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辰劫》苏拾叁

8、第八章：拜师

　　转眼丑丫头已经在白樱园呆了一月有余，这白樱园在浮云殿山脚下，丑丫头经常看见天上各路大仙，飞来飞去，渐渐接受了这梦境般的现实。不用挨饿受冻，不用翻山越岭的打猎，从饿狼猛虎下抢食，不用吃了上顿发愁下顿如何着落，为了几钱银子战战兢兢……相比在人间清苦的十三载，丑丫头觉得这就是天堂了……虽然犯错时白老偶尔拿着拐杖敲她，但她觉得还是慈爱的很，起码从没罚她饿肚子，也没罚她睡过马棚……而且相处久了，丑丫头渐渐发现白老很是好吃，她自小忙碌一家人的吃食，在做饭上很有天赋……每天好酒好菜端到白老面前，白老伯已经很少对她吹胡子瞪眼了，只是白老不知为何，老是崔她练练功夫……她一个肉体凡胎的丫头，哪里经得那般摔打……

　　“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白老拿着酒壶半躺在木椅上，他前面立着二十几根足有六尺高的木桩，丑丫头每一步都走的战战兢兢……\"说你笨你就蠢给我看，教了你多少遍口诀，这潇洒飘逸的九宫八卦步愣是让你走成鸭子你白老一个石子如暗器一般打到丑丫头膝盖，本就左摇右摆的她险些摔下去……

　　“迈哪只脚呢……重新来过。”

　　“我怕啊……”丑丫头委屈地说。

　　“你不是吹牛在虎穴山打猎来着，那山多豺狼虎豹，九死一生你都闯过，眼下几个桩子怎么就怕了？”

　　丑丫头小声叨念：“以前是因为日子太苦，便敢豁出这条命和老天爷挣一挣，死便死了……也说不定能挣出条生路……现在……现在就想在这仙山好好活一遭。”

　　白老半眯着眼睛，隔得老远耳朵却灵敏的很：“不担三分险，难练一身胆，没有那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魄力，怎么练就一身本领……”

　　“那我可以一辈子在您老身边做个烧火做饭的小丫头。”

　　“一辈子……我可陪不了你一辈子，等你身上乌毒去了，我就把你送出仙界……”白老说完喝了口酒。

　　“别别，我练，我练，只要不回会，让我做什么都行。”丑丫头痛到颤悠悠起身，嘴里念叨着口诀：“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戴九履一，五……五居中央……“她给自己大足气，谨小慎微，走的费力……

　　“你学龟爬呢！”又是一颗飞石打到丑丫头小腿……她身子前倾眼，看就要脸着地，忽然觉得身后被什么力量慢慢上扶，又站了起来……转头看到了，偏偏落下的攸宁……

　　“你来得正好，这丑丫头笨如牛，帮我好好教教吧……记得下狠手！”钱老站起伸了个懒腰：“诶，春困秋乏，我去眯会了……”说罢转身走了。

　　“下来吧。”攸宁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欲扶她，丑丫头惊慌失措，把粗糙黝黑的手在身上擦了有擦抹去刚刚的汗渍，她没有去抓攸宁的手而是借着攸宁的手臂从柱子上跳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都叫我丑丫头？

　　“你没有自己的名字吗，可有什么家人？”攸宁微皱了下眉。

　　她那个短命的爹在世的时候，她是有名字的，叫刘男，是盼望再有个儿子的意思，她觉得还没丑丫头的好，起码还是个丫头，想来自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草生野长的命，死在路边也是无人问津……“我生来贫贱的很，家人全没了，没有名字……”

　　“势为天子,未必贵也;穷为匹夫,未必贱也。贵贱之分,在行之美恶……”

　　“呃……”丑丫头似懂非懂。

　　“你只管记得，不必看轻自己，世上没有贵贱之人，只有贵贱之事，来处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明自己的去处。“

　　“我就想呆在这给白老伯当个烧火做饭的丫头，呆一辈子，也是开心的很。”

　　攸宁“这样就很开心了？”

　　“嗯。”丑丫头用力地点头。

　　“平凡朴实，知足常乐……不如就叫你凡乐吧……”

　　“凡乐，凡乐。“丑丫头笑笑，”那我姓什么啊？“

　　”不如你也像我随师祖白姓吧。“

　　”白……凡乐，白凡乐……“丑丫头在心里念叨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白烦了……别烦了？“丑丫头皱皱眉……“那我以后可以叫你师傅吗?”

　　“仙门不收凡人弟子的,你叫我攸宁就好……可识字？读过什么书？“

　　丑丫头沉默了一会，把头压得低低的：”我家里穷，请不起先生的……“她手攥了攥衣角：”不过，我在客栈当过打杂的，看得懂菜谱，字还是认得几个的……“

　　攸宁看到她这局促的模样，心想自己不该多此一问，转身道：”跟我来吧。“

　　丑丫头跟上攸宁：“这是要去哪？”

　　”去书房？“

　　”啊？不是习武吗？”

　　“心法口诀重在领悟，你悟性太差，须从根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