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倾向》门进喜

8、第 8 章

　　“哎，你说咱俩这关系算不算青梅竹马？”许望舒轻轻用胳膊捅了一下开车的迟玉。

　　“不算。”

　　迟玉才不想做那个所谓的青梅竹马，青梅抵不过天降，他要做许望舒生命中的天降。

　　“好像也的确不太算……”

　　许望舒扒拉着手，细细的想着，感觉脑子都快报废了。

　　到了海滩边，虽然已经提早来了，但还是有很多人聚集在沙滩上，等待着七点的烟花绽放。

　　“好多人啊……”

　　“人多，拉着我的手，一会别给你挤没了。”

　　许望舒没有表现出一点羞涩，而是大方地直接牵了上去。迟玉心里有一种小计划得逞的感觉，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下。

　　迟玉四处张望着：“你弟弟不来吗？”

　　一提起自己的弟弟，徐望书就忍不住“他？他个狗去找桑以安打游戏去了，没有浪漫细胞。”

　　迟玉笑了一声，然后低声嘀咕了一句“噗……也好。”

　　“什么？”

　　许望舒转头看着迟玉，有些疑惑。

　　“没什么，烟花开始了——”

　　迟玉转头的一瞬间，对上了许望舒的眼睛，明亮清澈，瞳孔倒映着烟花。迟玉承认，他心跳加速了，幸好……心跳的声音许望舒听不见。

　　许望舒一声惊呼，拉着迟玉的手不停的摇来摇去“哇——”

　　迟玉没在看烟花，他的心跳的厉害，止也止不住，因为心里也在盛开烟花。类似于平静的心湖被一颗石子溅起水花，荡漾起涟漪，因为心动所以连溅起的水花都好像是盛开了的烟花。

　　“来，要不要我给你拍照？”

　　迟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相机，和一小束玫瑰花。

　　“嗯？好啊，记得给我拍好看点，不然扒你裤子！”

　　许望舒拿着花打趣道。

　　海风柔柔的吹在许望舒的身上，头发飘起来，烟花的光芒打在许望舒身上。迟玉没见过神明，也不相信有。但是在这一刻，他好像知道自己心中的神是谁了。

　　咔嚓——

　　许望舒的十六岁生日，和迟玉人生中最盛大的烟花被定格在了相机。

　　“好了吗好了吗！我要看！”

　　迟玉刚拍完第一张照片许望舒就迫不及待的跑过来扒拉着迟玉的胳膊，拽着他要看看迟玉有没有把自己拍的很丑。

　　迟玉无奈的叹了口气，给许望舒看了一眼。虽然是晚上，但是拍出来的照片不算很暗，反而和许望舒背后炸开的烟花和谐地融汇在一起，如同流星一般美丽。

　　烟花。

　　散是漫天繁星。

　　聚是一团烈火。

　　许望舒赞美了一下迟玉的拍照技术，随后又感叹烟花的短暂：“不错嘛！这个烟花好看，可惜一下子就没了，要是能再长一点就好了…”许望舒接着又用她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看着迟玉，问他烟花好不好看“哎，好看吧！像流星一样！”

　　“好看。”

　　许望舒有些迷，这玩意刚才看烟花了吗就说好看？？

　　“听你放屁，你都没抬头看！”

　　迟玉盯着许望舒的眼睛，很认真的说“看到了，在你的眼睛里。烟花，映在了你眼里。”

　　许望舒有些脸红，推开了迟玉：“你居然还会说这些，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搞笑男呢……”

　　“搞笑男不配拥有爱情，从今以后我要做深情男，哎，你喜欢什么类型？”

　　许望舒倒也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些问题：“幽默风趣，能和我顶嘴的，和我一起到处乱疯，但有的时候很正经！你问我这些干嘛？莫非爱上了我？！使不得，使不得，好兄弟三思！”

　　许望舒大大咧咧的开着玩笑，然后又拉着迟玉跑向了路边的小摊子。买了两个冰糖苹果，许望舒笑得很开心，同时也有点小激动。

　　许望舒激动的拉着迟玉的胳膊“没想到这个东西真的有人卖！冰糖苹果，我只在樱桃小丸子里面见过！”接着许望舒又开始好奇迟玉平时会不会看蜡笔小新樱桃小丸子这一类的动漫“对了，你看不看这一类的啊？”

　　“我平时可是很忙的，哪有时间看这个。不过如果你想让我陪你看的话……我倒是可以陪你看一看～”

　　迟玉的语气很轻浮，脸上还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的笑容。因为迟玉的脸靠许望舒的脸很近，几乎是差一点就会亲上的感觉。许望舒承认，承认自己有些心跳加速，脸也变得绯红。这可不能怪自己，帅哥贴脸谁不脸红心跳！再说了，自己不偷不抢，也就好点.色……

　　许望舒也不甘示弱，既然迟玉都这么放的开了，自己也不妨玩把大的，紧接着许望舒假装抱了一下迟玉“贴这么近，也不怕你小桃花以为我是你女朋友，可惜了，这样会败坏你很多因缘吧？”

　　迟玉倒是乖得很没有反抗，许望舒开始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既然我们家大小姐这么想抱我，那不妨来个假戏真做～”

　　许望舒也没反抗，反而悠哉吃起了冰糖苹果。

　　“哎，快许愿！”

　　许望舒拉着迟玉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面前的烟花咻的一声尖锐的声音飞上夜空，随后炸开，像是流星一般散落下来，随后流星也炸开，变成了漫天繁星。

　　“许了什么愿？”

　　迟玉不相信许愿这种东西，但他刚才还是鬼使神差的许了一个愿望。

　　“我有点自私，我许的是前程似锦。”

　　迟玉轻轻拽了拽许望舒的头发，也许是许望舒心情好，并没有炸毛“这不是自私，你也没有义务为其他人许愿，你这样做自己很好，那我祝你一帆风顺。”

　　二人打闹了一会，拉着手走在沙滩上，时不时互相耳语几句，轻声笑着，一副亲密无比的样子。烟花还在绽放，转瞬即逝。

　　……

　　季初言站在人群中间，看着他们，他想追过去，可是已经晚了。

　　其实季初言也带了相机，也准备了花，还准备了礼物。但他是个胆小鬼，性格上的果断，遇到许望舒的时候全然变成了优柔寡断。他认识许望舒的这几年，一直都在准备礼物，但是一件都没送出去，全部锁在了抽屉里，连同一起锁住的，还有他青涩的青春时期的感情。

　　季初言捂住心脏，他要健健康康的，心里住了人，可不能再和以前一样颓废了！

　　季初言一米八的个子站在人群中略微显得瘦弱，甚至有些病态。他没有心思去看烟花，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路过垃圾桶，他看着手里的花，本来打算扔进垃圾桶，但又于心不忍——花就像自己一样，光鲜亮丽，却终究会腐败，最终归宿是肮脏的垃圾桶，腐败的味道混合着垃圾的臭味，味道比野草还难闻。

　　小巷子里几乎没有人，大家几乎都去看烟花了，留下来的也只有一些不爱凑热闹的中年人。

　　和沙滩那边的热闹相比，小巷子略微显得有些寂静，只不过偶尔会传来狗吠声。

　　到了许望舒家门口，站了一会。还有多久呢，顶多还有十一天的时间他就要去大学报道，那见到许望舒的次数就更少了。

　　风有些燥热，吹在身上热热的，再加上乱七八糟的心情，季初言现在感觉自己很烦，莫名其妙的烦，尤其是想起来自己看到了许望舒和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男生走的很近。

　　进了屋，季初言看着手里的花还有花中间的礼物，有些犹豫，这已经是他第五个没送出去的礼物了。

　　季初言挣扎了很久，最终决定用最原始的方法，把礼物放在许望舒房间的桌子上，留个匿名小纸条。

　　……

　　许望舒走到一半鞋子进了沙，干脆直接脱下来赤脚走在沙滩上。

　　许望舒的眼神充满了八卦“哎，迟玉，你有没有一直都特别特别喜欢的女生啊？”

　　迟玉走在许望舒前面，听到声音后转头对着她挑了挑眉“嗯？你问这个做什么，莫非是看上我了？”

　　“嘘，别自恋，我就是好奇，你这种长得帅又有钱的人是不是也有得不到的人。”

　　“没有，我暂时还没有特别喜欢的人。”

　　迟玉说的是真心话，他现在没有特别喜欢许望舒，如果一定要确认一个关系的话，迟玉觉得他和许望舒勉勉强强算得上是暧昧。但……许望舒太直了，换成别的女人，现在估计已经被自己迷的神魂颠倒了，只有这个家伙，面对自己一点淑女包袱都没有，嗯……可能不只是面对自己没有淑女包袱，怎么说，许望舒是他生命力遇到的一个很幽默风趣的人，他可以毫不避讳地说，他喜欢她。

　　许望舒的表情和语气有些失落“唉，我还以为能吃到瓜呢……”

　　“嗯？你还想吃什么瓜，我这辈子清清白白，可没出过什么绯闻。”

　　“是是是，你清清白白。”

　　许望舒的语气很敷衍，像是在哄三四岁的小孩子。迟玉一把搂过许望舒的脖子，敲打了一番。

　　“呕——你在使劲勒我就被你勒死了！！”

　　“小孩子天天脑子里想点好的，别天天想着听八卦！”

　　许望舒不服气，但是碍于自己没他高，没他力气大，只能干着急。
　　二人打打闹闹，时间过得很快，已经快九点了，沙滩上的人陆陆续续的开始往家赶，人们兴致勃勃的聊着自己的未来。

　　坏事总会变成烟花，一瞬间消失。

　　许望舒踮着脚看着迟玉手机的时间，因为自己的手机没电了“好了好了，我要回家了，这么晚了……”

　　“我送你回去，唉，真羡慕你有我这种体贴，细心，温柔善良的好哥们。”迟玉脸皮厚，特意在‘体贴、细心、温柔、善良’这几个字眼加重了口音。

　　许望舒悄咪咪的翻了个白眼，不过幸好天色暗，迟玉并没有看见“那你可真温柔善良……”

　　许望舒坐在后面的车位，耳朵里塞着迟玉递给她的耳机，播放的是秘米津玄师的打上花火。打开窗户朝外看去，风吹的许望舒头发有些乱糟糟的。烟花大会已经过去了，但还是有小孩子会央求爸爸妈妈买一些小烟花在家门口放，星星点点的很是好看。

　　以前许望舒住在爷爷奶奶家的时候，也喜欢缠着他们给自己买烟花玩，每天晚上许望舒都拿出来，用爷爷的打火机点燃，当然，是爷爷帮她点，因为许望舒害怕。

　　那个时候，爷爷奶奶都会陪着自己在外面放烟花玩。现在不行了，家里没有多少人会陪着自己耍那些幼稚的小心思。爷爷奶奶家也离这里很远，想回去要坐一两个小时的车。

　　到了家门口，许望舒刚要说再见，却被迟玉打住了。

　　“别急着走，给，礼物。”

　　许望舒呆住了，咦，这身裙子不就是礼物吗？怎么还有？

　　“啊？什么礼物？”

　　迟玉轻笑“裙子不是礼物，是礼物的赠品，这个才是礼物”

　　迟玉递过去一个高高的长方体礼盒，许望舒接过刚想说什么，迟玉脚踩油门一溜烟就跑了。许望舒又翻了个白眼，跑这么快干嘛，自己又不会嫌弃他送的礼物……不过许望舒又转念一想，这小子不会是害羞了吧？想到这，许望舒不禁有些想笑，这样的人也会害羞？

　　许望舒悄悄开门，悄悄打开灯，却还是撞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季初言。许望舒有些尴尬，毕竟自己约定好会早点回来的。许望舒轻咳一声，准备讨论电视节目缓解尴尬。

　　“哎，看的什么节目啊？我和你一起讨论讨论！”

　　许望舒抱着礼物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看到节目后有些笑不出来。

　　季初言柔声的笑着，怀里坐着胖猫，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混熟的“科教纪录片，看得懂吗？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咳，不了吧……我先睡了！晚安！”

　　季初言望着逃走的许望舒竟然觉得有些可爱，特别是许望舒跑起来裙子后小蝴蝶结一晃一晃的。这其实是季初言第一次看许望舒穿裙子，他虽然有些惊讶，但也只是憋在心里，许望舒不说，他就不会问。

　　季初言其实有些自卑，觉得自己不够好，他想变得更好在去追许望舒。可是他们都才十几岁，又怎么大胆的说情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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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窝在自己房间的许望舒掂量着礼盒里的东西，左摇摇，右晃晃，感觉这个东西还蛮大的。

　　“好！我倒是要看看他能送什么东西！”

　　打开礼盒，是一盏蘑菇台灯，里面还有一张小纸条：两次来我家你都对这个小台灯情有独钟，打包送你了，这个小灯已经没有在卖的了，千万别感谢我，你生日这是应该的。

　　许望舒看出来了‘感谢我’这三个字刻意写的重了一点。许望舒笑他是幼稚鬼，但还是拿出手机发了一句谢谢。

　　“都说了不用谢，唉，既然你诚心谢我，那我也不好意思不接受你的谢意，什么？你说你为了谢谢我打算来我店里打杂？那你来吧，明早八点！”

　　许望舒看着迟玉发来的消息，对着拉黑键犹豫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