说他会学,可是他却学不来谢子云那样甜言蜜语。她也不需要,因为她已经拥有了他整颗心。
其实傅君山怎会不知道,若是当初应了柳相的提亲,如今金銮殿上的便是他了。但是他不屑于用那种龌龊的手段。先帝,最爱他的父皇曾经也暗中属意过他让他继承皇位,哪个男子心中无壮志,他傅君山也曾希望过君临天下的一日,但是遇上绯云后,发现自己沉迷上这种简单安逸的日子,在宫中看到过太多太多的勾心斗角,父子之间,兄弟之间,宫闱之中,处处是算计,处处是设防,唯有在绯云身边才觉得心安。父皇突然的驾崩,传位于皇兄,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他也暗中查访过,知道事有蹊跷,却苦于无证据。他本可安逸过日子,做个闲散王爷,但是他父皇对其期望甚高,他是帝子,有责任保卫自己的国土,不可让宁王朝毁于一旦。他曾对绯云说出过自己的心思,希望她谅解。
那时绯云道:“我岂会不懂你的心,你要做便做,无论你想做什么,都不要瞒着我,不要为了不让我担心而隐瞒我,这样我会更担忧。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能站在你左右的女子。”
所以他从未隐瞒过她,上至宫中暗卫暗人,下至黑卫士,他有调动他们的权利,她也有调动所有人的权利。而且,她当真是可以与自己并立的女子,绯云不同普通大家闺秀,她自幼在谢家便随父亲管理谢家生意,有时候她会给自己一些很好的建议。
傅君山更加将绯云拥得更紧,若是这么相守一生,他也无怨无悔。
回到府上安稳了几日,犹记得当时从宫中回来时,谢家老爷差点就老泪纵横,最后见到儿子媳妇女儿孙子都平安,马上焚香祷告。
这一日,云舒来访。谢子云也听过阿伦城护法在金銮殿上一席话让皇帝和众臣无话可说一事,只是不知为何她会突然来访,与楚言去到大厅前就已经见到碧落欲云舒侃侃奇谈了。
云舒见到子云与楚言,抱拳行礼后,在子云身边走了一圈,望得子云有些莫名其妙,看向楚言,楚言却也只是含笑不语,最后云舒抱臂点点头站在二人面前,恭敬对楚言道:“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楚言点头后便随云舒出去了,子云方要说话,被碧落一句话顶回来:“现在才知道怕人拐走你娘子啊?”
在无人的院中,云舒单膝跪下行礼:“见过城主。”
楚言抬手道:“早说了不用那么多礼,我不过是暂代城主一职,等到秋遥回来,他才是阿伦城城主。”
“不知道云城主还有多久才能回来?我看这谢子云虽然天资聪颖,但是尚不及云城主当年。”
“宝剑锋从磨砺出,不经淬火提炼,凤凰岂能涅槃重生。”
云舒又道:“城主,火行兽一事是属下的大意,让它破阵逃离。”
“不怪你。火行兽修为颇高,但是世上双生双克,总有可以治得住他的。”
“如今落崖门门人也在寻火行兽。”
楚言点头:“你先回阿伦城,火行兽之事便交给我。”
云舒答应道:“是。请城主保重,云舒在阿伦城恭迎云城主与楚城主。”
而在京城另一所院落中。
“赫轮道长,你总算归来,一走三年,让柳琼好生牵挂。”柳琼请那日山洞中的老者上了首座。
迷魂被收服之日,赫轮破关而出。他等的就是这一日,等的就是那个人。
“有劳柳相牵挂,实乃老道的福分。”
“不知道长此次来京,有何要事?”柳琼三年前曾想留他于身边助己,但是那时他拒绝了,说三年后会才回来。
“老道此次前来,是为了圆老道一梦,也是为了圆柳相的梦。”
话已至此,柳相捋了捋胡须。
“老道有一事。”
柳琼做了个请的姿势道:“道长请说。”
“京城有妖孽。”
柳琼听了亦是一惊,但是想到赫轮修为不浅,说来也不假,既然说不来就定然有解决之法,于是耐心请教下去。
“收服她很难,但是却可以利用。”
柳琼饶有兴致。
次日便领着赫轮觐见谨帝,赫轮与谨帝是早识了,三年前不过一颗丹药就无声无息地夺去自己父皇的性命,留下几可乱真的假诏。初登帝位之时,谨帝不是没想过杀人灭口,但是赫轮知晓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远离京城在西域处潜心修炼,在戎狄处因缘巧合得到一颗神石,带着神石修炼,功力更胜当初。
林筱楼回到林府,时常想起那日子云楚言琴箫和鸣,心中揪痛。
林玉楼不愿看着妹妹如此沉沦,谢子云已是有妇之夫了,若在此纠缠下去,那便是京城的笑话。
他也是第一次呵斥自己的妹妹,从小筱楼便乖巧听话,事事顺心。
她也是第一次忤逆哥哥的意思。
“哥哥,我爱子云,我不能放下他,即便他已经娶妻。”
见妹妹反驳,玉楼心中就来气,也不惜大声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他已经娶妻,就更不应该与他纠缠下去,这样,不仅害人,还害己。”
“是是是,是我害人害己,可是你知道吗?我无法忘怀,我无法不去想子云。”她指着自己的心说道:“我这里会很痛。”
言罢,筱楼自己回房,笑容见兄妹俩第一次吵架,惶然无措,只有跟着小姐回府。
看着筱楼的背影,玉楼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家小妹,还是为了不让她难过。
他也抚上自己的心口道:“我这里也会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