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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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
黎末倏地站了起来，红着一双眼看向陈羡，眼底的惊恐被陈羡一览而尽。然而，这惊恐的神色慢慢地变成了笑意，是嘲讽的笑意。
见黎末笑得肆意，陈羡本来得意的笑容慢慢消失，因为她感受到了从黎末身上传来的压迫感。
“我的演技是不是很好？”
黎末呵呵笑了两声，随后双手抱胸坐回长椅上：“老黎以前还想过让我当演员呢，我也很后悔当初选了当刑警，现在天天只想着退休。”
黎末伸手抓住陈羡的衣襟，用力一拉，额头碰上了额头，却不觉丝毫疼痛。周围的空间却因此震荡了一下，就像一幅掉漆的油画，渐渐扭曲。
“你说得没错，可又没全都说对。”
“什么意思？”
陈羡有些慌了，这里是她的精神世界，可如今黎末却强行把自己和她都拉出这个精神世界，这种精神力量实在太恐怖了。
黎末没有说话，可陈羡却笑道：“无论你是什么，你都无法阻止我，让我想想下一个要杀谁。”
“那个法医细皮嫩肉的，没了骨头应该会更柔软，像水一样吧？”
黎末知道陈羡在激怒自己，可她的确被陈羡成功调动了情绪。
“像她这么精致的人，骨头应该很好吃吧，不止骨头，还有她的魂魄。”
陈羡的语气愈发癫狂，她的姿态就像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正在搅乱她的思绪，点燃她的怒火。
“这样纯粹的人，她的魂魄，应该是大补之物。”
永不超生。
这四个字突然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被吸食了魂魄的话，便会永不超生，她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同伴永不超生！
空间在黎末愤怒的情绪之下扭曲得更加激烈，她抓住陈羡的衣领冷声道：“你敢碰她试试？”
“你爹当年没法杀了我，便是因为太过自大，而你，跟你爹简直一模一样。”
“你有什么办法制服我？你没有。”
话音落下，二人从那扭曲的空间出来，眼前变回了原来的医院走廊。已经过了两分钟了，一直看着二人对视的刑警想要出声打扰，却被沐轻灵用眼神制止了。
很快，黎末的眼神忽然泛光，倏地站了起来，拨了拨风衣，抽出腰间的银白色短.枪指着陈羡。陈羡一脸惊恐地往后退去，吓得哭了出来。
一旁的警员慌慌张张地挡在陈羡面前劝道：“黎警官，有话好说！”
“黎警官，你不能这么做！”
黎末愤怒地蹙着眉头，脑中却传来陈羡的声音：“开枪吧，杀了我，就像你父亲当年想做的那样。”
“可惜了，你跟你父亲一样没用，肯定都不敢开枪。”
她脸上染上了狠厉之色，极快地为短.枪上.膛，开保险，然后一脚踢开挡在陈羡面前的警员，朝着陈羡扣动扳机。
“黎警官，不可以！”
刑侦一队的警员大喊，可并没有办法阻止黎末，整个走廊都回荡着他的叫喊声。
由始至终，沐轻灵都没有动，她似乎并不担心陈羡会出事。扣动扳机那一瞬间，一声比枪声小许多的声音传来。砰的一下，一颗弹药打在陈羡额头上，却没有见血。众人只见弹药在陈羡额头破开，红色和黄色的颜料溅了她一脸。
虽说没有受伤，可陈羡却是被弄脏了脸，红色和黄色的颜料在她脸上滑落，显得十分诡异。
“这……这！”
刑侦一队的警员吓得倒在地上，原来不是真枪，他们还以为……其中一人马上拿出纸巾，要帮陈羡擦拭，陈羡却一脸惊慌地躲开了。
“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警员柔声安抚着，可陈羡却依旧惊恐地看着黎末。警员想要骂黎末，可是他们知道X分局队长不好惹，话只能吞回肚子里。
黎末收回了抢，看着陈羡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道：“我叫黎末，X分局队长，警员编号1204，要投诉尽管来。”
黎末说完后，眼神灼灼地看着陈羡：“我一定会把凶手缉捕归案，不会让她逍遥法外的。”
一直哭哭啼啼，精神恍惚的陈羡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那是一抹渗人的笑容，仿佛是藏在黑暗中的恶鬼，露出了她的獠牙。这个笑容稍纵即逝，她又化作一副柔弱的模样，几乎要摊倒在长椅上。
“走。”
黎末不会贸然使用她的枪.支，因此沐轻灵知道陈羡不简单。刚才沉默的两分钟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并不知道是什么。
黎末来到车库后，脸色便更沉了，像是愤怒冷却后的阴沉，让沐轻灵感到有些害怕。
“发生了什么？”
“我被她拉入了精神世界，已经确定她就是白骨精了。”
毫不畏惧地与自己正面交锋，这个白骨精似乎对自己很有自信。黎末转头看向沐轻灵，目光沉沉。
方才白骨精已经告诉自己了，她下一个要杀的人便是沐轻灵。
“你的弑灵枪对她没有任何效果，刚才会不会是白骨精给你制造的幻觉，让你认为陈羡就是白骨精？”
弑灵枪一出，妖怪非死即伤。之前沐轻灵见过一次，这弑灵枪打在狼妖身上，那狼妖随即惨叫连连，断气之后现出了灰狼原身。
“不是，只是她披了人.皮，这等同于一个防护罩，我的枪对她没用。”
弑灵枪只对妖怪和鬼魂有用，对人是没用的。那一张皮就是白骨精可以肆无忌惮挑衅自己的挡箭牌。
黎老爹书里并没有确切说过要如何对付白骨精，黎末只能自己试一试。刚才她的确愤怒，也的确想要把陈羡的脑袋打爆，可她更想试探一下自己的弑灵枪对陈羡有没有用。
这一枪开出，如果有效，那就万事大吉，可没有效，也并非全然没有收获。
至少现在黎末知道，就算用上弑灵枪也弄不死白骨精，她得在白骨精换皮，现出原身之时，一击必中。
“你估计要写检讨了。”
若说警队纪律最差的人，那当属黎末。只不过，X分局是特殊部门，警队上下只有黎末有辨妖能力，虽然她纪律差，可也没有出现过误杀的情况，上头才一直忍着。
“估计是的，白骨精定然会捉住这件事打击我。”
黎末在决定开枪那一刻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若真要说起来，这个白骨精似乎比自己更懂得人心，更懂得如何能得到人的同情。
二人还在车库中尚未离去，陈羡在两个警员的陪同之下，也来到了车库。她脸上的颜料已经擦干净了，但是还残留着一些痕迹。
“你很在乎那个女法医吧！”
陈羡的声音钻入她的脑海，黎末眼神一凛，死死盯着陈羡。
刚才自己的愤怒被陈羡看在眼里，没想到自己的情绪，竟让陈羡判断出了沐轻灵对自己很重要。
黎末自进警队以来，大家都把她当成疯子。只有沐轻灵和X分局的同伴真心待自己，也相信着自己，他们对自己来说的确很重要。
即便再愤怒，此时此刻她没有办法对陈羡下手。在看不见陈羡的身影后，黎末这才收回眼神，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妖精，的确比她更懂人心。
“她会继续杀人。”
在黎末冷静下来后，她亲眼看着载送陈羡的车从自己眼前驶过。车窗内，那妖精留给自己的眼神意味深长。
是挑衅。
她马上把自己的项链摘了下来，然后交到沐轻灵的手上。那是用红绳编成的项链，吊坠是一个水晶，水晶里还有一撮银白色的毛发。
这是黎末常年佩戴着的，她把这个给自己，沐轻灵并没有立即就收下。
“这是什么？”
“是我爹一个朋友送给我的，是妖王的毛发，你佩戴着，洗澡也别摘下来，能暂时保你平安。”
沐轻灵看着手心的项链，心思剔透，马上明白过来：“所以白骨精下一个要杀的人，是我对么？”
“大概是吧，等我解决她了，你得把项链还给我，这东西可稀罕了。”
要那个真‘一毛不拔’的大狐狸给出一撮毛发，简直太难了。这东西还是当年黎老爹帮大狐狸做了一件事才得到的。这里头有大狐狸的法力和威慑力在，遇到生死危机会反弹伤害，但只能用一次。
这一次机会她还没用过，把这项链给了沐轻灵她当然舍不得，但这是现在能保护她最好的办法。
有这项链在，白骨精没办法对沐轻灵下手。
沐轻灵收下项链。她相信科学，可同时也敬畏鬼神，更怕死。如果这项链能保自己平安，那她自然要收下。
“那你怎么办？”
“她还不敢动我。”
她在黎老爹身上吃过亏，自然不会贸然动黎家人。再者，白骨精披了人.皮就要遵守人族的法律规矩，不会贸然对自己动手，她一旦在自己面前现出原身，那便是自投罗网。
她动不了白骨精，白骨精一样动不了她。
“沐大法医，送我去九儿酒吧。”
“值勤的时候去喝酒，不怕再写一份检讨？”
沐轻灵挑了挑眉，这个人怎么愈发不靠谱了？
“去找人。”
黎末其实不想去，可现在那一派的妖怪似乎在蠢蠢欲动，自己怎么也要去一趟。
妖族和人族已经共存很久了，现在这份平静，很可能要被打破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