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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凶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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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很大,暴雨终究来了,雨点犹如利剑砸在玻璃上发出声响让屋子里的人心惊胆战。
高举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看着走来走去。
沈钰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喝着咖啡,他的样子很优雅,看起来很高贵,让人根本想象不到那只是一元一袋的速溶咖啡而已。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儿?”高举惶惶不安道:“李小禅能去哪里?谁能冒充林玲给她打电话?你说!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沈钰抬眼,他泰然自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熬过今天,警察明天就回来,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高举颓丧的坐在一边道:“怪我,我没好好照顾他们!”
活动室里,马旭东显得心不在焉,惠惠饶有兴趣的摆弄着积木,薛奶奶坐在一边看着手里的圣经。
王备走了过来看着薛奶奶道:“薛奶奶,你信耶稣?”
薛奶奶放下圣经点点头,虔诚道:“我信上帝。”
王备道:“我之前在您的房间见过十字架装饰。”
“你的记性倒是挺好的。”薛奶奶摘掉老花眼镜叹道:“我相信上帝,这个地方不太干净,接二连三的出事,我早就告诉过黄副院长了,邪灵作祟,他偏偏不听,现在快要搬走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也跑出来了。”
马旭东摇摇头,若是往常,他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薛奶奶不要迷信,可是他现在却说不出什么,只是装作听不见的和惠惠玩积木。
惠惠转过头来看着薛奶奶:“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你当然不信,当你遇到你就晚了。”薛奶奶叹道:“我以前也不相信,可是魔鬼就隐藏在人群里,伺机而动。”
王备道:“你相信这一切都是魔鬼做的?”
薛奶奶将圣经整整齐齐的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重新戴上老花眼镜看着王备耐心道:“孩子,世界上存在魔鬼,你不知道吗?”
王备叹道:“我只相信魔鬼藏于人的心中,贪欲邪念就会勾引它出动。”
薛奶奶看着他久久无言。
“喝茶了。”李护士端过来了几杯热茶。
惠惠道:“说不定一切都是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子做的,她总是在午夜的时候出现在院子里,偷偷溜到房子里。”
马旭东忍不住道:“别胡说,惠惠。”
惠惠恨恨的咬着牙道:“我没胡说,我见过很多次了!我不是告诉你们那个穿白裙子的把玲玲姐姐抱走了吗?我看得很清晰!”
“惠惠,喝了茶赶快去休息。”李护士有点不耐烦的打断了惠惠的话。
惠惠环视了一圈绝望道:“你们谁都不相信我说的话吗?薛奶奶,你难道没看见过吗?你半夜的时候从来不往窗外看看吗?那个穿白裙的女孩子总是半夜出现在院子里,她动作很快,我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我知道她住在这里很久了,白天背着我们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夜晚的时候就会出现!像个老鼠一样!”
李护士索性让她说下去,说个痛快,脸上却是那种不相信嫌弃的表情。
马旭东柔声道:“好了,惠惠。”
惠惠看着所有人的反应,气急败坏道:“不相信我说的话吗?嗯?”她最后忍不住看向王备道:“你也不相信吗?”
王备点头道:“我相信你说的话,我相信这个疗养院里有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子半夜会偷偷跑出来。”
“王先生。”黄副院长沉稳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他叹道:“时间不早了,惠惠你去休息去吧,薛奶奶您也休息去吧。”
薛奶奶将圣经放在胸口的口袋里,无比虔诚的伸出右手画了一个十字道:“阿门,愿上帝保佑这一切。”
李护士和马旭东带着两个病人走了出去。
活动室里变得更加安静,窗外的风雨声更加清晰。
“王先生,你不要相信病人们说的话,特别是惠惠。”黄副院长耐心解释道:“其实我没有对你说实话。”
“你是说关于惠惠?”
“准确的说我只说了一半,我们这里的患者按照规定是绝对不能轻易透露半分资料的,这里任何一个患者的过去和资料只有我一个人清楚,包括林玲。”黄副院长道:“惠惠是亲眼看见母亲将弟弟放在浴室的浴缸里的,可是她却没有救援,然后眼睁睁看着弟弟死去。”
王备脸上出现一丝不敢相信。
黄副院长道:“惠惠有很严重的妄想症,而且她是个多重人格患者,身体里寄居着另一种人格,她一直都跟我说院子里会出现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我觉得是她的幻想。”
幻想?
半夜,雨终于停了,重重乌云被风吹散,月亮露出了光芒。
王备站在窗前静静看着院子,院子里很静,静地有些让人心里发慌。
他在屏息等待,等待惠惠口中那个白裙子的女孩,真的是幻想吗?黄副院长那副神秘莫测的样子在自己脑海里飘荡,这么多年,他始终觉得人比鬼可怕,因为人心是如此难测。
“怎么不睡?”王备抬起头发现是沈钰。
沈钰站在自己的面前,穿着利落整齐,他笑意盈盈看样子就像是随时准备出去散步一样轻松自然。
王备浅浅一笑道:“你不也醒了吗?”
沈钰拨开窗帘看着窗外,空旷的院子里被月光披洒了一层银霜。
“你在等谁?”
王备摇摇头撇撇嘴道:“我也不知道。”他还想说什么,可是他说不出任何话来,因为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快的穿过了院子。
“是她?”
王备和沈钰两个急冲冲转身拔腿就追。
正在呼呼酣睡的高举也被惊醒,睡眼朦胧却浑身警觉的坐起来嗷嗷乱叫“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备道:“方明明自己突然跑出去了。”
她半夜三更为什么跑出去?海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想到这里,王备叫嚷道:“沈钰,你去追方明明,我去找海棠。”
沈钰应了一声,脚下步子迈得飞快。
高举来不及穿好衣服,随手扯过外套快步跟了出来,急三火四的跟着沈钰,嘴上不停叫嚷着:“方明明这个惹祸精!”
王备狠砸海棠的房门,他关切的叫着海棠的名字。
许久海棠才磨磨蹭蹭开了门。
“王八蛋?”海棠声音细细的,她一双眼睛困得张不开眯着。
“海棠!”王备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不过很快他狐疑道:“你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特别困。”海棠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王备按住她的肩膀道:“方明明自己出门去,你知道吗?”
海棠迷迷糊糊的像是没听明白。
王备无奈伸出手点了她的穴道,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海棠差不点跳起来,她哇哇大叫道:“王八蛋,你好狠!”
“方明明自己单独跑了出去?你怎么睡得这么沉?是不是有人给你下药了?”
海棠听得云里雾里想了半天道:“方明明递给我一杯牛奶。”
“不说废话了,我们赶快去追沈钰他们。”两个人边说边跑了出去。
在树林不远处,王备海棠听见了高举的哭号声。
凶多吉少的不安让两个人忍不住放慢了脚步,海棠气喘吁吁握着王备的手,两个人一步一步走向了站着的沈钰。
月光冲破了乌云,银色的月光显得冰凉。
高举怀里抱着浑身是血的方明明,她躺在高举的怀里,她已经说不出话,这个任性、世故的女孩最后一眼看向了沈钰。
沈钰似乎意会了什么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还是温热的。
方明明瞪大了眼睛,她似乎想说什么可是没说出口,泪水簌簌滚落,最后浑身一软瘫在高举怀里。
“明明!明明!”高举的声音让人心酸,如此绝望。
到底是谁?!
海棠眼圈也忍不住红了,她死死的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王备走上前伸出手将方明明的大眼睛合上,嘴里默念着超度的经文。
是谁?究竟是谁?
活动室的时钟指向了凌晨一点三十五分,空气里静地要凝固,秒针走动的声音都是如此清晰。
薛奶奶握着圣经脸色惨白,惠惠靠着李护士,不苟言笑的李护士脸上露出了片刻的失措。
马旭东不停的揉着鼻子,黄副院长坐在那儿握着手机呆呆的。
高举擦拭着脸上的泪珠,海棠沮丧的看着躺在地上身上盖着白布的方明明尸体,王备和沈钰彼此对视了一眼,似乎在邀请对方率先开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高举哽咽着“林玲去了哪里?李小禅又去了哪里?谁杀了方明明?”
可是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所有人都躲避着他的目光。
高举苍凉的哭声回荡在活动室。
“警察一会儿就来了。”黄副院长不停重复着这句话。
高举站起身环视着四周赤红着眼睛高声道:“出来!杀人凶手!你不得好死!不要让我抓住你,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到底怎么回事?”马旭东像是在问谁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沈钰冷静道:“我和高举一前一后赶到树林发现方明明已经躺在血泊之中说不出话来,她被人割喉浑身是血。”
王备冷声道:“高举,你抱着她的时候,她没跟你说什么?”
高举痛苦的扭曲着五官道:“没,她说不出话来。”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站起来大声道:“她在我手心里画了一个十字。”
十字?
薛奶奶站起来念叨着:“我告诉你们了,告诉你们有邪灵作祟!你们都不相信。”
“邪灵一定存在,只不过这次作祟的恐怕是人为!”沈钰的话犹如平地惊雷。
所有人都彼此巡视着身边人,难道是其中一个是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