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黑化白月光》金烬子

27、胎记

　　疯道人的声音透过灵识适时传来。

　　“就是他们拥戴的魔域少主——放心吧，那个少主从出生就开始沉睡，睡了几百年了，估计这辈子都醒不过来的。”

　　魔域的少主为什么会在坠魔渊？

　　陆昔年觉得奇怪，可疯道人用眼神提醒她，不该问的问题别问。

　　“那必须的，我虽然不是魔族，可好歹咱们是几百年的兄弟了，我肯定跟你们站在一边。”疯道人道。

　　“再说我徒儿，她当然也对少主忠心耿耿，等出去之后，我一定让她为少主他老人家立个祠堂，日日香火供奉，祝他能早日醒来，回归魔域，打倒月冥生。”

　　三魔将目光投向陆昔年。

　　陆昔年身为一个修士，一个根正苗红的修士，正邪不两立五个字从小就刻进了骨子里。

　　要她对一个魔头宣誓效忠，其艰难程度跟让她承认苏若若才是正牌陆昔年，两者不相上下。

　　她抿了抿唇，慢慢说道：“……师父的话，也正是我想说的话。”

　　老烛这才满意，天空上响起一声长长的龙吟，陆昔年的身体被轻飘飘地托了起来，前所未有的澎湃魔力以倾江倒海之势，转瞬间就将她的经脉灌满。

　　龙吟声道：“本座先暂借给你一些法力，剩下的等你们离开之时，若有需要，再来相助。”

　　雷声远去，魔窟如烟消散。

　　眼前的场景又变回了死气沉沉的坠魔渊，疯道人绕着陆昔年转了一圈，激动道：“快试试看，你现在的修为到哪个境界了？”

　　陆昔年抽出兆雪剑，像上次一样对着坠魔渊的石壁挥了一剑，这一剑的威力比先前几次叠加起来还要更甚，石壁直接被劈出一道半尺深宽的裂缝。

　　“好！”疯道人大赞道，“老烛还算是个实在人。”

　　老烛毕竟是个活了几千年的大魔，他的法力比起其他魔族不可同日而语，如此一来，就不用担心法力不够的问题了。

　　“走吧，是时候带你去看个东西了。”

　　疯道人神秘兮兮地拉着她穿过一条条山洞，从另一个出口来到了坠魔渊外。

　　“喏，就在这里。”

　　陆昔年看了看周围，什么也没有发现，这里虽然陌生，可和坠魔渊的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疯道人示意她抬头往上看，在那漆黑的魔云里，陆昔年看见了几点闪烁的星光。

　　那星光在缓慢地移动着，仿佛飞动的金乌，就在她目光看向天上时，两侧山崖发出沉闷的巨响，开始向中间聚拢。

　　陆昔年一凛，立即进入了备战状态，“前辈！”

　　“别慌别慌，没有什么事。”疯道人摆了摆手，两侧山崖便停止了移动。

　　接着，陆昔年看见了惊人的一幕——坠魔崖的石壁从中间一分为二，依次向前移动，两块石壁就像是巨人的双腿一般，竟然生生脱离了坠魔渊，独立了出来。

　　她震惊在原地，疯道人心满意足，拍掌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就知道会把你吓一跳，怎么样丫头，没见过这样壮观的场面吧。”

　　“坠魔渊为什么……”

　　“为什么变成了活的，是吧？”

　　疯道人仰头望向那两道分开的石壁，志得意满道：“因为你看错了，这两块石壁根本不是坠魔渊的山崖，只是一个长得和坠魔渊很像的傀儡罢了。”

　　傀儡！

　　陆昔年方才还只是震惊的话，现在则是完完全全震撼到说不出话了。

　　什么样的傀儡能够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顶天立地，睥睨高山裂谷？

　　而炼制出了这样举世无双的傀儡的人，又该是怎样的人物？

　　她再看向疯道人时，目光肃然起敬，“请恕晚辈先前有眼无珠，不知前辈究竟是何方高人？”

　　疯道人谦虚道：“高人谈不上，我不过是在渊底无事可做，闷到长霉，便做些东西消遣时间，顺便拿去和那群老东西换些资源罢了。”

　　“我给这只傀儡取名叫作‘不周山’，就像不周山是天庭的支柱一样，它是我的支柱。”疯道人抚恤长叹：“每当我觉得在坠魔渊里的生活无望时，便会来看看‘不周山’，心中深信有朝一日，我能凭借这个傀儡离开这里，重获自由。”

　　傀儡极高极大，抬头望不见头顶，“不周山”这个名字，恰如其分。

　　“可是凡人总会有衰老的一天，我年纪大了，修为也日渐衰退，当初能把‘不周山’造出来，就已经花去了我毕生的心力。

　　‘不周山’体型无比巨硕，寻常人的法力根本无法操纵，我当初也曾想过，不如问魔窟的那群老东西借些法力，可我身为修士，身体根本无法接纳魔气，而若让他们得知‘不周山’的存在，势必会杀我而夺傀儡，于是‘不周山’便一放放到了现在。”

　　疯道人满怀怜悯和慈爱地看着‘不周山’，像是在看一个被遗落了多年的孩子。

　　而他，也的确被遗落在这里许多年了。

　　“丫头，我相信你。”疯道人看向陆昔年，目光里的怜悯与慈爱犹然未褪，“我把‘不周山’交给你了，你可要争气一点，把咱们俩都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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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山洞，小白坐在洞口等着他们，一见陆昔年，欢快地朝她跑去。

　　陆昔年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怀里便落了个灰扑扑的毛团子。

　　她险些没认出来这只会跳会动，又会嘤嘤叫唤的小东西是什么，直到看见它脚踝上系着红绳的铃铛。

　　“……小白？”

　　陆昔年震惊道：“你怎么变成了这个颜色，你钻灶膛了？”

　　“哪个小白，这不是小灰吗？”

　　疯道人刚想开口嘲笑，瞅了小白一眼，却突然瞥见它毛发上沾着的金属粉屑，顿时愣了愣。

　　“小畜生！”

　　疯道人跳着脚，歇斯底里地吼道：“你是不是钻进老子的傀儡零件匣里去了！”

　　“老子研究了半年的傀儡核心！你要是给老子弄坏了，老子先把你红烧一遍，再油炸一遍，把你毛剔了皮扒了骨头扔去喂鬼面枭！”

　　小白不理他，蹭着陆昔年的衣服撒娇，把那些金属粉末蹭了她一身。

　　疯道人冲进山洞去检查傀儡零件了，陆昔年抓住小白的后脖颈，把它拎了起来。

　　小团子“嘤嘤”叫着，歪头去蹭陆昔年的手，还想试图靠撒娇蒙混过关。

　　“小白，你太不懂事了。”

　　疯前辈一生心血都在傀儡术上，他的傀儡能否研制成功，是他们离开坠魔渊的关键。

　　没想到这才不过半天的功夫，它就能闯出这么大的祸来，早知如此，还不如带着它一块去魔窟。

　　“你在这里呆着，不要走动。”陆昔年把小白放在地上，“没有叫你进去，不准进去，也不准探头往里看，听见了吗？”

　　小白低头踩了踩爪子，转过身默默面壁去了。

　　陆昔年安置好小白，轻手轻脚走进山洞，疯道人坐在零件匣跟前，身边摆了一地的傀儡零件。

　　见她进来，冷哼道：“幸亏没有弄坏，不然你那只毛团就别想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坠魔渊里本来也就看不见太阳。”陆昔年道：“前辈莫气，我已经罚过小白了。”

　　疯道人明显不信，重重地“哼”了一声。

　　陆昔年席地而坐，看他小心翼翼地擦拭零件，组装好后放回匣子里。

　　那些组装好的傀儡，最大的也不过半个拳头大小，她觉得疑惑，便问：“前辈，这么小的傀儡，真的能派上用场吗？”

　　“小？”

　　疯道人抚摸着胡须，高深莫测道：“这些只是傀儡的核心而已，就像修士的元婴，妖兽的内丹，岂能以大小论强弱？‘不周山’够大了吧，它就算再大，也得靠这些小小的核心才能运转，”

　　陆昔年点了点头，垂眸静思。

　　“既然来了，那就别闲着，快来帮我一块组装。”

　　“可我对傀儡术一窍…… ”

　　“不会就学，我又没说不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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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昔年终于把那盒被打乱的傀儡零件组装完毕，走出山洞，见小白还在原地面壁，一步也没挪。

　　小团子脏兮兮的，孤单地坐在角落，不知道已经坐了多久，陆昔年看着它孤零零的背影，不禁有些心疼。

　　她放缓脚步走上前，轻轻摸了摸小团子的头，小白一动不动，没有理她。

　　“生气了？”

　　陆昔年还以为小白在跟自己赌气，干脆把它抱了起来，低头一看才发现，小白阖着双眼，呼吸平稳，睡得香甜。

　　陆昔年：……

　　这小东西哪里是在赌气，它之所以一动不动，是因为早就睡着了，连她的脚步声也没听见。

　　她叹了一声，抱着睡着的团子来到了水池边。

　　小白在疯道人的零件匣里钻了半天，浑身的毛都染成了灰黑色，还沾着不少金属粉末，摸一下都掉渣。

　　陆昔年拿手帕沾了水，给小白清理皮毛，很快就发现，沾湿的手帕根本擦不掉它身上的灰粉。

　　她只能把小白整个泡进了水里。

　　接触到水面的那一刻，小白立刻惊醒了，蜷起身子想要逃离水面，可惜为时已晚。

　　陆昔年手脚麻利的把它过了一遍水，小团子浑身蓬软的毛发都塌了下去，原本就娇小的体型变得更小。

　　小白拼死挣扎，说什么也不肯洗澡，四只爪子乱踢乱蹬，陆昔年抓住它的前爪，轻而易举就把小白放倒在水池边。

　　“别乱动，小白，你身上太脏了。”

　　“疯前辈的傀儡零件里有不少从魔尸身上提炼来的东西，这些东西沾在你身上，以后恐怕会有什么影响。”

　　陆昔年左手提着它的两只前爪，右手给它擦拭身体。

　　擦完了后背，就该擦肚子了。

　　小白的挣扎前所未有地剧烈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发出凄惨的悲鸣。

　　陆昔年不明白，只是洗个澡，怎么就跟要了它命似的？

　　疯道人隔着墙都听见了惨叫，“好啦小昔，我已经不生气了，你不要惩罚那个小毛团了，小畜生叫得真难听，明天还要看傀儡呢，你早点休息。”

　　小白闭上嘴，不再叫了，认命一般任由陆昔年搓圆捏扁。

　　擦到小白的肚子时，陆昔年拨开打湿的绒毛，发现它肚皮上有一枚梅花形状的胎记。

　　这枚胎记长在小白肚脐的位置，鲜艳夺目，栩栩如生，宛如一朵半绽不绽的红梅。

　　灵兽身上也会长胎记？

　　陆昔年十分惊奇，伸手摸了摸那枚胎记，刚一触碰到小白的皮肤，小白浑身颤了颤，体温陡然升高。

　　“小白，你肚脐眼上有朵梅花，挺漂亮的。”

　　话刚落音，陆昔年发现浑身雪白的小团子，随着体温越来越热，竟然慢慢变成了粉红色。

　　“害羞什么，这有什么不能看的？”

　　小白羞愤欲死。

　　把两只爪子搭在眼睛上，捂着眼不去看陆昔年，也不让陆昔年看自己。

　　这是它最后的尊严了。

　　可紧接着，小白突然感到下身一凉，陆昔年打开了它的后腿，盯着它的两腿间。

　　“咦，小白，原来你是只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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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尊严。

　　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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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多年后某人回想起这一天，仍然会因为害羞变成粉红色的说~