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戳完别忘了挂墙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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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于假象的，是自以为一切都能看透的眼睛。——Aizen Sousuke
朽木露琪亚被带回尸魂界后不久，旅祸入侵。
警报拉响的时候，我正躺在三番队的屋顶上乘凉。
这个时候才深切地感受到身为一个小喽啰的优势，就算经常要看自己队长的阴险笑容，要时不时地被某位温柔的眼镜队长拉去充当苦力，但至少在这种时候，不用排排站地矗立在一番队那暗无天日的会议室里，听总队长用他那上了年纪的暗哑嗓音，慢吞吞地叙述防御外敌入侵的策略。
说实话，那几个旅祸的少年着实厉害。
我在尸魂界好歹也待了上百年，却从未听说过区区人类竟能将死神之力运用到如此地步。
但他们终究不过是个小插曲，对于这个世界的轨迹没有丝毫影响。
“不知道蓝染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呢？”
如今的一切应该尽在他的掌握。自那天之后，他和市丸、东仙便轮流假装四十六室，一而再再而三地更改朽木露琪亚的处刑时间。
人对于即将到手的东西，总会着急。
但我相信，蓝染从未将那群旅祸放在眼里，更不会因为他们的层层突入而失了阵脚。
自从加入了蓝染的游戏，我便不再使用预知的能力。
知道结果的棋盘，会让人失了乐趣。因而我更甘于一无所知，亲身参与其中，等待着那个目空一切的男人能带来更大的惊喜。
而他从未让我失望。
“蓝染队长，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我半蹲在四十六室的议事堂里，盯着地上的尸体来来回回看了许久，却找不到一丝破绽。
“真是了不起的技术，连摸上去的触感都那么真实。”
躺在地上的，是蓝染的尸体。
“青空没有注意到吗？”他向我敞开双手。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栩栩如生的尸体，“啊，斩魄刀。你的斩魄刀不见了。”
“很敏锐。”蓝染赞许地点头。
“虽然以前就觉得蓝染队长的斩魄刀很好用了，不过没想到所谓的幻觉竟然能真实至此。”
我抬起尸体的手看了看，发现竟连手掌的薄茧都惟妙惟肖，“蓝染队长看着他，难道不会有一种自己真的已经死了的错觉吗？”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所谓的真实。”
蓝染背过身，低沉的嗓音扫过我的耳畔，带起一阵微麻的震感。
“人之所以会被欺骗，是因为过于轻信自己的眼睛。”
“啊啊，听起来很有道理。”
我不以为然地应和着，同时伸手，堂而皇之地在假蓝染的脸上抽了两个响亮的巴掌，“啧啧，被抽了会红诶，这效果太真了。好羡慕蓝染队长的斩魄刀。”
“说起来，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青空的斩魄刀的能力啊。”
他似乎终于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脸上的笑意渐浓，“距离银来换班还有一段时间，青空愿意向我展现一下你的斩魄刀吗？”
“当然当然，能为蓝染队长表演，是我的荣幸。”
我转向地上的尸体，拔出了腰间的斩魄刀。
“不过我的刀是直攻系，所以解不解放使用效果也没什么大的区别。蓝染队长，请看。”
说着，一刀插进了蓝染的尸体。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我满脸满身。
“这种程度的幻觉……连我都快相信，这不是幻觉了。”
“啊啦，真言桑这是在做什么？”
上扬的音调自背后传来。听他的语气，似乎倒真有几分惊讶，只是不知吓到了他的是自蓝染的尸体中所流淌出的鲜血，还是满身脏污的我。
“队长看不懂吗？我这不是在检验蓝染队长的假尸体，能不能骗倒整个瀞灵庭么。”
我抽出插在尸体腹部的刀刃，挥手，稳稳地刺入心脏的部位。
反正衣服都弄脏了，不多戳上两刀就真亏大了。
“哦，那你慢慢戳。”
市丸朝我挥了挥手，走到蓝染身边，“蓝染队长还有事要办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等真言桑戳完了，我会让她好好地把那个挂墙上的。”
※
偌大的议事堂安静了下来。
蓝染走的时候只吩咐了一句“不要戳脸”，不知是怕我弄坏了这张假皮以至于别人判断不出死的是他，还是果真如市丸所言，蓝染队长颇为爱护自己的面皮。
一直到我戳累了，自己收回了斩魄刀，市丸都没有阻止过我。
起先他还怀着看戏的心情研究我下刀的角度，渐渐地便失了兴致，茫然地坐在最靠近门的位子上发起呆来。
一言不发的他，神色安宁平和。
少了与我针锋相对时的戾气，也让人无法想象他满身杀戮的模样。
浅银的发色，是整个死气沉沉的议事堂中唯一的光耀。
我满意地最后踹了脚地上的蓝染尸体，拉了个凳子坐在他身边。
兵刃相接，闪过凄寒的脆响。
“真言桑，偷袭可不好哦。”
神枪恰到好处地抵在了我自他身侧刺出的刀身上，市丸偏过头，先前的神采已被一贯的笑容代替，“还是说，真言桑也想检验一下，我是不是幻觉呢。”
“因为队长你刚才的表情真像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
我抬手，撞了撞他的刀尖，借力将刀收入鞘中，“现在这样才像是我们三番队卑鄙无耻的市丸队长嘛。”
他亦配合着我的动作收回了神枪，若无其事地扫了眼我沾满鲜血的死霸装，“真言桑不是有洁癖么，为什么不把血给弄没了？”
“队长，你不会以为我是万能的吧。”
我将手上溅到的血渍抹在了尚未染上鲜红的衣角，转身朝殿外走去，“我回去换衣服了。”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真言桑别忘了，负责挂尸体出去的人可是你。”
“但是俗话不是说得好么，有事队长服其劳。”我转身，双手合十，“队长你在瀞灵庭的口碑反正已经够差了，不如就干脆就坏事干到底吧。”
而市丸的答案，是在我面前疾速伸长，继而插入了坚硬石壁的神枪。
最终我还是不得不施了个小小的法术弄干净了自己的衣服，并反复催眠自己这件衣服从来都不曾脏过。然后在自己的周身设下一层结界，待到东仙来交接班的时候，提着蓝染的假尸体，和市丸一同赶往东大圣壁。
好不容易布置完了凶杀现场，我正想挥挥手回去睡觉，却被市丸一把抓住，拎到了距离圣壁不远的屋顶上。
“队长这是打算做什么？”
“真言桑不想知道吗……第一个发现蓝染尸体的是谁？”
“那有什么差别吗？”
我故意挪到了屋檐的另一侧，和他保持五米以上的距离，“反正队长你们前戏做得这么足，这第一嫌疑人的宝座是非你莫属了。”
“但是在这最后的一段时间里……”
他支着下巴，俯视着早晨的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留在瀞灵庭的最后这段时间，我也想好好尽兴啊。”
“所以要引更多的人来砍你吗？队长你的恶趣味还真是……”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打断。
也许是我太过专注于和市丸聊天，竟没有注意到圣壁后的山腰间跃出的一道人影。
而她，成为了第一个见证蓝染死亡的人。
“啊啦，抽中大奖了。”
市丸漠然地看着怔怔地站在圣壁前，浑身僵直的雏森，“她可是最理想的人啊。”
“那么恭喜队长，这下你有得玩了。”
雏森对于蓝染的感情，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为了得到那个男人的赏识，而一直不断努力的女孩，终于有一天，能够站到他的身边。
然而，她始终为之奋斗的那个人，却从来都不是她所想象的样子。那份真实的情感，因为对象的虚假，而变得一文不值。
所以我才说，人类所谓的感情，其实一无是处。
因为雏森的尖叫，几名副队长匆匆赶到。
在那之中我看到了松本乱菊，成熟美艳的十番队副队长。
但这个看似洒脱豪爽的女子，却也是回忆最忠实的囚徒。她被过去所困，放不开记忆中那个银发的少年。
尽管再见的时候已成陌路，但她却不愿挥刀斩去那根早已脆弱不堪，却牵绊住自己的锁链。
我曾问过市丸，他对松本副队长究竟抱着怎么样的态度。那时女孩刚刚入队，身材样貌亦尚未长开。
而他说，“乱菊啊，一定会成长为一个好女人的。”
事实证明，市丸队长虽然不是什么善类，但眼光还算不错。
我跟着他从屋檐上跃下，不紧不慢地朝雏森他们走去。
虽然早就知道他只是闲得无聊前去挑衅，但我依旧佩服他竟能装出这般惹人讨厌的笑容。也难怪雏森在看到他的瞬间就红了眼，拔了飞梅就冲了上来。
“啊，好可怕。”我躲在市丸身后，探头张望了下，“幸好有吉良副队长挡着，不然队长你就危险了呢。”
“说什么呢。”市丸双手插着袖管，用手肘捅了捅我，“真言桑，这可是给你表现的大好机会，做得好的话可以升职哦。”
只怕升职文书还没下来，我们人都不在尸魂界了。
我鄙视地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回走，“队长你刺激人的目的也达到了，该回去了吧。欺负人家小姑娘就这么好玩么？”
“只怕现在就算我想走，也走不了了呢。”
市丸转身朝我走来的同时，雏森解放了飞梅。爆破声响彻天际，火焰伴着女孩绝望的哭喊朝我们所在的方向袭来。
“真言桑，再不挡的话，火焰就要炸到我们咯。”
“队长你为什么不挡？”
“我打算到最后时刻再拿真言桑当盾牌啊。”
好吧，算你狠。
花了一秒的时间考虑究竟是用结界还是用灵压阻挡更为方便。
千钧一发之际，我果断地屈了屈食指，在周围作出一道弧形的屏障。
飞梅的攻击沿着结界的边缘向上延展，轰塌了半堵围墙。
收回结界的时候，我发现市丸正有些尴尬地收回撂在半空的手臂。
这个动作……是打算使用破道吗？
但即使在刚才那一瞬间，我们的身后猛然出现了一股凌驾于先前众人的灵压，他却依旧神色坦然。那么先前抬起手来，不知是打算做些什么。
雏森和吉良因为私斗而被押了下去，路过我们面前的时候，女孩被愤怒与悲伤所吞噬的眸光冷冷地映入我们眼底。
吉良似乎有些惊讶于我的在场，但也只是朝我点了点头，意思不言而喻。他是一个尽责的副队长，只可惜跟错了人，忠心反倒成了一场笑话。
“市丸，你刚才想要杀了雏森吧。”
背对着我们的日番谷队长沉声说道。我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了市丸先前不合时宜的动作。
“队长，玩得太过火了哦。”
“误会啊，真是误会。”他无辜地耸了耸肩。
日番谷队长的灵压却比刚才更胜，“要是敢让雏森流血的话，我就杀了你。”
我吐了吐舌头，佯装被灵压压得喘不过气来，顺势躲到了市丸身后。
如果说我和蓝染、市丸的三角关系已经够让人伤脑筋的话，那日番谷队长和蓝染还有雏森的三角关系……那才是真正的微妙。
人之所以会被伤害，不过是因为自己太过软弱。
没有谁能够永远保护着谁，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强。
我想我理解蓝染想要站在高处的心情。
只是不知为了强大而必须付出的代价，他是否承受得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戳完别忘了挂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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