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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侍候娘娘沐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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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借了厨房,这些茯苓饼我只下了些糖,姐姐您向来不喜太甜。来,试试。”
孟芷柔一袭水蓝色纱裙,犹如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她将食盒放至一旁,刚好压在那滩水渍上,谁也没发现。
霍青箩没接过筷子,只道:“那不如稍等片刻,早膳也要送上来了。”
“那姐姐,我就不客气,叨扰了。”
孟芷柔欣然应下,仿佛一切顺理成章。
霍青箩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底掠过精光。
东宫的早膳丰盛精致,孟芷柔边吃,又忍不住叹道霍青箩好福气。等到餐食撤下后,孟芷柔陪着她喝茶,目光不经意扫过旁边仍然站立的俊美公公。
“姐姐,这边不是小桃伺候您吗?”
“她最近身体不适,我让张保过来,怎么了?”霍青箩定定看着她。
孟芷柔被她看得有些别扭,只能陪着笑,又聊了几句便告辞。
她出门后正走到抄手游廊尽头,小桃刚好迎面走来。
“小桃,”孟芷柔喊住她,柔声道:“听说你不太舒服,没事吧?”
她与霍青箩向来交好,小桃想也没想就应道:“没事。孟小姐是跟娘娘用完早膳了吗?”
“嗯。”孟芷柔点头,带着几分羞涩:“今早我想着姐姐好久未曾吃过我做的茯苓饼,便借了厨房,亲手做些送来。说来也怪我没规矩,姐姐如今已是太子妃,说不定殿下就在这边,我贸然就来,也幸好姐姐没怪罪。”
“殿下?”小桃笑道:“您别担心。殿下今早没来,也就娘娘一人,您去找找娘娘,她肯定开心得很。”
只有霍青箩一人吗……
孟芷柔垂下眼,掩去所有思绪,只道:“那便好,我定会常来找姐姐。”
* * * *
东宫北院,里头住的都是宫女与太监。除了太子与妃嫔的贴身随侍外,其余的,皆按等级分得单间或通铺。
孙芳住的,便是里头最为宽敞的单间。
“参见娘娘。”
霍青箩一行到此,所有太监宫女立刻放下手里的活,齐齐行礼。
“免礼。孙嬷嬷呢?”
“娘娘,她在里边。”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推开门,迎面而来就是浓重的药味。
霍青箩忍不住皱了皱眉。
“娘娘,孙嬷嬷重伤未愈,这些日子一直在服药,所以房中药味不断,请娘娘恕罪。”说起来,孙芳这三十大板还是在霍相府里挨的。
嬷嬷悄悄看了眼这位雍容华贵的太子妃,忽然又想起之前东宫流传的,霍家小姐温柔贤惠、性情温顺之说,顿时只觉传言实在不可信。
这不,孙芳就是目中无人,被狠狠教训了一番。
思及如此,嬷嬷态度更为恭敬,她将这位主子请到床前。
只见临近初夏,年近半百的女人妆发未梳,只是紧紧扒着被子,嘴里喃喃念着,双目空洞无神。与初次见面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判若二人。
带路嬷嬷赶忙道:“孙嬷嬷,娘娘来了,赶紧起来拜见娘娘。”
娘娘?
浑浊的眼缓缓对上眼前火红身影,孙芳猛地打了个颤,仿佛才回过神,挣扎着翻身下床。
“奴婢叩见娘娘。”
霍青箩半垂下眸,寒着声问:“孙嬷嬷,听闻你大清早大吼大叫的,究竟发生何事?”
佝偻的身躯弯得跟虾一样,闻言又是颤了颤,不敢开口。
霍青箩重重喝道:“怎么,本宫面前,你还想隐瞒?是还想再挨板子?”
这话压下来,孙芳目露惧意,相府那三十板子已要了她半条命。这位修罗太子妃说的话,她是半点都不敢怀疑。
“奴……奴婢不敢,是……”苍老的声音支支吾吾,最后才吐出完整的句子:“是奴婢伤势未愈,伤口疼痛发作,才忍不住胡言乱语,吓到大家。”
霍青箩挑了挑眉,“可是,北院的公公宫安都听到你大喊有鬼。你可看到何怪异之象?”
孙芳喉头滚了滚,双手绞尽衣角,却摇了摇头:“没、没有。奴婢未曾看到任何、任何怪异之象。”
闻言,霍青箩看了眼旁边的李瑢,施施然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孙芳。
“孙嬷嬷,常言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诸如魑魅魍魉这些,也只会缠着那些恶贯满盈的人。”
莫说孙芳,就连旁边的嬷嬷心里也咯噔一跳。
“不过……”威严的女声陡然变得温和,“孙嬷嬷尽心尽力服侍殿下,又岂会跟那些恶鬼沾上边?”
她站起身,弯腰扶起孙芳。手碰到对方胳膊时,明显感到那条胳膊微微发颤。
霍青箩勾了勾唇,露出危险的笑,“既然孙嬷嬷只是伤口疼痛,那想必是其他人听错了,又或者……是那恶鬼找错了人。”
孙芳满面惨白,只能颤声应是。
霍青满意地离开北院。只是她前脚刚走,后脚孙芳当场双眼一黑,竟然直接不醒人事。
……
“这孙芳一看就有问题。”
回了房内,霍青箩细细回想刚才所闻所见,分析道:“倘若她不是心有鬼,为何遮遮掩掩,什么都不敢说?”
“我已经查过,在被派来东宫之前,她一直在何飞凤身边。可是再之前,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在哪一宫。”这些天,李瑢暗中也在调查孙芳,只是这结果出人意料。
“宫女从进宫之日起便会记录在档。更何况,孙芳在东宫地位斐然,不可能无人对她的来历一无所知。”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抹去了她以前的身份。
霍青箩稍加一想,心中骤然惊住,“这……如果说玉琼殿失火时她在场,会不会当时她理应就是在殿中伺候的人?”
李瑢敛眉,“有可能。当年那场火死的太监宫女不少,不仅玉琼殿里的人,还有服侍母后的人。”
“所以,这孙芳也许当年不叫孙芳,她在玉琼殿大火之后,便换了姓名跟在何贵妃身边……”霍青箩细细推敲着,不料,李瑢却将话接下去。
“又或者,她就是受了何飞凤指使,那场火就是她放的。”
这……
霍青箩咽了咽口水。
前世李瑢起兵,哪知打到神都人就暴病而亡,至于王皇后之死,玉琼殿那场大火真相如何,谁也不知。
如今看来,倒是何贵妃嫌疑最大。
毕竟,当年何贵妃与王皇后不和,此乃众所皆知之事。只是一个贵妃谋害当朝皇后不说,甚至连九王爷也……
九王爷李尚,那可是文武双全的奇才呀!
“无论如何,孙芳是个突破口。你今天做得很好,被你这么一吓,这老东西心中肯定更加惶恐不安。”
难得被这位称赞,霍青箩正想调侃两句,门外却传来小桃的声音。
李玢又来了。
霍青箩烦不胜烦,好在,另一个人在此时起了作用。
她让人把孟芷柔一同叫来。
有了外人在,李玢也只能与她们同桌用膳,说些可有可无的琐事。等到月升日落,霍青箩又拿孟芷柔当借口,轻而易举打发了这位太子爷。
李玢走时,脸上表情有些僵硬。
然而,这又与她何干?李玢心里有多不舒服,她就有多舒服。
这孟芷柔,倒是好用得很。人是李玢自己带进来的,他自然不会打自己的脸。
不过,李玢走后没多久,已经回了偏殿的孟芷柔又搬来棋盘过来。
“姐姐,今夜月色正好,不如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对月弈棋,不失为一桩雅事。”
她说这话时,两名太监正替倒澡盆里满上热水,泡在水里的花瓣散发出淡淡幽香。
这澡盆就放在屏风后,孟芷柔抱着棋盘坐在外室,只能看见朦胧的影子。
这些天霍青箩连与李玢用膳都叫上她。前些日子,她一直以为霍青箩对她心生隔阂,如今看来,两人之间还是和以前一样亲厚。
所以,她径自坐在那里,等着霍青箩沐浴更衣。
然而,其余人倒完水已经出去,此时只剩李瑢站在一旁。
霍青箩:“……”
还是叫小桃过来吧。
她正想开口,哪知坐在外头的孟芷柔仿佛有了预感,柔声道:“姐姐,刚才小桃说她头疼,我跟她说早点回房歇息,您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怎能不怪?
可是,这戏要做全套,最近她一直让小桃装病,眼下自然不好自打嘴巴。
“哪里。”霍青箩几近咬牙说道。
外头的身影坐得稳稳的,俨然等着她沐浴更衣。
霍青箩转过头,对上那双淡漠漆黑的眸,心里顿时有些发毛。
一个太监服侍主子沐浴,那自然没什么。可是如果这个人是李瑢……
霍青箩想起平日无人时,这位瑢殿下那副高傲冷漠的姿态。她喉头滚了滚,该不会日后这男人得偿所愿,当了皇帝后要一雪前耻,便将她——
脑子里乱糟糟的,等到宽厚的手按住她腰间衣带,暗暗用力解开。霍青箩盯着近在直尺的俊美面孔,连心跳都漏了半拍。
下一刻,男人呼出的气息喷洒在脸面上,烫得厉害。
她身上的衣裳骤然落地。
呔,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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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侍候娘娘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